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1.宮主之死
解立三!
絕世魔頭解立三……
看到解立三的瞬間,破軍宮主自是什麽都明白了。
段麒麟留他在宮中,根本不是讓他防範解立三,而是讓解立三防範他。
原來段麒麟哪怕是對破軍學宮和鬼穀學宮,也從沒有過真正的信任。
甚至,在兩國還未對峙之時,他就已經沒有讓鬼穀、破軍兩宮下船的打算。
而解立三為何會是段麒麟的人,這也並不難以推斷。
以區區趙昺之能,又豈能真正收服如同解立三這樣的絕世大高手?
趙昺在最為風光的時候,也不過是區區鎮守邕州的大宋王爺而已。
有趙昰壓著,他永遠都沒有出頭的機會。
偽極境的解立三,不管是求榮華富貴,還是求個安穩,又怎會看得上區區趙昺?
再者,當初解立三又怎的會那般巧,剛好在邕州碰到趙昺。
很顯然,這全然都是段麒麟安排的。
他的心思深沉莫測,怕是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就已經有要讓趙昺作亂,內耗大宋實力的打算了。
解立三,也隻是他派往趙昺身邊的棋子而已。
在段麒麟的心中,所有人都是棋子。
解立三是。
玉玲瓏是。
秦寒是。
鬼穀宮主是。
他破軍宮主也同樣是。
而棋子在棋局中,永遠都是沒法知道下棋的人到底是如何部署的。
正如當初玉玲瓏,她到邕州,也根本就不知道解立三實際上是段麒麟的人。
段麒麟這枚棋子,可謂是瞞過了天下人。
連趙洞庭都曾為解立三惋惜,還言他是個知恩圖報的人,隻可惜是個大魔頭。
沒有佩劍前來的破軍宮主看到刀芒洶湧,不敢直麵其鋒,隻得向著屋外掠去。
然而,就在他剛剛調動內氣的瞬間,臉色卻是慘白。
渾身經脈隱隱作痛。
這讓得他的身形忽的僵住。
隻刹那,解立三的刀便直貫了他的身體。
破軍宮主臉上仍是驚怒交加,隻慘叫,然後才看向段麒麟。
不甘之色漸漸在他臉上浮現,“你……在我體內下了毒?”
段麒麟卻隻道:“師兄大義,將宮主之位傳於我,隻身前往重慶刺殺宋帝。這樣,師兄應該算是死得光彩吧?”
破軍宮主張張嘴,卻隻有鮮血溢出,連話都說不出來。
屋內的檀香有毒。
這種毒,未必能取他的性命。甚至他稍微察覺後,便能以內氣將其驅離體外。
但是,這種悄無聲息的毒,卻是足以讓得他在和解立三的爭鋒間被瞬殺。
如他們這般偽極境的高手廝殺,瞬間的不對勁,都是致命的。
他算是死得委屈至極了。
麵對同樣境界的解立三,竟是被這般幹脆利落的斬殺。
江湖中怕再沒有其餘偽極境高手死得如他這般委屈。
但縱有再大的委屈,破軍宮主的身體也終是無力向著地麵栽倒下去。
解立三抽回刀,冷笑,“你又何須下這樣的毒,縱是他在全勝狀態,我也必斬他。”
“動靜太大不好。”段麒麟淡淡回道。
解立三聳聳肩,“那我這便先走?等去了吐蕃,可就很難再有中原這些水靈的姑娘可以玩弄了。”
段麒麟揮手。
解立三將刀插回腰間,直接走向屋外去。
他是個真正的大魔頭,什麽忠義,什麽情義,對他來說其實都是狗屁。
要他真是那般感恩戴德的人,也不會對佛門作出那樣的事情。
他求的,隻是享受、私欲而已。
而段麒麟在他走後,隻將門掩上。
他從破軍宮主的身上找出代表宮主身份的令牌,又在其身上潑上了燈油。
火光在屋內浮現。
段麒麟在火光的映襯下,臉色卻是顯得更為猙獰陰沉。
他嘴裏低語著,“師兄,這是你自己求死。”
說著又忽的輕笑,“毒……還真是個好東西啊!能讓你死,也能讓解立三永遠任我指使。”
誰也不知道,段麒麟是這天下最會玩毒的大行家。
