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3.廝殺落幕
到將近下午申時,潼川府內再度爆發大戰。
嶽鵬並沒有要給潼川府守軍時間再做布置的打算。
隻這回,向著城內深處主攻的不再是天魁、天勇以及天猛軍中的步卒們。
他們經過整個上午的廝殺,這個時候已是頗為疲乏,留在北城區外圍待命。
三軍中輕重鐵騎棄馬向著城中心方向發動進攻。而他們仍是個個都穿著幽亮或是腥紅的甲胄。
這在這個年代無疑是極為罕見的事情。
因為重騎鎧甲過重,即便是輕騎,甲胄分量其實也同樣不算輕,穿著步行衝殺極為不便。
隻是大宋禁軍並沒有這種顧慮而已。
早就說過,新型甲胄較之這年代的尋常甲胄要輕便,也要堅韌許多。
大宋輕重鐵騎在馬上是鋼鐵洪流。在地麵上,也同樣如此。
唯有不同的是,他們都不再以龍槍、馬刀作為武器,而是個個手持著神龍銃。
步卒們需要休息,而神龍銃並不需要休息。
而大宋禁軍在軍營內,不管是何種兵種,槍法訓練也都是必修課。
全軍除去特種團和嶽鵬親軍以外,其餘的神龍銃幾乎全部都被調到輕重騎兵團中。這讓得騎兵們幾乎是個個都有神龍銃在手。
他們沿著主街及周圍巷弄,浩浩蕩蕩向著城內殺去。
有精通埋雷、拆雷的士卒在前麵探路。
這讓得不少潼川府守軍布置的轟天雷都被排除。
論玩轟天雷,大宋禁軍可謂是他們的祖師。
前後約莫不到兩刻鍾,槍炮聲便在城內蔓延起來。緊接著便以極快的速度變得嘈雜混亂起來。
同時,天勇和天猛兩軍中特種團以及西夏禁軍也在向著北城區的東西兩側蔓延過去。
然後天勇、天猛的特種團作為尖刀,向著潼川府守軍發動了攻勢。
子彈橫空如雨。
轟天雷也不斷在空中劃出拋物線。
雖大宋禁軍人數遠遠不如城內新宋、大理兩軍多,但其氣勢,現在卻是遠非兩軍可比。
鬼穀副宮主、池風鼓等人的陷阱、地道等等多數都布置在北城門旁側,到深處些,許多潼川府軍再無掩體,隻能選擇正麵相抗。
而他們為此付出的代價自然是極為慘重的。
沒有血肉之軀能夠擋住神龍銃的鋒芒。
這些匯聚在潼川府內的新宋軍和大理軍舉著刀槍衝向大宋禁軍,不出意外排排倒在神龍銃下。
他們能對大宋禁軍造成威脅的,仍舊隻有轟天雷。
而這種東西,大宋禁軍中同樣也有。
更要命的是,在大宋禁軍和潼川府守軍廝殺立住陣腳以後,大宋禁軍中的擲彈筒手們也是趕到了軍後。
他們對著那些有潼川府守軍匯聚的地方進行了炮轟。
這直讓得潼川府內守軍哭爹喊娘不止。
其實這場仗打到現在,局勢可謂已經是頗為明朗。
在大宋禁軍不顧及城內百姓的情況下,這些潼川府守軍根本就抵擋不住他們的攻勢。
而現在,潼川府守軍吃過城頭的虧,也沒有再讓百姓前來抵擋火器的打算。
空中。
大宋、西夏兩軍,還有潼川府守軍中的熱氣球在大戰剛剛開始後不久也是再度升空而起。
隻這回,潼川府守軍熱氣球的形勢較之上午更為不妙。
他們根本想不出對付衝天炮的法子。
才在剛剛升空的時候,就直接被衝天炮轟落不少。
大宋禁軍中的熱氣球甚至都沒有去和他們對射的打算,才剛升空,就向著地麵禁軍前麵而去。
有的在主大街上空。
還有的,則是在東西兩條大街上空。這自是要給地麵的特種團火力支援。
而其效果,也無疑是顯著的。
已然在東西兩街向著城內蔓延過去的天勇、天猛兩軍特種團士卒們霎時間更是如虎添翼。
他們個個手持神龍銃,槍法奇準,動作迅捷。直讓得那些抵擋他們的潼川府守軍都不敢冒出頭來。
赫連城如願以償,終於是近距離見識到大宋禁軍特種團的厲害。
這讓得他好生豔羨。
看著特種團將士們那些精良的武器,他眼中都隻差點冒出綠光來。
大宋特種團將士驍勇善戰不假,但這種士卒,各國隻待將宋軍練兵的方法模仿過去,大概過些時日都能培養得出來。
但他們在硬件裝備上,卻是不可能追得上大宋禁軍的腳步。
赫連城心中羨慕之餘,忽然間也是凝重幾分。
大宋、西夏現在是盟友,但以後待大宋滅新宋、滅元朝,兩國將又以何種關係相處?還能如現在這般融洽嗎?
