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反間計（2）
餘謙說得起勁，滿心懊悔，看起來真的是情真意切，旁人看了都覺得感動。
“大人，你我即為兄弟，有好處我能忘了你？以後你在陛下站穩腳跟，別忘了兄弟我就成。”
餘謙一喜，更是鞍前馬後地伺候王鬆，就算王鬆的馬車已經消失在黑夜中，但餘謙依舊在原地招手，一臉傻笑。
“大人，這算是成了？”
餘謙心情大好，回頭看著自己陣營中的人，笑意更加深重，咧嘴輕笑:“這條線，咱算是搭上了。”
“還是大人厲害。”
“大人英武。”
餘謙聽著周邊的恭維聲音，心情更加愉悅，昂首挺胸登上自己的馬車，神采飛揚同他們道別。
春風得意馬蹄急，他的馬車走過街道，他都覺得今夜馬程比往常快了些，果真是他的寶馬，居然還能感受到主人的心情。
馬車一路狂奔，餘謙剛開始隻覺得馬程快，漸漸地越來越覺得不對勁，馬車越走，他越覺得顛簸，心中不安升起，“大良，怎麽回事？”
大良是他的馬夫兼護衛，平日裏忠心耿耿，所以餘謙去哪都喜歡帶上他，有大良在，他方安心地躺在車上不用顧及其他。
可餘謙喚了半天，門簾外寂靜無聲，根本無人應答。
餘謙惱怒地掀開簾子，映入眼簾的，就是大良的屍首，他的頭顱已經不在，無頭屍首癱軟斜躺在馬車邊上，血還在往地上流，這顯然剛死不久。
餘謙的酒意瞬間清醒，驚懼地看著那個駕馬的背影，結巴道：“你……你是誰？”
那人回頭，看不出是誰，他全身黑衣籠罩，隻是那雙眼睛冷得厲害，被他盯著，餘謙覺得身體泛涼，但人到最後關頭，反而沒有了害怕，他剛剛與王鬆分別，立馬就有人想要他的命，他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平陽王這麽快就要我下黃泉？他的容量果然都是裝出來的啊。”
黑衣人沒有搭話，專心乘車，馬車到了一處荒涼處便停了下來，粗暴地將與餘謙拉下馬車，刀懸在他腦袋上，生冷問道：“還有什麽遺言。”
餘謙心中一喜，這可是拖延的機會，他毫無形象形象地跪在地上，求道：“我家中老母年邁，幼子尚在繈褓，一家老小生計全部在我身上，我若死了，我老母定然傷心，她……”
黑衣人眉頭糾在一起，不悅道：“撿重點。”
餘謙此時已經將信號彈點著，呼嘯的聲音往空中急竄，絢麗的光芒在空中炸開，餘謙趁著黑衣人不注意，趁機逃竄，一路往林子深處跑去。
黑衣人冷笑，根本不急著追，而是在他身上撕扯下一塊布，這才追了上去。
餘謙不知道他跑了多久，氣喘籲籲，肥胖的身軀癱坐在地上，真的跑不動了，看距離，應該是追不上了。
“怎麽不跑了？”
餘謙被身後的聲音嚇了一跳，身體僵硬，冷汗直流，回頭苦求道：“好漢，你放過我吧，你要什麽？隻要我有的，我全部都給你，隻要你放過我。”他停了一下，繼續說道：“要不，我隱姓埋名，你就當我死了，這樣你回去也好交差。”
黑衣人戲虐地看著餘謙，若是尋常殺手，定然會從了這個條件，可是，這是上頭下的命令，此人，必死。
黑衣人的劍動了，一劍穿心，完全沒有半分猶豫，餘謙眼睛驚恐地睜開，他不甘啊，臨死前，在地上寫下平陽王三字。
他雖身死，但也要告訴投身在平陽王身邊的同僚，平陽王不值得依靠！
黑衣人看著地上的字，很滿意這個結果，轉身離開，在他離開後不久，便有大批人馬趕到餘謙放信號彈的地方，看見有衣服角遺落在地上，那人拾起來，對著火把一看，那紋路的衣料，正是平陽王常穿衣物的雲錦麵料。
“大人，看麵料，似乎是……”
黃坤沉眸，阻止那人繼續往下說，他已經把餘謙叛變的消息告知了平陽王，當時他的反應並沒有太大，感覺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怎麽這時候卻親自動手，他越想，越覺得可怕。
“看地上的腳印，應該是往那邊跑了，追上去。”
人馬趕到餘謙屍體身邊時，餘謙看起來已經死了多時，血跡已經變得紅褐。
“大人，地上有字。”
黃坤湊近一看，眼神緊縮，這字跡淩亂潦草，應該是臨死前寫下的，看來，真的是平陽王動的手。
黃坤在地上隨意塗抹，將字跡毀掉，淡淡說道：“把餘大人屍首帶回去，通知他的家屬。”
雖然黃坤刻意將字清理了，但還是很多人看到了那三個字，跟著來的，都是投靠在平陽王的大臣，他們之前懼怕李闕的殘暴，所以選擇跟在平陽王身邊，想不到，平陽王也是如此陰狠之人，他們的內心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懼怕。
黃坤回頭看著交頭接耳的眾人，無奈道：“都回去吧。”
嘈雜的人群中冒出一個聲音道：“大人，明日的早朝咱要不要去？”
明日早朝，是李闕給他們最後的通牒，也是他們最後的機會，很多人都在觀望，餘謙是第一個倒戈的，結果他躺在這片荒涼之地，他們如今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進了，李闕保得住他們嗎？退了，平陽王如此陰狠，保不準哪天就讓他們擋槍，不管如何，最後輸得最慘的，肯定是他們這些人。
黃坤薄唇緊閉，久久方說道：“今日平陽王也說了，看我們自己的意思，你們哪個想去的，便去，但是別忘了，你們之前是怎麽對李闕的，他什麽性子大家都知道，就算我們投誠了，他會輕易放過我們嗎？大家大概是忘了陳家滅門之事，手段是何其殘忍，丞相勢力如何大家都清楚，但是下場還是如此淒慘，那換做咱們呢？”
黃坤的話也給他們打了一記警鍾，把心中的猶豫都打消，既然得罪了李闕，那便得罪到底吧，反正南邊的軍隊到時候也會來，這麽說起來，平陽王與李闕的勢力旗鼓相當，如果餘謙陣營的人投靠李闕，那便讓他們打頭陣，看看李闕到底葫蘆裏在賣什麽關子，總之他們該相信平陽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