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斬盡貴族
雖然趙洞庭心裏沒太將祭祀天地當回事,但群臣和無妄子等道士還是極為慎重的。
他們信這個。
趙洞庭大步走上呈圓形的祈天壇,到香爐前立足,拜了三拜。
無妄子、無源子等人帶著十餘黃袍道士也登壇,立在香爐後的法壇後邊。無妄子手持桃木劍,無源子等人也是各持法器,隻待吉時一到,便準備做法祈福。
過幾分鍾,忽有清亮鍾鼎聲從前麵正殿中傳來。
“起!”
無妄子擺出劍勢,繞著法壇腳踏七星,嘴裏開始念念有詞。
其餘或持法器而立,或端坐在地的道士都是齊聲鳴唱。
法壇上令旗招展,呼呼作響。
趙洞庭看著,心裏還真有幾分佩服。光是這架勢,就不是後世那些掛羊頭賣狗肉的可比。
如此過十餘分鍾,眾道士才算歇下來。無妄子年歲不小,但是折騰這麽久,額頭上也不見汗水,仍是氣息平穩,顯然內功造詣不低。
他走到趙洞庭麵前,道:“請皇上念祭天法文。”
說著擺擺手,立刻有道士捧著黃綢緞子走上前來。
趙洞庭拿起黃綢緞子,攤開來,照文對念。索性這些法文並不是特別拗口,不然說不得他還要丟醜。
祈天壇下文臣武將等盡皆跪倒在地。
洋洋灑灑近千字,等到念完,不知道下麵的文臣武將等膝蓋疼不疼,反正趙洞庭是嘴都有些幹了。
所幸祭祀天地的程序也不是特別繁複,念完之後,便也再沒有他什麽事。
眾道士又是做法梵唱十餘分鍾,祭祀天地的法事便算是完了。
無妄子將手中桃木劍遞給小道士,到趙洞庭麵前,“請皇上到廂房中歇息。”
待得趙洞庭點頭後,便親自在前麵領路。
百官和侍女太監們相隨,趙大、趙虎率著飛龍士卒到無量觀前門等候。
到廂房裏,有道士引領楊淑妃、陸秀夫等人各到廂房中飲茶。趙洞庭帶著君天放、樂無償到無妄子會客的廂房裏,無源子等四位真人自然也都跟在後頭。
趙洞庭當仁不讓被請到主位上坐下。
聞著室內隱隱檀香,他心中還真生出幾分超然於塵世外的感覺來。
等到他從廂房中又走出來的時候,手裏頭又多兩瓶丹藥。
這丹藥,卻是無妄子當作稀世寶貝般,滿臉心痛呈獻給趙洞庭的。說叫什麽全真丹。
龍虎山有龍虎丹,這全真丹,好似是全真教煉丹的道士特意為針對龍虎丹而取的丹名,但能夠有自信和聞名天下的龍虎丹媲美,自然也差不到哪裏去。無妄子說,這還是他們開觀祖師,也就是他的師傅傳教有功德,全真祖庭仙山才差人送來這兩瓶全真丹。
率著眾人走在下山的路上,趙洞庭問旁邊的樂無償和君天放,“兩位前輩,全真丹真有神效?”
無妄子說得這全真丹好似能生死人、肉白骨似的,實在讓他不敢相信。
樂無償道:“全真丹出自仙山,確有提升內力之效。”
“哦。”
趙洞庭點點頭,又隨意將兩瓶全真丹遞給後頭的太監。
他還是沒有膽量服用,更何況這兩瓶丹藥都在無量觀放了十多年了,也不知道變質沒有。
再到山下,眾人浩浩蕩蕩又回海康縣。
剛到海康縣城門外,趙洞庭就命令柳弘屹去將雷州各貴族都帶到行宮覲見。
鬼蕩穀刺殺的事,自是真正將他給惹火了。
到得夜裏,雷州境內的數十貴族都被帶到行宮,柳弘屹到寢宮中稟報趙洞庭。
趙洞庭顧不得修習房中術,跟著柳弘屹到行宮前麵的廣場上,看到那數十個被士卒押解著的雷州貴族。
他還未開口,就已有貴族哭喊道:“皇上,冤枉,冤枉啊……”
在最前麵的張光耀倒是沒有開口。
“跪下!”