破軍學宮囊括百家,其中便有毒家。
隻因其傷天和,當初兩宮祖師在創下兩宮之際,便將其設為禁學。卻無人知,段麒麟已經將其偷學到手。
他這樣的人,是不信什麽忠義仁厚的。
對利益榮辱,也隻是輕信。
他最信的,還是將別人的性命捏在手裏。特別是對那些他難以掌控的人。
這夜,破軍宮主在悄然中化為灰燼。
也不知,鬼穀宮主要是知道這事,會不會慶幸自己的選擇。
要是當初他為求段麒麟給條退路而真在重慶府自裁,那真是天大的笑話了。
他縱然死,段麒麟也絕不會任由都修偉等人離去。
幼年時期的遭遇,讓得段麒麟其實並沒有多少人性可言。
他是大才,也是瘋子。
翌日。
重慶府西門,趙洞庭在城頭上為三軍鼓氣以後,率領飛龍、天捷兩軍以及眾高手從重慶出發,西行往嘉定。
潼川府,嶽鵬率著天魁、天勇、天猛三軍,以及赫連城、曲如劍兩人的西夏禁軍、飛天軍也是向南。
對於成都府內的那些新宋軍,他們已然沒有去理會的打算。
新宋覆滅在及,成都府內那些新宋軍也隻是秋後的螞蚱。
大宋皇宮內收到趙洞庭的傳信。
在見到信後,樂嬋和眾女皆是喜不自勝,然後忙將陸秀夫等人宣到宮中,將這個大好消息告訴了眾人。
眾老臣中又有人哭啼不止。
哪怕是大理被滅,也覺不如新宋潼川、重慶府被破這般來得讓人振奮。
因為潼川、重慶本就是大宋的城池。
隻待皇上徹底覆滅新宋,以後,大宋版圖將距離全盛時期隻差絲毫,也就隻有西夏的利州西路和利州東路了。
短短數年之內,大宋就再現這樣疆土遼闊之景,以前眾老臣都是連想都不敢想的。
其後眾臣在陸秀夫的帶領下趕到國務省衙門商議。
他們個個都是神色興奮。
而商議的,竟然已經是等皇上拿下新宋,該勸皇上派遣哪位能臣幹吏前往成都府、潼川府兩路主持大局才好。
現在的大宋老臣們都已身居高位,很難再選得出人來。要挑選,大概也隻能從年輕輩中挑選了。
而這,也就意味著大宋以後可能要進入新的年代。
他們這些老臣,也必然要麵臨退休。
西夏。
李秀淑同樣收到赫連城、曲如劍的飛鴿傳信。
這個時候,赫連棟以及仲孫胄庭都還未拿下鳳翔和臨洮兩路。
李秀淑在得知潼川府和重慶府都已被大宋攻破以後,亦是震驚不已。
她知道大宋禁軍很厲害,但也沒想過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盡破兩城。
這種氣勢,太過嚇人了。
而她,自也明白赫連城、曲如劍兩人這般匆匆傳信回來的意思。
新宋覆滅,中原勢態必有改變。
以後……西夏該如何自處?
李秀淑再看過信後,並沒有急於要將這信上內容公之於諸大臣,隻是在自己的寢房內發著呆。
她眼中的神色不斷在變幻著。
最終,她低頭看向了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
這是她和趙洞庭的孩子。
而這個孩子,也很快就要出生了。
他以後,將會是有著大宋皇帝血脈的西夏之主。
李秀淑嘴裏低聲喃喃,“滅了新宋,他應該還會要滅元的。到那時候,你也應明白些事理了……”
她抬手輕輕撫摸著自己的肚子,也不知道,心裏到底在想著些什麽。
直過去許昌時間,李秀淑才讓老太監將重慶、潼川兩城被破的消息去傳給仲孫啟賦。
仲孫啟賦知道這事,也就代表全朝都能知道這事了。
李秀淑懷胎九月,到現在,朝中的許多事情都已經交給仲孫啟賦在打理。
西夏誰都可能懷有異心,唯獨這位為西夏複國嘔心瀝血的老太師不可能。他,也最是受李秀淑信任和倚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