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討債鬼
第7章 7.討債鬼
一條狹長的衚衕小道，兩邊都在延伸，這一眼望過去還真沒看到盡頭。
在吳小芳七拐八繞了帶領下，不到一小會功夫就來到了一條熱鬧的街道上。
可能是接近年底，再加上今年的年景比往年好，路上行人那臉上的滿足高興一下子把喵喵也渲染了。
她緊緊拉著吳小芳的手，跟著她順著人流往前走。
看著乖巧可愛的小侄女，吳小芳心裡更加堅定這一胎一定要是個女兒，這樣子以後就可以母女一起逛逛街，不用像那個淘小子一樣，一個在前面跑，一個在後面追。
李琴正把一張供應牌子掛在門口，看到吳小芳過來就語氣不善的問道，「吳小芳，怎麼今天還跑過來？以前這個時候你們不是都回鄉祭祖嗎？」
看到吳小芳還這麼悠閑的帶著孩子閑逛，李琴心裡有些不平衡了，在同一個地方上班，誰不知道年底最是忙碌的時候，這吳小芳又沒有什麼正事，居然搶奪了她的休息時間
吳小芳，「這不是肚子大了，我婆婆他們擔心走山路身體會受不了，就把我跟小侄女一起留下了。」
吳小芳這時候可不會說自己攬下照顧小侄女的責任，要知道每到年底排班大家都得經過一番明爭暗鬥。
而張家每到年底回家祭祖的事這供銷社大家都知道，因為每到這時候，張中服和吳曉芳都會一起請假或跟人家換班。
本來這兩天沒有輪到吳小芳休息，可是這供銷經理看到吳小芳挺個大肚子，就乾脆賣張會計一個人情，讓他們夫妻倆一起休息。
李琴看了一眼她旁邊的小女孩，就直接甩著頭走進供銷社。
吳小芳也不介意她這種態度，反正自己得到實惠就可以了，往供銷社裡面看了一眼，發現裡面人流涌動，就熄了帶小侄女進去的念頭。
「走，嬸嬸帶你到街上轉一圈，給咱們喵喵買點糖吃。」
喵喵看著這難得一見的熱鬧場景，乖巧的跟在吳小芳後面，每一個攤位都停下來端詳片刻，聽聽別人的討價還價。
張大奎也帶著一大家子從客車上下來，接下來還有很長一段山路要靠大家的雙腿來行走。
張中華帶著弟弟走到山邊，從背後拿起砍刀三兩下就製作了幾根拐杖。
這山路崎嶇，而且還有些地段有冰凍，有了這些木棍，也可以找個支撐，才不容易摔跤。
「這條山路喊了幾十年，還一直沒有修理，本來不遠的距離，生生要走上半天的時間。」劉蓮鳳看著面前的大山，忍不住再次開口抱怨道。
張大奎，「走吧！都差不多走了一輩子了，不差這幾次。」
劉連鳳，「看你這老頭子說的，咱們的身子骨現在還硬朗，等再過些年，你總不會要求兩個兒子背著你回家。」
張大奎瞪了她一眼，「會不會說話？大過年的也討點吉利。」
劉連鳳這時候也覺得剛剛的話有些不妥，她往地上呸了幾聲，「壞了不靈好的靈。」
幾個小子早就按耐不住，拿著棍子就要往前沖。
黃美娥一把扯住大兒子的衣服，把他往身邊帶，「你們幾個跟著我們大人，別一個勁的往前沖。」
劉連鳳和張大奎也一個人扯過一個孫子，讓他們老實呆在自己身邊。
至於張中華和張中服走在前面探路，碰到有冰層的地段直接把冰塊敲掉，讓後面的老人和孩子能安全的通過。
張大奎出生在二泥村，只不過這二泥村身處在這大山後面，沒有一條平整的大道，只有這崎嶇的山路能進到裡面。
二泥村整個村都是同一個姓氏，據說是明末清初的時候逃難過來的，本來只是幾兄弟在這裡安家，後面就發展成一整個村子，現在也有上百戶人家。
張大奎在很小的時候就失去父母，全靠著整個家族東一餐西一口養大。
等到成年以後，就一個人獨身往外闖蕩，慢慢的也就在外面安家立戶，有了屬於自己的家庭。
可是這麼多年他一直沒有忘記族人對他的照顧，這些年也盡自己的能力再回報村子。
遠遠看到村子，他們一行人也沒有直接進村，而是順著另外一條山道來到兩座墳前。
看著被清理乾淨的墳墓，張大奎知道，肯定又是族人幫他們清理的。
張大奎跪在父母墳前，身後的子孫也都按順序跪在後面，「爹，娘，我又回來看你們了。雖然你們沒有照顧到我，可是你們要保佑我們家子孫平平安安的……」
張景東沖著堂弟擠眉弄眼，這爺爺每年都是千篇一律的話，也不知道祖爺爺他們聽膩了沒有？
張景西很誠懇的給墳里的祖宗磕了個頭，「祖爺爺，祖奶奶，我媽讓我跟你們說一聲，記得保佑她生個像喵喵一樣可愛的妹妹，別再生個討債鬼了。」
張景西這話一說完，跪在他前面的張中服轉過頭直接拍了一下他的腦袋，「你個傻蛋，你媽怎麼交代你就怎麼說？別忘了她口中的討債鬼可是你。」
這話一說完，旁邊的人都笑了起來，把之前嚴肅的氣氛都給敗壞。
張大奎也差點沒忍住笑出來，可是硬生生的憋回去，整個臉都有些扭曲，「嚴肅一點，這是在上墳，嘻嘻哈哈的像什麼話？」
這下子不管是誰都緊緊咬著嘴巴，盡量讓自己不笑出來。
黃美娥捂著自己憋痛的肚子，輕輕拍了一下張景西這個混小子，從小看著他們長大，黃美娥哪裡看不出這個侄子是故意的。
張景西沖著她做個鬼臉，更加肯定的她這一想法，黃美娥捏捏自己發癢的手，想著等一下結束就好好收拾一下這個混小子。
上完貢品，燒完紙錢，一家人才收拾好東西往山下村子走。
還沒走進村莊，就聽到整個村子傳來喧鬧的聲音。
站在高處往下望，就看到村裡魚塘的地方圍滿了人。
張大奎，「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咱們村正在起水塘，看來今天晚上有口福了。」
張景東他們幾兄弟早就按耐不住，開始掙脫大人的手，想要往山下沖。
張大奎也深知孩子的天性，「行了，讓他們去吧！這都到村裡了，就算摔跤也摔不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