眾士卒都是柳弘屹親兵,並不客氣,用長槍敲打這些貴族膝蓋彎,讓得他們紛紛痛呼,跪倒在地。
一團子烏煙瘴氣。
趙洞庭差點氣笑了,道:“冤枉?朕冤枉你們什麽了?”
有貴族道:“行刺、行刺之事與我等無關啊!”
趙洞庭冷笑,“你們消息倒是知道得挺快的,你們怎就知道,朕讓你們來,是為行刺之事?”
那些貴族自知失言,登時靜若寒蟬,不敢再說。
夜風拂過,趙洞庭又道:“朕想不明白,朕隻是有意恢複你等家中的賤民自由而已,怎的你們就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來?”
又有貴族哭喊,“皇上,真不管我的事啊!”
趙洞庭道:“不關你們的事,難道是那些刺客閑得沒事幹,來刺殺朕不成?”
說著他擺擺手,有些意興闌珊,“不是所有事情都需要講證據的……柳將軍,將他們帶下去吧!斬了。”
“是!”
柳弘屹抱拳領命。
這直將那些貴族嚇得不行,甚至有人軟倒在地。
做為雷州貴族之首的張光耀自始至終沒有說話,到這刻也隻是輕歎一句,“愚人害我……”
但沒曾想,這句話倒是讓得他留下條性命。
趙洞庭眼中微微閃過詫異之色,指著張光耀道:“將他留下。”
柳弘屹點頭,命士卒將其餘貴族全部又押解出宮去。
這夜,雷州貴族除去張光耀外無人幸免。數十顆人頭滾滾落地,雷州貴族階層徹底瓦解。
趙洞庭看著滿臉富態的張光耀,道:“行刺之事,與你無關?”
張光耀道:“我們中間大半人,其實都和行刺之事無關。”
趙洞庭道:“但是你們知道消息。故意不報,怕也是有著坐享其成的心思吧?”
他也沒想過全雷州的貴族都會要刺殺他,其中有些膽子小的肯定不會參與。但知情不報,也是死罪。
張光耀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趙洞庭又問,“你可知道朕為什麽要獨獨留下你的性命?”
張光耀歎道:“擋天下悠悠眾口。”
“你倒是個聰明人。”
趙洞庭抬頭看向夜空,“既然如此,你應該知道以後該怎麽說吧?”
張光耀道:“他們密謀行刺,罪不可恕。”
“嗯。”
趙洞庭輕輕點頭,“若是有人敢鬧事,你也應該知道怎麽做。”
柳弘屹帶著張光耀離去。
趙洞庭看著夜空,恍然發現,自己殺數十人,心中竟然沒有掀起半點的波瀾。
這又讓得他歎了聲氣,很是複雜。
自己終究還是被這個年代給同化了。
那些貴族中有些人的確是冤枉的,但殺他們,能絕後患。趙洞庭也不願再花費太多的力氣去審訊。
行刺之事是個太好的機會,能將雷州貴族根除,他不願意錯過這樣的機會。
翌日,海康縣內外便張貼有告示,言明眾貴族逆亂之事。
這自然在海康縣內引起軒然大波,然後往整個雷州及周邊各州擴散。
財務部的官吏趕往雷州各處,將那些被斬首的貴族家產盡數查封。
僅剩的貴族張光耀家中被踏破門檻,但他對誰都是說,那些貴族的確有雇請刺客行刺皇上。而皇上能在鬼蕩穀將刺客盡數殲滅,都是因他報信。
這自是讓得張光耀被那些貴族遺留的家小痛恨,卻也因此沒人怪到趙洞庭的頭上。
他們行刺,趙洞庭貴為皇帝,將他們斬首也是理所當然。
民間都隻是聲討那些貴族膽大包天,不知忠義。
財務部尚書陳江涵笑得合不攏嘴。
查封那些貴族的家產,讓得國庫霎時間又充盈不少。他們積攢多年的財富,全部都落到了國庫裏。
這甚至是雷州大半的財富。且不說那些店鋪等產業,光是真金白銀珠寶等,就往海康縣運了足足數十車之多。
陳江涵親自守在國庫門口,撥算盤撥得手抽筋,眼睛眨得眼抽筋,臉頰也笑得直抽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