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心上良人
裴月蘅閉上眼睛,她已經是檣櫓之末,已經再沒有任何離去穩住身形了,她隻是覺得不甘,孩子還沒出世呢,怎麽可以這樣沒了呢?
疼痛感並沒有如期出現,她的身子穩穩地落在李闕的懷中,她睜開眼睛,看到來人,嘴角泛起笑意,身體完全放鬆下來,暈在了李闕的懷中。
李郢撐起身子,臉色變得鐵青,裴月蘅是他的王妃,他們已經舉行大禮了,她今生都隻能是他的!
“拿開你的髒手。”李郢出手,就要將李闕手中的女子搶過來。
李闕雖然對懷著的女子沒有任何印象,但她現在如此虛弱地躺在他的臂膀上,他怎麽會將她交給那個傷害她之人?
更何況這個人還是李郢,他的仇人。
“我就不放開,你又能如何?”
李郢看李闕身上內力渾厚,想到京城中那一戰,他沒有動手,現在以他的狀態,對上李闕,他沒有萬全的把握能勝得了。
“李闕,懷中抱著別人家的娘子,真的好嗎?”
李闕低頭,看著眉頭微皺,表情似乎很是痛苦的女子,不知道為什麽,心口沒來由的揪了起來。
這女子的狀態極其不好,她還懷著身孕,身上滿是落灰,像是經曆了長途跋涉,如今再加上跟李郢的全力一戰,不僅她現在的情況危機,她肚子裏的孩子還能不能保住還是一說。
李闕本想現在收拾李郢,但懷中女子的神情越發痛苦起來,他咬了咬牙,朝著李郢拍了一掌,匹敵的力量讓李郢無處可逃,隻能硬生生地抗下。
李郢現在的狀態哪裏是李闕的對手,他雖然抗下了那一掌,但身體也是受到了傷害,體內血氣翻騰,他將喉嚨的腥甜壓住,眼睜睜地看著李闕抱著裴月蘅離開。
“你把蘅兒放下!”李郢拖著傷痛的身體,怒喊道。
李闕回頭,輕蔑一笑,環抱著裴月蘅,提著芍藥的衣服帶著她倆消失在原地,李郢越加心焦,壓製住的血氣再也控製不住,全部都吐了出來。
李闕抱著裴月蘅回到彭城,人還沒落地,聲音便先至了,“雪兒,快,救命。”
蘇映雪還納悶呢,這聲音像極了李闕,但是他早就出門進京了,怎麽可能會出現在這裏?
“雪兒,還愣著做什麽,快來。”
蘇映雪看清了來人,懷中還抱著一位女子,那女子臉色慘白,看起來受傷不輕,來不及多問,她趕緊上前診脈。
裴月蘅的脈象紊亂,肚中的胎兒有滑胎的跡象,情況不容樂觀。
李闕看著蘇映雪神情凝重,將一根又一根銀針插到裴月蘅的身上,但裴月蘅除了表情痛苦,絲毫沒有要清醒的意思。
“這位姑娘到底怎麽了?”李闕緊張地問道。
蘇映雪哪裏顧得上李闕,眼前的情況很是危機,“快,燒點熱水。”
李闕懵了,怎麽還需要熱水了?
侍女匆匆忙進來,配合蘇映雪,他一個大男人,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緊張得手心都出汗了。
“雪兒,有什麽可以讓我幫忙的?”
蘇映雪滿頭汗水,瞪了一眼李闕,怒道:“出去,現在你給我出去就是在幫我了。”
李闕見蘇映雪生氣,隻能訕訕走出門,一出門,外頭都站滿了人,著實嚇了他一跳。
“你們來此地做什麽?”
“聽說娘娘回來了,是真的嗎?”柳如是再顧不上什麽君臣之禮,若不是聽聞蘇映雪在裏頭救治,他早就進門了。
李闕的眉頭皺了皺,裏頭躺著的女子,就是他們這幫人心心念念的娘娘?他的妻子?
可他一點印象都沒有。
“娘娘怎麽了?”一個個大男人,上戰場的時候受傷流血眉頭都不會皺一下,而今,為了裏頭的女子,一個個眼中含淚。
李闕看著他們這般模樣,內心複雜,他跟那女子之間究竟有什麽糾葛,他在夢中時常能夢見一個女子的身影,的確跟裏頭的那位姑娘長得很像,可真的是她嗎?
那女子已經懷有身孕了,他又如何跟那女子有瓜葛呢?
“陛下,娘娘到底如何了?”眾人見他沉思,不禁催促道。
“額,情況有些棘手,雪兒在救治。”
那些人一聽見裴月蘅有危險,他們的臉上又有怒意又有愧疚,若是娘娘有個萬一,他們也無顏活在世間了。
室外的一大幫男子神情緊張地盯著室內,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門突然被打開了。
李闕第一個上前問話,他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就是沒來由的擔心。
“怎麽樣了?”
蘇映雪累癱似的靠在門框上,額頭的頭發都已經浸濕了,但麵上還是帶著一絲輕鬆。
“大人跟孩子都安全著。”
李闕這才鬆了一口氣,大步走近內室,看見床上的女子神情舒開了,李闕這才放心下來。
他蹲下身子,細細端詳床上的女子,裴月蘅的花臉已經被清理幹淨,顯露出她原本的相貌,雖然臉色泛白,但難掩絕色。
李闕想,這女子生得如此風華絕代,怪不得李郢能為了她放棄西南,一路追尋她。
“你說你,懷著孩子呢,怎麽能亂跑呢?”李闕托著腦袋,看著裴月蘅,喃喃道。
這張臉,似乎有什麽魔力,勾著他的眼神不想望向別處。
“你真的是我的妻子嗎?可我為什麽一點印象都沒有呢?”
“你這女子,倔強得很啊,李郢待你不好嗎?你千裏迢迢不顧危險的跑到這裏來,就是為了來找我嗎?”
“嗯。”裴月蘅總覺得耳邊有人在說話,聒噪極了,她想要開口讓那人住嘴,可是,卻沒有任何力氣。
“你醒了!”李闕驚喜說道。
裴月蘅的眼皮動了動,纖長的睫毛扇動,更顯得她楚楚動人,她幽幽地睜開雙眼,緩了許久方看清眼前之人。
如此豐神俊茂的男子,這天地間還真找不出第二個人來,她潺潺而笑道:“我回來了,闕哥哥。”
然而,裴月蘅等待了許久,依舊沒有得到他的抱抱,她微微皺眉頭,委屈道:“人家千裏迢迢回來,路上經曆生死,你居然這麽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