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親情
裴世霖剛下朝，便聽到女兒回京的事情，嚇得他趕忙回府。
“爹。”裴月蘅老遠便看到老爹匆匆而來的身影，熱情親昵地呼喚他。
裴世霖陰沉著一張臉，看著一臉興奮的女兒，又不忍責備。
“先回家吧。”
“爹爹，人家回家了，您不開心嗎？”裴月蘅嘟著嘴，假裝嗔怪道。
裴世霖看到如此花容月貌的女兒，哪裏舍得埋怨，心疼地撫摸女兒細軟柔順的發絲，“沒有，回來了就好，這些年在外，苦不苦？”
裴月蘅搖頭，壓製心中的委屈，撒嬌道：“爹爹，以後蘅兒都不離開爹爹了好不好？”
“好，都依蘅兒。”
芍藥在後頭看著他們父女之間的溫馨之情，鼻子有點發酸，小姐已經很久沒露出如此笑容了。
晚飯後，裴世霖聽女兒說她這些年的經曆，內心大為心疼，都是他不好，是他沒能力保護好這個家庭。
裴世霖看了看已經回房休息的葉延，問道：“蘅兒，那男子可是吐穀渾之主—葉延？”
裴月蘅咬了一口瓜果，慵懶的躺在貴妃椅上怔怔的看著夜空，含糊地說道：“是啊。”
裴世霖眼中有了光華，想不到她的女兒居然帶男子回家，對於父母而言，他們都很好奇女兒同他有什麽之間的關係，“蘅兒跟他怎麽認識的？”
裴月蘅知道他們定然是誤會了，忙解釋道：“我同他隻是萍水相逢而已，不是你們想的那般！”
裴世霖了然，但聽到這個消息並沒有讓他有任何喜悅之感，若是他的女兒喜歡上別人，那他才真的放心了。
“蘅兒，雖然我不舍得你離開家，但是你聽話，再過段時間，你便去尋哥哥們，跟哥哥們一起好好的過日子好不好？”
裴月蘅聽到此話，立馬不樂意了，為什麽一定要讓她離開京城？她回京城，不光是為了替哥哥平反，也是為了尋闕哥哥。
“爹，你今日還答應人家，讓人家陪在您身邊的。”
裴世霖語塞，是啊，他也想啊，可理智告訴他，不行！
沈碧君欲言又止，本還想為女兒說話，可見裴世霖表情如此決絕，她也不好再說什麽，隻要兒女好就好，其他的，讓他們這些做父母的去承擔便好。
“哥哥們如今免職，心中該是難過死了，如今能寬慰他們一二的，也就隻有你了，蘅兒聽父親的話，待過段時間，我們便過去陪你們。”
裴月蘅見父母如此反常，心中不良預感更加的強烈，若是如此，她怎能放心得下他們，至少有她在，還能護著他們一二。
既然父母如此堅持，她留在京城的事情隻能背著他們了，等她尋找闕哥哥，與他計劃一番，屆時再做打算。
“爹，你知道闕哥哥在哪嗎？我能不能漸見見他？”
夫妻倆人麵麵相覷，李闕與裴家的關聯乃是機密，所以，這也是為什麽他們堅持要將蘅兒調離京城的原因之一。
“蘅兒，爹什麽事情都可以答應你，唯獨這件事不行，朝堂的波雲詭譎你不懂，我知道你與闕兒有情，但你得等等他，至少要等到他真正掌權之日。”裴世霖看著女兒的眼，鄭重的說道：“現在，說什麽也不許去尋他，就算他要找你，你也不許見他，這件事情，你得答應爹。”
“爹……”裴月蘅心中不甘，真的要這麽忌憚陳家嗎？
“聽話！”裴世霖的語氣生硬，再沒有剛剛的慈祥之色。
“若是陳啟死了呢？”
裴世霖不敢相信這是他女兒該說出口的話，內心一悚，他看了看周圍，確認安全後將裴月蘅嗬斥了一番。
“事情遠沒有你想的那麽簡單，若單是個陳啟不足畏懼，但是群臣皆是他門生，這朝堂更迭遠沒有你想的那麽簡單，現在你們都還太嫩了！”
裴月蘅麵色頹然，真的要離開嗎？可是哥哥們怎麽辦？她不在，還有誰能替哥哥平反？
“那哥哥呢？父親知道哥哥是被冤枉的，您會替哥哥平反對嗎？”
裴世霖板著臉，臉色越來越陰沉，隨即又變得慈祥起來，這是他的計劃，現在他不能將其中緣由告知女兒，不然以她的性子，多半是不會離開。
“哥哥的事情為父自有打算，定然不會冤枉他們。”
“聽聞姑姑成了皇貴妃，離開京城前，我總能去見見她吧？”
裴世霖猶豫，林婉兒雖然當上了皇貴妃，可是，她卻不能同兒子相認，她的心情無人能理解，說不定見了蘅兒，還能替她排解一二。
“明日你同你娘進宮，記住，切記不可提闕兒，陛下下令隱瞞闕兒身份，你姑姑雖每日都能見到闕兒，卻是不能與他相認，所以，你不能露餡了！”
裴月蘅點頭，拜別父母後，便進房睡去了，可是，她卻沒有任何睡意，她絕不能就這樣離開京城。
“明日進宮，你盯著點蘅兒，這次她回來，我覺得她跟以前特別不一樣。”
沈碧君點頭，可是內心依舊不認同丈夫的做法，“我們真的要為陛下做到如此境地嗎？咱們歸隱吧，帶著孩子遠離京城，一家人嗬嗬樂樂的過一輩子不好嗎？”
妻子的這種想法已經不止一次兩次同他說了，可是，他怎能忘記父親的慘死，這仇，他必親手了斷才能罷休。
“碧君，父親的事情難道你忘了？那場大火把我的親情燒沒了，今生，我若是不能手刃仇人，我便妄為丈夫！”
沈碧君知道自己的丈夫的心結，這麽多年過去了，他時常被惡夢驚醒，每每總喊父母親，他若不手刃仇人，今生定然不會安眠。
“既然你決定了，我聽你便是了，不過，無論何時，都不許將我支開，萬事，我們一起抗。”
“你這是何苦呢？”
沈碧君將手指放早他的唇上，阻止他再說下去，她今生認定一個人，無論貧窮、富貴，她都跟定他了，想都別想將她推開。
裴世霖動容地將妻子擁在懷中，久久不舍得鬆開，這輩子，是他欠她一世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