看過大宋禁軍的戰鬥力,他恍然覺得,若是大宋有吞並西夏之心,他們根本就不可能抵擋得住。
維持自治,也將隻會淪為奢望。
而這些,赫連城並不知道女帝是否已經有過未雨綢繆。
他率著麾下禁軍跟在大宋特種團將士的後麵,並沒有插手的機會,走動間,眼神始終都在出神。
直到前麵特種團將士忽的向南轉折,赫連城才恍然回過神來。
他問旁邊將領,“他們怎的不再向前衝殺了?”
那將領以頗為古怪的眼神看他,答道:“將軍,已經攻到西城門了。按照部署,咱們現在應該向城中心衝殺了。”
“噢……”
赫連城輕輕應了聲,揮手:“將士們,跟上盟軍的步伐!”
然後率軍向著前麵跑去。
他們這回還真完全是來搖旗呐喊的。
赫連城跑動間,心中驚詫更甚。
天勇軍特種團不過千人,他真沒想過,這千人竟然能夠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衝泡潼川府守軍在西街的防禦。
看樣子,這潼川府之戰,大宋禁軍應是勝券在握了。
而在東街。
情形和這西街也是相差仿佛。
曲如劍率著西夏禁軍也隻是跟在天猛軍特種團將士們後麵搖旗呐喊。
在空中熱氣球的火力支援下,天猛軍特種團將士同樣勢如破竹。
他們殺到城東門,也折道向著城中心殺去。
大宋禁軍兩麵夾擊之勢漸成。
鬼穀副宮主和池風鼓等人饒是精通兵法戰術,在這種絕對的實力差距下,也難以再力挽狂瀾。
新宋、大理軍的士氣逐漸低迷。
雖城內此時應還有大半新宋、大理軍並未陣亡,但他們的抵擋卻絕對算不上有多麽頑強和堅決。
被打怕了。
也看不到多少希望了。
現在新宋的局麵,隻要是稍有些腦袋的人都看得清楚。
說好聽些,是在做最後的掙紮,說不好聽些,便是在螳臂當車。
論國力、論軍力,新宋都不知道被大宋甩出去多遠。
這不是些許個鬼穀學宮大才們就能夠彌補的。
兵法、戰術等等,在擲彈筒、神龍銃麵前,效應都大打折扣。
而再如什麽離間計等等,對於現在的大宋禁軍來說也是沒有什麽用。
大宋禁軍正是氣勢如虹的時候,全國大軍都以趙洞庭為中心緊緊凝聚著。可謂是刀劈不進、水潑不進。
這樣的伎倆,想來新宋不是沒有用過。隻是,都沒有能建功而已。
廝殺,又從下午殺到日落。
再從日落到夜色蔓延。
城內的槍炮聲總算是再度悄然稀疏下去。
隻這回,並非是嶽鵬再度鳴金收兵。而是城內潼川府守軍已經幾近於放棄抵抗了。
在大宋、西夏兩軍的合擊之下,他們的個個駐點都相繼被攻破。
最終軍心散,有將士跪地乞降、有將士四散逃離,也就隻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鬼穀副宮主和池風鼓並未陣亡的這場大戰中,隻這時,更是無力力挽狂瀾。
他們在府衙內聽到士卒匯報大軍潰敗,都隻是輕輕歎息。
輸得不冤。
他們並不覺得自己此役有什麽過錯,真的已經盡力而為。
仍敗,是兩軍實力相差太遠。
到廝殺徹底落幕時,夜色已是頗深。
整個潼川府內逃出去的新宋、大理軍卒隻是寥寥。成建製的,更是隻有鬼穀副宮主和池風鼓親軍等極少數幾支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