1730.玉蟾出手
但她這副模樣卻並沒有嚇到消瘦漢子。
江湖人不算那麽罕見,再者在前幾年還亂著的時候,不管是誰出門都會隨身帶著武器。到現在都還有許多人保留這個習慣。
徐青衣雖然身材挺高挑,但到底是個女人,身材又玲瓏有致,是以真難以給人造成威懾感。
這似乎是女人天生的弱勢。更準確地說,是那些天生膀大腰圓的人的天然優勢。
人也是動物。對於體型比自己更大的動物有恐懼感,似乎是種本能。
消瘦漢子聽著拔劍的聲音,回頭帶著濃濃不屑的神色道:“哪來的小娘們,管上老子的閑事了!有本事你倒是真刺老子兩劍試試。”
徐青衣氣得不行,眼中殺意吞吐。
這大概總算是稍微讓消瘦漢子有些忌憚,眼神晃動,連道:“反正老子是條爛命,能有你這嬌滴滴的小娘子賠命,黃泉路上是享不盡的豔福,老子也不孤單了。”
他故意這麽說,看似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潑皮無賴,實際上是在告訴徐青衣。你要是弄死我,你也得賠命。
畢竟現在大宋不再是當初那亂紛紛的年代。江湖人也同樣在國法管束範圍之內,再厲害的高手,也沒有審判人的權利。
當然,有許多高手都能神不知鬼不覺殺人。非是朝廷的專業部門捕快精英,很難查得出什麽蛛絲馬跡來。
徐青衣直恨不得將眼前這個家夥碎屍萬段,但不得不承認他說得有些道理。其實要不是因為顧忌這個,她早就出手結果他了。
她縱是紅葉穀穀主之女,也不能輕易殺人。哪怕是徐鶴,也同樣如此。
“嘿嘿!”
消瘦漢子本是潑皮,見徐青衣露出為難之色,知道她心有忌憚,便更是得意起來。
他這樣的人最是擅長得寸進尺,這時候竟是色欲熏心,伸手想去摸徐青衣的下巴,“小娘子,你倒是刺我呀……”
徐青衣嗖嗖退後兩步,俏臉上滿是煞氣。腰間寶劍終究是被她拔將出來,向著麵前消瘦男人刺去。
她長這麽大還沒被人這麽“刺激”過,這瞬間腦袋發熱,真是什麽都顧不得了。這大概是溫室裏花朵都有的毛病。
消瘦漢子臉色驟變,瞳孔中劍芒以極快速度放大。
他根本就瞧不清楚徐青衣出劍的詭計,但這刹那感覺到有濃濃的危機感。
瞬間尿了褲子。
他的褲襠裏出現濕漉漉的痕跡。
周圍正在看著這邊的人這刻也都是心髒猛地提到嗓子眼來。
時間仿佛在這刻凝固。
這位姑娘怕是要……
“叮!”
就在劍尖離著消瘦漢子的胸膛約莫僅僅兩寸的時候,忽有道寒芒撞擊在寶劍上。
寶劍跌落到地上去。
徐青衣又些微向後退卻兩步,微微皺眉。
她剛剛雖然沒有動用內氣,但也能感覺得到這個剛剛出手的家夥不簡單。而且,她竟然都沒注意到是誰出手。
消瘦漢子癱坐在地上,看著地上的劍,失魂落魄。
他剛剛真以為自己要死了。
老婦人這刻更是痛哭流涕,但嘴裏卻是在喊:“不要傷害我兒……不要傷害我兒啊……”
徐青衣愣住。
老婦人的態度完全讓她有些發懵。
她可是在幫她。
這樣的兒子,她為何還要袒護他?
白玉蟾從人群中緩緩走出來,對著“同行”將近三日的徐青衣輕輕點頭,然後蹲到地上去。
他不由分說伸手點在消瘦漢子的胸膛正中央處,消瘦漢子痛叫。
也不知道白玉蟾右手中指和食指捏著什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塞進消瘦漢子嘴裏去。然後又攏上他下巴,在胸口敲了下。
消瘦漢子吃痛哎喲叫喚糧食,那顆黑黝黝的東西卻也是不禁吞進喉嚨裏去。
他看起來竟像是有經驗似的,忙不迭摳自己的喉嚨,“你、你給我吃了什麽……”
白玉蟾淡淡道:“也沒什麽,你放心,兩年之年對你不會有什麽影響。”
老婦人眼淚婆娑看著白玉蟾,“道……小、小兄弟……不要啊……”
白玉蟾偏頭看她,眼神稍微柔和些,但語氣仍舊顯得有些生冷,“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您兒子這般,您也有責任。您可曾想過,慈母多敗兒?”
說著又對消瘦漢子說:“不過兩年後可就很難說了,我兩年後會再來,若是再聽說你有進賭館、有虐待母親,我不會給你解藥。”
消瘦漢子臉色慘白。
解藥……
那豈不是說自己剛剛被喂的是毒藥?
但白玉蟾剛剛兩手已經讓他見識到厲害,向來都是吃軟不吃硬的他根本不敢再開口說什麽。
眼前這個看起來就不簡單的家夥,肯定不像是那個賊水靈的女人那樣好對付。
老婦人在旁邊止住哭泣,若有所思,也沒再替兒子說話。
她倒也還不至於到完全不通情達理,隻顧袒護自己兒子的地步。知道徐青衣和白玉蟾都是為她好。
白玉蟾緩緩站起身來,神色平靜,仿佛什麽都沒做,繼續向著前麵的客棧走去。
徐青衣聳聳高挺精致的鼻子,瞧了瞧白玉蟾的手。
這雙手是真的精致。很長、很直,而且很白,甚至讓她都有些嫉妒。
很難想象男人怎麽會生出這麽好看的手來。
“喂!”
隨即徐青衣追上去,對白玉蟾道:“剛剛是你出的手。”
白玉蟾回頭對著徐青衣點點頭,算是默認。
徐青衣也不知道是不是不滿白玉蟾這種冷淡的態度,輕輕嘀咕道:“要你多管什麽閑事,還不如讓本姑娘殺他泄憤,為民除害。”
“若是姑娘執意如此,現在還來得及。小道絕不再做阻攔。”
白玉蟾如此回答。
“你!”
這直接把徐青衣給氣得說不話來。
這不是讓她去死麽?
殺那漢子,她可也是要償命的。
她氣呼呼走到白玉蟾旁邊,道:“你這三日以來都和本姑娘走同樣的路,說,是不是有什麽企圖?”
白玉蟾道:“小道不知道姑娘所說的企圖是何意?”
“你、你。”
徐青衣挺著胸膛道:“就是知道我的身份,想要害我唄!”
白玉蟾搖搖頭,“姑娘多想了。小道並不知道姑娘身份,更沒有害姑娘之心。”
說著走進客棧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