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凝鍊
「還有什麼事？」楊天可疑惑的轉身道。
儒生稍稍合了下手中的書，抬頭道：「請幫忙轉告你那個靈凝師的朋友，如果他凝練出來的東西能放在我這裡寄賣，我每件物品多抽給他一成利潤。」
儒生的話正中楊天可下懷，但他依舊不能確定這店主是否能幫他保守秘密，於是故意麵現難色道：「話我可以帶到，但我這位朋友不願別人知道他靈凝師的身份，怕是不會答應你的。」
「這一點你大可放心，不只是你朋友，就連你的身份我也不會向其他人透露半點。」儒生正色道：「所謂行有行規，坊市中也有自己的規矩，這種透露寄賣者身份的事誰若是幹了出來也就不用在這坊市中混了，我這店雖小，但這點信譽還是有的。」
楊天可暗暗點頭，看來坊市為了讓自身利益的最大化，在這保護交易雙方的安全上倒是下了不少功夫。再看這店主，別的他不敢說，單從剛才的事來看，絕對是一個只認死理之人，這偌大個坊市都是些精通商賈之道的修真者，想要再找出這麼一個只認死理的軸人來怕也是不易了。
楊天可略一沉吟，心中注意已定，道：「好，我盡量幫你說下試試，如果他同意，下次我便帶些東西過來寄賣。」
儒生這才起身抱拳，道：「那就有勞小兄弟了！」
楊天可微微翻了下白眼，心中嘟囔道：「只知道用嘴謝，也不拿點實惠的東西出來，真是個榆木腦袋！」不過他已經知道了這店主的脾性，若是自己張口索要只怕是自討沒趣，於是也不多想，回禮道：「既是要有往來，卻還不知店主姓名。」
「張鶴。」 ……
楊天可搭乘行天舟趕回玉霄之時已近黃昏，沖入自己空空蕩蕩的住處，楊天可迫不及待的將凝鍊爐和精鐵從本命靈袋中拿出，一字擺放在地上，這才從菩提界中召出大嘴問道：「怎麼弄？」
大嘴慵懶的抬眼道：「你要凝鍊什麼？」
「就是我剛才看到的那種破魔箭。」楊天可知道，大嘴雖然一直待在菩提界中，但外界發生的一切它都了如指掌。
「你煉那種廢品幹什麼？那能換幾顆靈玉石？」大嘴疑惑道，很明顯，它清楚楊天可要凝鍊的是什麼垃圾東西。
楊天可那來的閑情給它解釋這些，再說，他凝練出的破魔箭到底有沒有想象中的效果還不一定，此時說出來未免有些過早，於是他道：「這你不用管，我自有計較，告訴我怎麼弄就是。」
見楊天可如此一說，大嘴也不多問，畢竟楊天可現在能凝鍊的東西也沒幾樣。它掃眼看了看地上的精鐵又看了看凝鍊爐，突地從嘴中吐出一道火箭，將精鐵由頂部削下一小塊，這才道：「將這塊精鐵投入凝鍊爐中，用精魂流火淬鍊成形就是。」它微微一頓道：「不過你可要注意火候，燒了這精鐵事小，別把凝鍊爐也給煉沒了，這東西可沒備份。」
楊天可輕「唔」一聲打開爐蓋，將那小塊精鐵投入爐中。
這凝鍊爐也是凝鍊物的一種，每個凝鍊爐的內部都有一個空間，所有被投入的材料都會被懸在爐腹的空間之中不能沉底，以方便火焰淬鍊。
楊天可蓋上爐蓋，靈識微轉下，一縷精魂流火被他從凝鍊爐上的入火口緩緩打入。
流火剛一進入凝鍊爐，便被楊天可的靈識覆蓋，這低階的凝鍊爐也是用精鐵打造，正如大嘴所說，一個不小心便會連這爐子一塊給煉了，此時楊天可已經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仔細的操控著火焰向精鐵靠去。
「嗞嗞！」一聲如同烈火融雪般的輕響讓楊天可的眉頭微微一皺。
他還是低估了這精魂流火的烈度，只是剛才這輕輕的一觸，爐中精鐵的一角便被瞬間融化，這還是他見機的快，用靈識收住了火勢，否則再燒個片刻，就這一小塊精鐵非被他燒沒了不可。
