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失去
李闕的血滴落在李賀身上，他是殺手，冷麵無情慣了，從沒有遇到過像李闕這樣死心眼的人，他眼角微紅，哽咽說道：“殿下，李賀今生能遇到您這樣的主子，已經沒無遺憾，你放棄我們吧，憑你的實力，你可以逃脫的，不要理我們！”
李闕沒有說話，將內力化作護障護住他們，他說過的，他要救宇文成，這是他欠他的！
萬千的箭支瘋狂向他狂射，他所有護障全部護在李賀身上，他身上、臉上滿是血，根本沒有往日的豐俊，每一次的攻擊都讓他心血翻騰。
他咬緊牙關，一步步的往前走，隻要往前走，他們還是有希望出去的，現在的距離太遠了，又一心護著李賀他們，根本無暇顧其他。
李賀看著強弩之末的李闕，咬咬牙，推開李闕，跑出了李闕的護障。
所有箭刺穿了他的身體，血沫四濺，他望向李闕，笑著說道：“殿下，要活著。”
李闕瞳孔緊縮，看著李賀的身體癱軟在地，他身側的宇文成同樣被箭刺穿，一片血肉模糊，已經看不清他的臉。
他隻覺得冷，刺骨的冷，“啊啊啊……”
他拳頭緊攥，雙眼通紅，將身上的箭全部震開，他拿著龍紋，一步一步地往前走，仿佛是從地獄出來的複仇使者。
箭毫無留情往前射，可李闕的身體越來越紅，他身體周圍仿佛有了一層妖異的紅色屏障，那些箭根本無法近他的身，他將箭虛托而起，反向對著對麵射去，他的刀隨即向他們砍去。
對麵的人早就生了怯意，可是，他們得到的是死命令，堅決不能退！
李闕已經殺紅了眼，他不要命的往前繼續殺，就算自損三百，他也不退縮，這些人，他已經定要殺精光！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月色似乎也染上血色，周圍一片寂靜，已經沒有一個活人……
裴月蘅趕來時，看到周圍滿是死人，眉頭緊皺，她忍住惡心，去尋李闕，在不遠處，發現了李闕的身影，他身上衣物全部染紅，臉上的血跡斑斑，拿著龍紋瘋狂砍地上的死人。
那人，已經死得不能再死……
裴月蘅緊緊地抱住他，心疼喊道：“闕哥哥，停手吧，他已經死了！”
李闕聽到女子的聲音，拿著刀的手輕顫，癱坐在地上，緊緊地將她環抱在懷中，像極了受傷的孩子，他的身體輕顫，他沒有說話，就這樣緊緊地抱住她，勒得裴月蘅生疼。
她的手放在他輕顫的背上輕拍，安慰道：“沒事了，沒事了。”
李闕的眼睛空洞，沙啞說道：“宇文成死了，李賀死了，來的所有虎榷人都死了！”
李闕越說越激動，他眼中的冷冽更甚，殺意升騰，裴月蘅看著他這幅模樣，更用力的抱住的，不停地說道：“冷靜，闕哥哥！”
李闕抱著裴月蘅，受傷地蜷曲著，他慢慢冷靜下來，匍匐在裴月蘅懷中低泣，這是裴月蘅第一次見他哭，她心如刀割，卻無能為力，若她早點過來，這一切會不會就不會發生？
他們就這樣相擁著，不知道過了多久，李闕已經完全冷靜，可裴月蘅從他的眼睛裏看不到了從前的闕哥哥。
以前的闕哥哥雖然有些霸道，可是他的眼中從沒有嗜血的狠戾，現在的闕哥哥，她覺得已經看不透他，他雖然冷靜了，可是，他的眼太冷了，被他看一眼便覺得周身冰冷。
“闕哥哥，沒事嗎？”裴月蘅擔憂問道。
李闕將他的龍紋擦拭幹淨，走進那些被他殺掉的人旁邊，挑下腰牌係在他的身上，眼中的冷意更甚。
“走吧。”
裴月蘅走進另外一具屍體，拿下腰牌一看，瞳孔緊縮，這些人，居然是陳府的！
李闕將宇文成跟李賀的屍體橫抱起來，麵上毫無表情，眼神毫無感情，他臉上布滿了鮮血，讓他多了幾分暴戾。
裴月蘅默默走在他身側，她雖然不知道李闕經曆了什麽，但能讓他變成這樣的，這些人對他而言定然重要，他身邊本來就沒有朋友，所以她能理解他現在的感受，那種感覺，就好比自己心底最珍愛的東西被他人無情踐踏、殘害，他視若隗寶的東西，就這樣失去了……
大張領著眾人在天牢外等候，他不知道過了多久，裏邊依舊沒有人出來，他都快等不及了。
“哥，裏邊怎麽一點動靜都沒有，這李闕是不是真的要劫獄啊？”
大張皺眉，他們離天牢離得遠，根本不知道裏邊怎麽情況，前去打探消息的探子一個都沒有回來，這指定是出事了。
“全軍再往前移。”
“娘娘旨意，今日一定要將李闕拿下，將他劫獄的罪行公知天下！”來人拿出陳凝芝的令牌，高聲說道。
大張接過令牌，的確是娘娘的信物無疑，他本就傾向於攔截李闕，如今宮中那位娘娘的意見跟他不謀而合，看來，立功的機會就在眼前啊。
“傳令下去，若是見到李闕，將其拿下！”
“是！”
裴月蘅他們出來，恰好被大張所帶領的將士圍堵，將他們的去路拉住。
“滾開！”李闕的聲音更加低沉，他現在不想動手。
“殿下，你雖是太子，可是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劫獄本就是死罪，我們有命在身，怎麽能眼睜睜地看著您往不歸路走？”
李闕嘴角冷笑，輕輕地將宇文成他們的屍身放下，拿起龍紋，隨時準備動手。
裴月蘅握住他的手，阻止了他下一步動作，上前喝道：“你口口聲聲說有命在身，那麽你是奉誰的命？陛下？那麽你的聖旨呢？”
大張被裴月蘅說得啞口無言，支吾道：“無論如何，劫獄就是死罪，這是刑法規定！”
李闕望向裴月蘅，淡淡說道：“這些人太聒噪了，他們本就不配活著。”
大張見他如此說話，心中的怒意升起，死到臨頭了還出口妄言，簡直不知好歹，“殿下，得罪了！”
大張下令將李闕緝拿，左右人得令，虎視眈眈的將他們圍了起來，誓要將李闕斬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