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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5.腹背阻敵

  而大宋禁軍自然是有所防備的。


  張玨率領大軍繞到西城門阻擊大理國都禁軍,本就必然是腹背受敵的情形。若是這樣他還不防備城內守卒,那也當不得虎將之稱。


  天機、天閑、天孤、飛天四軍。飛天軍在上空和大理齊天軍血戰,強弩發射火箭不斷對射。


  從邕州趕來善闡府,又休息兩日,軍卒狀態最為良好的天孤軍此時則由高興率領在前衝殺。天機軍坐鎮中軍備戰。


  而劉諸溫所率的天孤軍,則是坐鎮後陣。哪怕是此時廝殺已起,也並沒有要壓上去的趨勢,顯然就是在等著城內守軍。


  張玨這麽安排,當然是有他的用意。


  論排兵布陣,便是身經百戰的高興,也及不上劉諸溫。由他坐鎮後方,無疑最為穩妥。


  雖然,此時天孤軍士卒僅於八千左右。而且,還有數百熱氣球士卒已經隨著飛天軍在空中和齊天軍交戰。


  “拒!”


  軍陣內,劉諸溫高舉羽扇,忽的大喝。


  旁側不遠行女車上令旗兵便立刻揮動手中大旗。


  有鼓聲響。


  原本呈矩形方陣未動的天閑軍瞬間轟然湧動,齊齊轉身向後,官道上塵土飛揚。


  有士卒將軍中糧草、拒馬等連忙搬到陣前數十米。甚至有的士卒連糧車都推上去了。


  隻是極為短暫的時間內,天機軍就在陣前布置出簡單的障礙防線來。


  看起來這障礙防線似乎並不足以抵擋住善闡府內騎兵的衝擊,但若是有神龍銃,自然又是不同。


  又在劉諸溫的令下,天閑軍將士們齊齊趴在障礙物後頭,嚴陣以待。


  還有的士卒則是站在稍後些,就這般正麵麵對著以極快速度襲殺過來的善闡府守卒。


  這足以見得他們對身上的甲胄是有多麽自信。這是根本沒將善闡府守卒的那些箭矢給放在眼中。


  大理國內,也就轟天雷能夠對大宋禁軍造成大規模殺傷了。以往的那些常規冷兵器,真隻能是望洋興歎。


  霎時間內,整個官道、荒野上便是更為混亂起來。


  大理禁軍加起來怕得有將近六七萬餘人,氣勢浩蕩。在宋軍軍陣的西、東兩側各自衝擊,都想衝破大宋軍陣。


  西麵國都禁軍雖有五萬,甚至超過五萬。但卻是被天孤軍擋住衝勢,沒能直搗黃龍,此時隻能想著兩側迂回。


  張紅偉的天機軍分成兩部,化作兩翼。將指揮中樞牢牢護在裏頭。


  陣前同樣有拒馬等等被推到前麵。


  這一仗,大宋禁軍也是底牌盡出,連糧車都顧不得了。


  數百挺擲彈筒被排列在指揮中樞之前,炮聲就未停過。不斷向著西側那不計其數的大理國都禁軍開炮。


  擲彈筒射程極遠,不出意外,這些炮彈都打到國都禁軍的後頭。讓得後頭那些原本以為安全的禁軍們赫然有些發懵。


  投炮車可沒法打這麽遠。


  而就在擲彈筒陣旁側不遠,則是衝天炮陣。


  此刻,哪怕是齊天軍竭盡全力和飛天軍熱氣球糾纏起來,卻也沒法避免被衝天炮轟炸的命運。


  衝天炮準度本就頗高,上麵還帶著望遠鏡,而且兩軍熱氣球的顏色又是截然不同。縱是兩軍糾纏,下麵的衝天炮手也能瞄準齊天軍的熱氣球,而不至於誤傷到飛天軍的熱氣球。


  後陣,槍炮聲響。


  待得善闡府內騎兵衝到拒馬前接近百米處,趴在障礙物上的神龍銃手們便在將領們的命令下齊齊開槍了。


  後頭,投炮車也同時開火,向著善闡府士卒軍陣中傾瀉炮彈。


  這頓時讓得善闡府士卒損傷無數,不知道多少人栽落下馬去。也有的更是連人帶馬直接被炸得血肉模糊。


  直接死的還好,那些中槍落馬,卻是沒被打中要害,沒有直接斃命的才是真正淒慘。


