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殺雞儆猴
很快,虎榷便審出來了,李闕手上拿著那幾份審查筆記,細細端詳,這些人都是單獨審問的,審查出來的結果都大概一致,看來,他們的確沒有說謊,在這麽短的時間內,他們根本就無法串供。
“陛下,這些都是在大臣的家中找到的。”虎榷將信件呈了上來。
李闕沒有打開,而是輕輕瞟了一眼,將信砸到那些大臣的跟前,心痛道:“你們太讓朕失望了。”
“陛下,饒命啊,我們……我們也是被逼的!”一名官員受不住了,他本來就隻是一個小官而已,突然讓他掌權,並且知曉一些本就不該讓他知曉的秘密,他每天都被這些秘密擔驚受怕,夜夜輾轉難眠,他承受的壓力太大了。
另外幾個官員一聽賀章鬆口,他們本就已經坦白,陛下也已經知曉,如今瞞跟坦白一點意義都沒有,還不如坦白從寬,希望李闕看著他們坦白的份上還能輕饒了他們。
“陛下,這是我的調兵符,臣等真的是被逼的,陛下明察啊。”
“陛下,這也是我的調兵府。”
“這也是我的!”
在場的所有大臣,凡是手中我有兵權的人全部將自己兵權上交,這是他們的誠心。
李闕沒有去看這些兵符,而是將他們扶起來,欣慰道:“朕知道你們難,可是再難,也不該謀反,對吧?”
“是……是臣等糊塗。”那些大臣幾乎異口同聲說道。
李闕手指輕打椅子的靠背,麵上很是為難,目光掃過那些大臣,沒有說話。
但李闕越是沉默,他們內心的懼怕更大,隻能僵著身子,等到他們的命運。
“謀逆之罪不可恕,此風更是不可長。”
那些大臣聽到李闕這話,慌神了,尤其是那些參與謀逆之人,冷汗暴流,李闕話中的意思很明顯,他不會輕易饒了他們的。
“不過念在你們也沒犯下大錯,所以我給你們一個待罪立功的機會。”
“陛下,您說,隻要是您說的,上刀山下火海,我們都心甘情願!”
李闕嘴角泛起笑意,沒有回答那些大臣的話,而是指著陳有東說道:“陳有東,私自鍛造兵器,豢養重兵,就地斬立決!”
陳有東想要開口辱罵李闕,但話到了嘴邊,怎麽都張不開口,隻能任由虎榷挾持,將他架到砍頭台下,強行將酒灌入他的體內。
裴月蘅將幻音術從他身上撤開,人之將死,讓他明白的走是對他起碼的尊重。
陳有東眼睛迷蒙,整個人已經有了微醺之意,雙眼也變得沉重起來,他嘴角彎起,笑了笑,笑他這一生,榮耀過,輝煌過,想不到結局居然是這樣的。
他突然想起了一個人,酒意瞬間醒了,打了個激靈,望著李闕,眼中泛淚,似乎有話要說。
“陛下,罪臣還有一個心願,希望您能成全。”
李闕知道他說的是他的妻子,擺了擺手,不大一會,虎榷便擔著架子走過來,白布蓋著,不知道長相,但大家都知道,陳夫人,是死了。
陳有東眼角的淚水滑落,望著妻子,匍匐地爬到身側,雙手顫抖地掀開那白布,喃喃道:“你又是何苦呢?”
然而那人再也聽不到了。
陳有東望了望李闕,慘淡一笑,道:“陛下,罪臣本無言再提任何要求,但人之將死,還在乎什麽顏麵不顏麵,臣懇求,待臣死後,請陛下允臣與妻子同葬。”
李闕想不到,陳有東戎馬半生,居然有如此柔情,“朕允了。”
陳有東朝李闕磕頭,內心恭敬,這是他第一次用如此恭順的態度對待李闕。
他做完這些,便往斷頭台走去,將頭顱靠在台上,望著天空,眼角的淚水早已經幹涸,他仿佛回到了年輕時,他的妻子就站在那裏,笑著等他回家。
娘子,我來了……
李闕閉眼,他見過無數死人,唯獨對陳有東產生別樣的感覺,是因為他臨終時的柔情嗎?
他不知道,但他不後悔他的決定,心太軟,有時候並不是件好事。
“將他們夫妻倆合葬吧。”
那些大臣看見陳有東死了,他們的心早就懸著,如今陛下還不表態,他們的心越加慌張了。
李闕並沒有想要殺了他們,並未是忌憚,而是物極必反,殺雞儆猴的效果已經達到,他沒必要將他們逼到懸崖邊上。
大臣不敢去看李闕的眼神,但他們還是可以感覺到李闕的眼神掃過他們身上,那種刺痛火辣的感覺讓他們感覺到害怕。
李闕看著跪在地上的那些大臣,他們都已經緊張到發抖了,知道時機到了,他緩緩開口道:“至於你們,我剛說了要你們戴罪立功的確不是敷衍之詞,我要你們與西北將領互換,用軍功換取你們的性命,你們可願意?”
“臣等聽從陛下調遣!”那些大臣一聽有活命之道,哪裏還顧得上這些?隻要能活命,讓他們做什麽都可以,再說了,不過是換個地方賣命罷了,這有何難?
“好,從從今日起,南方軍權正式整合,何晨正式接手南方軍權,從今日起,軍權不再分割,權利集中在統領身上,今日我便任命何晨為南方統領。”
李闕環掃四周,最終視線停留在何晨身上,“何晨雖然為統領,但這不是終身製的,這個位置能者多勞,每三年選舉一次,軍功最多,最得軍心之人繼承。”
“臣聽令。”何晨跪下行禮,眼神灼灼,這才是他甘願跟隨李闕的理由,他做人公正,做皇帝,也服人心。
在氏族統領的世代,公平是多麽難得的一件事情,至少先帝窮極一生,也沒有辦到這件事情。
但何晨相信,在李闕的統領之下,寒門有才之人終有出人頭地的一天!
“陛下高明!”所有的大臣齊齊跪下,奉承道。
李闕雖然不知道裏邊有多少人是真心,多少人是陽奉陰違,他都不在乎,朝堂注定要大換血。
這個朝廷已經千瘡百孔,整個朝堂都被氏族掌握在手中,這個局麵,是時候改變了。
就算他知道他的作為會嚴重影響氏族的利益,但他已經不再擔心他們會反撲,現在的朝堂,文官就隻是文官,軍權已經牢牢掌握在他的手中,他有何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