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揚名
京城皇宮內，天剛剛蒙亮，正值大臣們退朝，一群人從崇政殿出來，陳啟是當朝左丞相，位高權重，朝中不少大臣都是他的門生，他走到哪裏，身邊都不乏拍馬屁之人。
李公公老遠就看到陳啟，他走近了幾步，陳啟看到了他的身形，借故支開身邊人。
“怎麽出現在此處，有何重要之事？”陳啟低眉，語氣滿是不悅，後庭跟朝臣不可太過接近，這是規矩。
“皇貴妃娘娘有急事求見大人，非今天見不可。”李公公行了禮，低聲回話。
“可有說是何事。”
“聽說是邊疆的事情。”
陳啟的眉頭緊鎖，他在朝會上剛得知邊疆有個叫李闕的年輕人打敗了突厥，這消息居然連深居內宮的皇貴妃都知曉了，這事實在蹊蹺，他趕緊加快腳步往永安宮方向走。
永安宮內，陳凝芝盯著那杯已經泛涼的茶水發呆，她的手指緊張地敲打茶桌，事情怎麽會發生得如此突然，邊境有個林貴，居然還被手下人搶了功勞，她真的是越想越氣。
“微臣參見娘娘，娘娘萬福。”
“爹，快起來。”
陳凝芝示意侍女退避，內殿中隻留下李公公跟她的貼身侍女青檀，這些人都是值得信任之人，她也就不避諱了，直接切入正題。
“爹，這林貴也忒不得力了，這功勞本是要加持到郢兒身上的，如今居然被一個名不經傳的人給劫了，鬧得天下人都知曉是此人重挫了突厥，你說這郢兒也如何整啊。”
“別急，事情也沒有發展如此地步，若是能把李闕拉攏到郢兒門下，那這功勞不也還是郢兒的？”
對啊，她怎麽沒想到呢，陳凝芝鬆了口氣，瞧把她急的，居然連這最簡單的道理都沒想明白。
陳凝芝還沒高興多久，便又心生煩憂，到底該誰去做說客好呢？
“爹，你可有人選了？”
陳啟渾濁的雙眼一動不動，心中各種想法交雜，這最終方做了決定。
“我覺得讓郢兒前去最是適宜。”
“這路途遙遠，郢兒又沒有出過如此遠門，我怕有危險啊。”
陳啟搖頭，更是堅定自己心中的想法，一直以來李郢都被他們保護得太好，沒有經曆任何風浪，這對於未來的儲君來說不是好事。
“這件事能傳到朝堂，必然是宇文成授意，如今還能有誰能壓過他一頭，也隻有郢兒了。”
陳凝芝見父親如此說了，也不再說什麽，父親都是他們的指明燈，他們都習慣了對陳啟言聽計從。
“爹，李闕此人你有他資料嗎？”
陳啟從袖中拿出密箋遞給了陳凝芝，自李闕的名頭響徹天下，便有人將李闕的資料呈給了他。
陳凝芝一覽到底也沒發覺李闕身份有何異常，不過李闕從宇文成處投軍，也怪不得宇文成願意如此高抬李闕。
“娘娘，還有個更有趣的消息，李闕對陣突厥的兵力其實是出自吐穀渾，而此事朝廷並不知曉。”
“爹，您打算彈劾宇文成？”
陳啟不語，但眼角的狠意閃動，得罪他陳家的，誰都沒有好下場。
陳凝芝得意的輕笑，心中的不舒服終於平舒了半分。
李曷在太極宮中擺弄他的鸚鵡，那羽毛華麗的鸚鵡似乎通人性般，居然恬靜得很，王公公步履平穩地走到他身側，低聲匯報：“剛左丞相大人被請到了永安宮，直到剛剛才出了宮門。”
李曷將鳥食放下，轉身走到案前，把明黃色的聖旨給了李公公，鄭重地說道：“將聖旨親自交到李闕手中，並公知天下，李闕是大晉的太子。”
王公公接過聖旨，並沒有直接離去，雖然這樣的安排是聖上的旨意，可李公子非是那種聽命行事之人，他當初出發邊疆不就是為救下他母親，如今他終於闖出了自己的名頭，若是他見不到母親，隻怕不會善罷甘休。
“若是李公子，不，若是太子不同意呢？”
“李闕是我朝的太子，無論如何，就算是綁，也要把他綁回來，告訴他，他母親在宮中等他回來。”
“是。”
傍晚時分餓，夜幕開始降臨，李郢趕在城門落鑰前出了城門，此行為了掩人耳目，他並沒有多帶隨從，隨行的，隻有他的心腹何峰。
晚風四起，李曷一個人走在街上，現在的他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他就隻是一個普通人，看著燈火通明的街道以及沿街叫賣的熱鬧景象，他不由露出安慰的笑容，這麽多年的兢兢業業果然不負人心，隻要百姓能夠安居樂業，他此生便足矣。
小溪邊有個小攤，賣的是各式的甜點，五顏六色，煞是好看，這東西叫做浮元子，隻有上元節的時候才會出現，想不到這小食居然在這個時節出現，他不由好奇地問老伯：“老伯，這又非是上元節，怎麽會有浮元子呢？”
那老伯瞧了他一眼，和樂的說道：“大人一看就是大戶人家，自然不知道其中曲折，以前啊，百姓生活困苦，哪有錢糧購置江米，能在每年上元節吃上江米就已經不錯了，如今世道不同了，在當今陛下的統領下，百姓生活富裕了，自然這些隻有逢年過節才可以吃上的物品如今都成為了日常吃食了。”
李曷淺淺而笑，大街上被百姓如此誇讚讓他心中樂開了花，想到他的名聲居然如此之好。
“咱們陛下可真是不錯。”
那大伯很是讚同李曷之言，許是很久沒人同他聊天，如今遇見個誌同道合的，那大伯像是打開了話匣子，一直說個不停。
“咱們陛下的功績可不止這些，這突厥人侵擾我大晉多少年，一直無法將他們趕到關外，沒想到啊，在我有生之年，居然還能看到突厥人甘願臣服我大晉，這李闕真的是了不起，主要還是咱們陛下知人善用，聽說這李闕還是個白丁，從小兵做起，如今一戰成名，我這老頭子沒啥心願了，就是想有生之年能瞧瞧這大英雄長啥樣。”
“老伯你身體還硬朗，定可以見到。”
“哎喲，借你吉言了，瞧我說得興奮，大人，要不要試試我家的浮元子，香糯可口，品質絕對一流。”
李曷吞咽口水，這五顏六色的小圓子的確可人，“行，給我來一份，我拿回去給我娘子嚐嚐。”
老伯會心一笑，定又是同娘子吵架被趕出來了，誰還沒年輕過，他在浮元子內多添了些糖，曖昧輕聲說道：“趕緊趁熱拿回去給娘子嚐嚐，這賽蜜的甜味定能讓你娘子開心，女人嘛，胡攪蠻纏很正常，哄哄就好了。”
李曷不好意思地撓頭，仿佛又回到了年輕時，“謝老伯，我呀，也要借你吉言了。”
“哈哈哈……”
倆人的笑聲在夜空中回蕩，他好久沒有如此開心過了，這簡簡單單的生活真的是人生所向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