收住了火勢，楊天可心神稍定，再不敢將精魂流火直接作用在剩下的精鐵之上，而是用靈識操控著流火將精鐵包裹住，緩緩煅燒。
精鐵本就是低階的凝鍊材料，在溫度的抵抗性上甚至比一些煉取丹藥的植物還要差，在精魂流火的煅燒下片刻間便已化作了一灘鐵水，懸浮在凝鍊爐的爐腹之中。
「用流火將鐵水包住！你現在要做的就是提純，將鐵水中的雜質儘可能的煉化！」大嘴的聲音適時的在楊天可腦中響起。
楊天可依言靈識微動，精魂流火如手掌般再次將鐵水團團包裹，但他這控火的手法明顯要差了許多，只聽「噼噼啪啪」一陣輕響，本來雞蛋大小的一團鐵水在精魂流火的淬鍊下極速的縮小著，顯然，他在去除雜質時連這鐵水的本質也一併汽化了。
大嘴臉上一咧就要開罵，但當他看到楊天可專註的眼神時又硬生生將要說的話吞了回去。
楊天可的額頭上此刻已經隱隱滲出一層汗液，這並不是他靈識支撐不了破魔箭的凝鍊，而是這控火之法實在是太考驗靈識的感知力了，他現在已經是全身心的投入了進去，但還是不能輕易分辨出精鐵本質和雜質的區別，導致他如今根本無法知道精魂流火何時該催，何時該收。
楊天可如此全神貫注卻渾渾噩噩的淬鍊了近半個時辰，直到那團鐵水變得如繡花針般細小時才停了下來，他收回精魂流火呼的一聲跌坐在地上，吐出一口濁氣道：「嗯！總算還剩下一些來！」
這半個時辰大嘴在一旁再也未出過一聲，它知道這種靈識的感知是要在一次次的凝鍊中靠自己揣摸的，它就是想教也無從教起，但此刻看著楊天可的成績，它不由的出口問道：「你先前說要凝鍊什麼？」
「破魔箭啊！」楊天可無恥的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道。
「你確定不是破魔針？」
「……」
「繼續！」大嘴看著楊天可定格的臉型，吐出一道火劍再次切下一塊精鐵道。
「休息一下成不？」楊天可揉了揉太陽穴擺出一副無賴樣，剛才這半個多時辰的凝鍊，靈識的損耗他倒是還抗的住，只是這精神的高度集中此刻一旦放鬆下來卻很難再以為繼。
大嘴也不多言，張嘴一道火箭便向楊天可的屁股射去，楊天可在大嘴張口之時就已經狂跳而起，但即便如此，他天輪的被動防禦也在頃刻間被逼了出來。
當然，大嘴也不是真要傷了楊天可，它吐出的火劍看似迅猛，但卻沾身即走，它心裡清楚，楊天可剛剛在凝鍊中領會到的東西如果不加以鞏固，拖的時間一久，再要找回那絲靈感怕是又要費一番手腳。
「謀殺么！」身在半空中的楊天可驚呼一聲跌坐在地上。
「繼續！」
「休息一會會死啊！剛才燒了半個時……好！好！好！我繼續就是，你用得著急的火燒屁股么？」楊天可本欲再糾纏幾句，但大嘴又一次張成o形的嘴讓他瞬間轉了話鋒。
楊天可心不甘情不願的將那小塊精鐵投入凝鍊爐中，打出一道精魂流火嘟囔了幾句后臉色便瞬間一正，再次凝神靜氣觀察著爐中的變化。
他這次學了個乖，在將精鐵化成的鐵水包裹后並沒有直接將精魂流火作用在鐵水之上，而是在鐵水和流火之間稍稍留出一絲空隙來。
既然不能輕易分辨出精鐵的本質，那他就只能採取一種笨辦法，慢慢的烘燒，這樣一來不只能少一些燒錯的機率，更重要的是能讓他抽出一些時間和空間來慢慢提升靈識的感知力，只不過這般凝鍊卻是更加的費神費力，如果靈識一個支撐不住，輕則毀了這塊精鐵，重則連這凝鍊爐也要在瞬間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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