  不知道有多少人是直接被後麵衝上來的戰馬給活生生踩死的,等得馬群踏過以後,根本連原來的半點樣子都再也看不出來。


  甚至,或許有騎兵眼睜睜看著前麵躺著的士卒就是自己的兄弟、戰友,卻也隻能就這般順著大流衝殺過去。


  這種情況下,根本是沒法將戰馬給停下來的。因為停下來的後果便隻有是被後麵的袍澤給撞上來,然後自己也落個慘死馬蹄之下的結果。


  騎兵方陣衝鋒起來,從來不是說停就能停的。


  這才剛剛開始廝殺,就有人直接紅了眼睛。甚至有人崩潰,舉刀、舉槍直接殺向袍澤的都不在少數。


  大理國到底是平和太長時間了,這些士卒們都很少真刀真槍上戰場廝殺過。這也就意味著,有很多人的心理根本不足以承受這種慘烈和血腥的場麵。特別是那些看到親友就死在自己麵前的,直接崩潰根本不是什麽奇怪的事。


  當然,這也並不就是是百戰老卒就沒有心理疾病。


  在這個年代,心理疾病實在是太正常了。百戰老卒們往往手上都沾著不少人命,便很難沒有心理疾病。


  這種疾病,或許表現為狂躁症,又或許,是某種癖好,五花八門,但差不多,都帶著極大的危險。


  哪怕是在有心理醫生經常進行疏導的大宋禁軍中,心理扭曲的老卒亦是不在少數。


  光就鎮南軍區成立以來,還不到一年時間,軍中老卒因為心理扭曲而觸犯軍規被斬首的,便足足有數十人之多。


  法不容情。


  這些老卒無疑是悲涼的,但是,誰也沒有辦法。


  哪怕是趙洞庭,也不可能顧及到所有人。他總不能單獨去給這些老卒去做心理疏導。


  且不說他壓根不可能忙得過來,縱是忙得過來,要讓這些老卒恢複正常,也不是短時間內就能夠完成的事,少不得要幾年時間。


  鎮南軍區中某營流傳著這麽個故事。


  有個老卒尚且還是趙洞庭在硇洲發家的時候,就是侍衛親軍內的士卒。現在,已經是該營的營長。


  士卒們常年呆在軍中,偶爾到放假的時候,會去城內發泄發泄壓力,這是在所難免。可這位營長,卻是從不參與這樣的場合,不論手下弟兄們如何邀請,甚至是同級別將領相邀,也從來都是拒絕。


  直到有此直管該營的團部團長邀請他,他才將其緣由說出來。


  那還是海盜血洗濉溪城的時候,他跟著大軍赴援濉溪。見到濉溪城內屍橫遍野的慘狀。


  在那群群屍體中,他看到有民間女子被剝得精光,渾身青紫縱橫,死狀極為淒慘。


  這本應該是讓人害怕的事情,但他自那以後,卻每每想到這個場麵,心中竟是會有種異樣的快感。


  這種快感,讓得他和女人親熱的時候,有種濃烈的想要將其扼殺的衝動。等他自己發覺以後,從此便再也不敢碰女人。


  哪怕是勾欄女子,將士們將其殺害,也是要被判處以死刑的。


  而至現在,他已經足足數年時間沒有碰過女人。但這種不便於人言的心理隱疾,卻仍是沒有完全康複。


  軍中,真是各式各樣的人都有。越是老卒,心理有疾病的情況反而愈發普遍。


  當然,這些插曲對於整個上萬大軍而言自然算不得什麽。


  善闡府大軍還是頂著槍炮,齊齊殺向天機軍。


  隻是短短時間,在天機軍戰壕前麵,便已經是橫屍無數。


  陣陣的炮響,在地麵上炸出一個個焦黑的坑洞。


  善闡府騎兵人仰馬翻。


  但仗著人多勢眾,還是有人得以衝到戰壕前麵。


  隻是不等他們動手,便又總是會被後頭的神龍銃手精準點殺。


  大宋禁軍分大軍區、集團軍、團、營。除去特設特種部隊以外,每個營內有都有特別器重的神槍手。


  這些個家夥,便個個都是放冷槍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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