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暗處的人
裴月蘅看了看天色，的確還早著呢。
“咕咕咕……”裴月蘅的肚子響了起來。
穀蘭掩嘴而笑，王妃這是餓了。
“看來是咱世子殿下餓了。”穀蘭笑著打趣道。
“穀蘭，他不是世子殿下。”裴月蘅的神色認真，糾正道：“以後不許再提世子二字。”
穀蘭見裴月蘅如此神色，也收起玩笑的神色，那日王妃受到埋伏時她就在現場，雖然這件事被王爺壓下了，但大家都知道這件事情是王爺謀劃的。
所以穀蘭能理解裴月蘅現在的心情。
“是，王妃，以後我不提就是了。”
“去吧。”裴月蘅扯了扯唇角，示意她走，在穀蘭出門前，她又叫住了穀蘭，囑咐道：“以後的吃食，必須經由你的手，不能假手他人半刻，明白嗎？記住，我說的是任何人，就算是王爺，也不行。”
“是。”穀蘭是真心心疼裴月蘅，她雖不知道李郢與裴月蘅之間發生了什麽事情，也不知道自己眼前的人並非是她心目中的那個黃月珠，但她就是覺得王爺待王妃不好。
穀蘭剛出門，恰好在門外看見了李郢，著實把她嚇得不輕。
“王妃如何了？”李郢沒有用自己的精神力去監視裴月蘅，他知道現在做什麽都是無濟於事，也不能彌補半分，但他就想在這裏陪著她，這樣他的內心也好過一些。
“王妃睡醒了，說肚子餓。”
“哦，那你下去準備吧。”李郢的聲音很淡，他的情緒不高，像一個孤獨的人。
穀蘭微微行禮，立馬下去準備了，她也不知道王爺這份真情是否為真。
若是真的愛王妃，為何還要納玉夫人入府，為何要設計傷害娘娘？
若這就是王爺對王妃的愛，那她覺得太沉重了！
穀蘭離開後，李郢幾次三番想要走進去，腳步微微抬起又放下，腳步似乎有千斤重一般，讓他根本無法挪動半分。
“穀蘭，是你嗎？”裴月蘅自己一個人在室內著實覺得無聊，她聽見外頭似乎有聲音，還以為是穀蘭回來了，便喚道。
過了許久，她還是沒有聽見穀蘭回應她，裴月蘅披了件衣服，便走了出來，胸口的疼痛讓她不得不蹙著眉頭。
她的腳步很慢，每走一步，都覺得略顯吃力，但她依舊堅持走完。
“是貓嗎？”她見外口沒人，喃喃地說了一句，而後繼續慢慢地往回走。
李郢躲在暗處，看著她的背影，眼睛瞬間就紅了。
若是他沒有殺裴家滿門，他跟蘅兒會不會有可能？她會不會回頭看看他？
可惜，沒有回頭路可走了。
“王爺，明日要會麵大臣呢，早些休息吧。”何峰不知道何時出現在李郢身側，看著出神的李郢，說道。
“我知道。”李郢回頭看了看裏頭的女子，滿眼的不舍得，最後還是背手離開。
“李闕現在有什麽消息嗎？”他回頭，眼中的傷神早已經消失，反生了冷意。
“李闕現在在西北，他已經在那裏稱帝了，那裏本就是他的地盤，咱們的勢力早就被端了，現在他的消息咱們探尋不到。”
李郢沒有再糾結這件事，隻是淡淡地吩咐道：“緊盯西北的動靜，若是有李闕的蹤跡，殺無赦。”
他答應裴月蘅會留下她的孩子，可李闕，他勢必要殺，他跟李闕雖是兄弟，但他們注定今生隻能活一個，中原，也隻能允許有一個帝王。
“是。”
何峰猶豫了許久，還是問道：“裴姑娘，要人緊盯著嗎？”
李郢搖了搖頭，就算她真的是蘅兒，他也不會再監視她，隻要她不跑，她就還是他的月兒。
“以後，不要再叫裴姑娘，記住了，這個世上不會再有裴月蘅了。”
“是，屬下謹記。”何峰繼續請示道：“段天長這個人，似乎跟王妃走得很近，要不要查一下？”
“不用了，自家兄弟，不必起疑，不過你跑一趟，把他找來，我另外有事情要找他談。”
李郢又怎麽不知道段天長有問題，按照幾日前的計劃，段天長根本不會不動手，但是他忍住了，這根本就不符合段天長的性子。
不過現在李郢不想追究了，他想給段天長一個機會。
何峰前來找段天長時，他還沒有入睡，一人對著雪獨飲，對何峰的出現並不感覺到意外。
“要飲一杯否？”段天長舉杯，笑著對何峰說道。
何峰看著段天長這般肆意瀟灑，雖然他不甚喜歡這幫虎鯨門，但將來還要一起共事，關係沒必要扯得太僵，他清了清喉嚨，道：“王爺找你，還是醒醒你的酒氣吧。”
段天長笑了，該來的，還是來了，現在他早就上了裴月蘅的賊船，想下來也下不來了。
不過，有些事實該坦白還是要坦白，不然就顯得太假了。
“何峰兄弟，謝謝你啊。”
何峰皺了皺眉，不明白他謝字從何處說起，催促道：“快去吧。”
段天長知道何峰看不起他們這些江湖人，他們是草莽，不比他何峰，祖上清明，出身高門，何峰瞧不起他們很正常。
段天長撇了撇嘴，朝著何峰笑了下，吊兒郎當地走了，連酒氣都沒有散去。
何峰看他這般狀態，無奈地搖搖頭，也跟上了段天長的步伐。
“天長，來啦。”李郢見到段天長，熱心地給他倒了一杯普洱，招呼道：“喝茶，醒醒酒。”
段天長還沒放肆到不將李郢放在眼裏，他恭敬地行禮，舌頭微微打結，但口齒還算清晰，“參見王爺。”
李郢見段天長這般老實在在，嗤笑道：“行了，還不知道你？又貪杯了，快起來，坐我旁邊。”
他看向何峰，溫和道：“何峰，很久沒休息了吧？快下去休息吧。”
李郢見何峰麵上猶豫，笑道：“這是命令。”
何峰無奈，王爺不睡，他哪裏敢睡，但既然王爺下了命令，他隻好下去。
段天長見旁邊有一杯茶水味道聞起來特別的香甜，且已經沒有了繚繞霧氣，正好可以解解渴，他伸手就要將那茶水拿起來飲盡。
李郢將段天長的手打住，嗔道：“記住，這茶，你永遠都不許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