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心慌
“娘娘,奴婢想起了一件事情,昨兒本不是我值班,在夜半之時有個人找了我,讓我前來侍候您,我進入內室的時候,陛下就已經不在了。
那人囑咐我,若是您醒了,就告訴你陛下閉關去了,不用尋他,他在大禮前會回來的,您安心休養,不用擔心。”
裴月蘅一聽這話,眼淚流得更凶了,他沒有內力,談何閉關?他閉關,定然是為了他恢複功力,而這件事定然凶險半分。
“娘娘,陛下吉人天相,定不會有事的。”
雖然秋紅不知道陛下為何要在這個時候閉關,畢竟陛下的大婚在即,且朝堂剛剛更換了大量官員,老臣基本已經被他更換成自己人,現在正是要緊之時,萬事都需要他坐鎮,但他居然閉關,且還瞞著娘娘,看來這件事不同尋常。
“娘娘,您現在最要緊的,可是保重自己的身子,這天下需要您。”
秋紅壯著膽子勸道,這話已經很直白了,雖然這麽說乃大不敬,但這也是現實,若是陛下真的有個萬一,她肚子裏的孩子,就是大晉未來的希望!
裴月蘅止住了眼淚,緊盯著秋紅,覺得她這個人不簡單,這話雖說得大逆不道,但是就是赤裸裸的現實。
她倒不是懷疑秋紅的底細,如今能在這皇宮中的人,定然都是忠心的,雖然不排除有一些異黨,但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人,而秋紅,禦前侍女,都是精挑細選的,裴月蘅驚奇的是,這女子,如此敢直言,在深宮之中倒是難得。
“秋紅,請個大夫過來吧。”裴月蘅收起自己的心思,現在這個時候她不能亂,闕哥哥不在,她得鎮住,無論如何,這孩子,她得保住。
秋紅見狀內心一喜,娘娘肯聽得住勸,這是好事!
“娘娘,禦醫已經在太極宮候著了。”
裴月蘅點了點頭,嚅動幹渴的喉嚨,想起李闕閉關是機密,還是若是被有心人知曉了,那後果可就不堪設想。
雖說宮內安全,但凡事沒有萬無一失,還是謹慎為好,“將今日的行為封鎖。”
“是!”秋紅不敢怠慢,趕忙下去安排。
裴月蘅一回到太極宮,便看見奇太醫在候著了,這件事秋紅不敢驚動太多人,所以隻請了奇太醫。
奇太醫是宮中的老人了,醫術高明,尤其是婦產屬類上最為在行。
裴月蘅不禁無奈,他們這是多擔心她腹中龍胎。
奇太醫診完脈,原本緊張神色頓時一鬆,說道:“娘娘身體無奈,臣這就替您上些傷藥,有些疼,您忍著點。”
奇太醫帶過來的侍女剛準備替裴月蘅上藥,卻驚奇地發現,她原本傷痕累累的腳,這會居然變得完好無暇。
“這……”
裴月蘅扯了扯裙裾,吩咐道:“沒事了,你們都下去吧。”
她的眼角瞥見秋紅已經回來了,招呼她上前,明知道王鬆不可能會在宮裏出現,但她還是問道:“秋紅,王公公何在?請他過來一趟。”
秋紅麵上為難,整個皇宮都找不見王公公的身影,不知是否是跟著陛下閉關了,還是去了何處,至少她能確定的是,王公公並不在宮內。
“王公公他……他也不在宮中。”
裴月蘅早就知曉會是這樣的結果,但是內心不免有些失落,內心又生些埋怨,為何他們在行任何動作之前不能同她商量?
“娘娘,王大雷求見。”
裴月蘅收起旁的心思,稍微整理衣物後方出門去見王大雷,她倒是好奇,闕哥哥到底還有什麽安排她是不知道的。
“參見娘娘。”
“行了,不用行禮,是陛下有什麽安排讓你告知與我嗎?”裴月蘅屏退所有人,身邊隻留下了秋紅。
王大雷覺得裴月蘅的話甚是奇怪,但沒有多想,虎榷內部得到消息,說明月樓被屠殺了,明月樓樓主的屍首就掛在京城外,他本來打算將這件事告知陛下的,但虎榷內部似乎對陛下的行蹤三緘其口。
他一時間也無法找到陛下,他隻好來尋裴月蘅了。
“娘娘,江湖中的明月樓被鏟除了。”
裴月蘅以為是聽錯了,她從沒有得到任何要對明月樓下手的命令,到底是何人下手了?
“是我們的人動的手嗎?”
王大雷搖頭,虎榷內部現在得到任務,要秘密將軍隊轉移出京城,他們沒有時間動手,也沒有得到任何命令要動手。
“另外,明月樓樓主的屍身掛在城門外,護城軍的兄弟怕影響不好便把屍身收了……”
王大雷的話還沒說完,裴月蘅就要掙紮起身,身形險些不穩,她緊緊抓住扶手,臉色都變得蒼白起來,艱難地問道:“你剛說的是誰?”
“明月樓樓主月姬。”王大雷以為裴月蘅沒有聽清,特意放緩語氣。
裴月蘅的身子重重坐回椅子上,後背發軟,隻能依靠著椅背撐著身子,她的呼吸急促起來。
她曾經無數次地想要殺死月姬,可如今月姬死了,她反而慌了,“知道是誰動的手嗎?”
王大雷見裴月蘅狀態不對,內心愧疚不已,局促道:“娘娘,沒事吧?”
裴月蘅的眼中發紅,扶手都被她抓出印子來,咬牙切齒道:“是誰?到底是誰下的手?”
“娘娘,放輕鬆。”秋紅見她如此激動,輕聲勸道。
裴月蘅深呼吸,知道大雷不知道是誰動的手,她努力穩住自己激動的情緒,“大雷,帶我過去看看。”
秋紅努力的使眼色,王大雷也覺得場麵血腥,如今娘娘有了身孕,實在不好往那種地方走動。
“娘娘,太血腥了,您還是不要去……”
裴月蘅狠狠地拍打扶手,怒道:“我說的話如今都不聽了嗎?!”
王大雷垂著頭,第一次見裴月蘅發如此大的火氣,哪裏還再敢勸其他,隻能聽命行事。
秋紅更是被裴月蘅的火氣嚇了一跳,整個人呆滯在原地,裴月蘅平日裏看著平易近人,對他們這些下人更是優厚,哪裏能想象平日裏如此溫順的人此刻如此震懾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