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今天恰恰好是星期五，民政局有上班，而且現在正好是下午的上班時間，如果於俊不是連夜趕來的話，星期六、星期日民政局不用上班，我們要領證還需要兩天。
我不知道是什麽心情的說道:“你來得還真巧啊，要是晚那麽一兩個小時，就要等兩天，到下個星期我們才能領證了。”
於俊聞言，撫上我的頭發笑著說:“我就是怕夜長夢多，所以才連夜趕來的，我們現在就去？”
果然……剛才於俊的不對勁是我的錯覺。
於俊在向藍月詢問了民政局的位置之後，就要和我去民政局領證結婚。
我覺得速度太快了，晚幾天也沒有關係，反正厲薄奕已經結婚，不會再“阻礙”我們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就看到藍月不停的給我使眼色，然後藍月居然給了於俊一個“燦爛”的笑容。
上下打量著於俊“不緊不慢”的說道:“就算要領證結婚，也沒有必要急著這時候，看你這樣子估計是趕路來，風塵仆仆的，精神狀態也不太好。要不要在我家洗個澡、吃個飯、換身衣服，畢竟結婚是人生中的大事，雖然婚禮要之後補辦，可是也是要“認真對待”的。”
藍月這麽一說，我才反應過來，於俊這段時間不知道是有多忙碌，甚至都沒有以前注意形象了，胡子拉渣、麵容憔悴，渾身上下都是香煙的味道，看他身上穿的衣服還“皺皺巴巴”的，也不知道有多久沒有收拾了。
於俊不是缺錢的人，身邊也有人照顧他，況且於俊一直比較注重形象，怎麽……會到現在的地步？
於俊聞言“一怔”，看了一下自己的裝扮，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那要麻煩你借個地方給我洗個澡，至於吃飯，等我和冉冉領了結婚證，我請客……你們這裏貌似沒什麽地方可去的，要不，我們去外麵的城市？”於俊說到這裏，有些“尷尬”。
不怪於俊有些“尷尬”，海鎮的確是個小地方，我在這裏呆了一段時間，基本上所有能去的地方都去過了，飯店也就那樣，酒店像樣的也就那麽幾間，去電影院看場電影，明明隻是買了三個人的票卻相當於“包場”。
“先去買你的衣服，我找個地方給你洗澡……還有，冉冉，也要換一身衣服比較好。”藍月笑道，可是笑容有些僵硬，然後對著一直站在裏麵的雲肖“揮了揮手”:“麻煩你一下，帶他去買幾件好看一點的衣服吧？結婚上的照片還是漂亮一點好，不然說不定會留下遺憾的。”
雲肖卻抱著手站在台階上“居高臨下”的看著於俊，聞言不屑的冷哼一聲，別過臉，很明顯就是看不起於俊。
藍月被雲肖的“這種態度”搞得有些“尷尬”，怒視著雲肖，可是雲肖居然“視若未睹”，完全當做沒有看見，一直看著別處。
我及時拉住了要上台階和雲肖“說清楚”的藍月，雲肖不待見於俊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要知道雲肖可是秦陽的兒子，而秦陽肯定是厲薄奕那邊的人。
說不定雲肖還知道於俊的“過去”，否則按照我對雲肖的了解，他就算是因為厲薄奕的原因和於俊不對付，也不會無視得這麽“徹底”。
“算了，以免“夜長夢多”，你隨便向別人借一身過得去的衣服借我穿一下就可以了，反正也不是正式的婚禮。”於俊大概也是看出了雲肖對他的“敵意”，笑著說道，似乎是完全“不介意”雲肖的態度。
藍月看了雲肖一眼，然後轉過頭對於俊說道:“我記得雲肖有不少衣服還沒有穿過的，他的身形和你也差不多，年紀也相差無幾，應該可以吧？”藍月“征詢”著於俊的“意見”，麵對雲肖臉上滿是“反對”的表情，權當沒有見到。
於俊點了點頭，表示可以。
藍月笑了笑，給我使了個眼色:“冉冉，來，你來挑一下衣服，看看哪件適合於總裁。”
我感覺藍月有話要和我說，於是走上前和藍月一起進去，雲肖還一直站在台階上，因為剛才雲肖沒有給藍月“麵子”，所以對於雲肖，藍月顯得很不客氣:“別在這“傻乎乎”的站著了，趕緊帶於總裁去洗手間“收拾收拾”，領證可是“大喜事”，要嚴肅對待。”
“你是冉冉的朋友，可以叫我於俊，沒必要叫我總裁的。”於俊笑著說道，似乎是沒有發現藍月的“語病”，以前的藍月對於俊都是“直呼其名”，偶爾稱呼於俊為“於總裁”也都是諷刺或者“揶揄”的語氣。
現在藍月這麽“鄭重”的稱呼於俊為“於總裁”，我都覺得怪怪的。
藍月笑笑沒有說話就走了進去，雲肖也是抱著手，對於俊是冷眼待之，看得於俊都明顯有些不自在了，才冷聲說道:“跟我進來吧，你的衣服藍月和冉冉會幫你搞定的。”
我對著於俊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也尾隨著藍月的身影走了進去，雲肖對於俊的成見深唯一的可能就是因為厲薄奕，而我沒有辦法來化解任何有關厲薄奕的事情……
我進雲肖房間的時候，藍月陰沉著臉上下打量著我，我不明白為什麽上一刻還是笑容滿麵的藍月怎麽突然就換了這麽一副表情，我被她看得心裏有些發毛，忍不住搓了搓手臂:“藍月，你看我看得我渾身上下都不自在，你要是有什麽話就直接說，沒有必要醞釀……你心直口快我也是知道的，你不用擔心我會生氣還是什麽。”
不管藍月說什麽總好過她現在這樣一直用看“傻子”的表情看著我，她這樣我真的會覺得我自己就是個傻子……
“冉冉，你不會是感冒發燒了吧？”藍月伸出手貼在我的額頭上，藍月的手很是冰涼，被她這麽“猝不及防”的一貼，我忍不住的心肝一顫，就聽見藍月“悠悠”的歎了一口氣:“奇怪，沒發燒啊！怎麽就稀裏糊塗答應了於俊的求婚，而且待會兒就要和於俊一起去領證了呢？於俊還連一個鑽戒都沒有準備，這樣也能答應？”
“嫁給於俊……我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了。”我說道，很早之前我就做好了要嫁給於俊的準備，不過對於藍月來說，可能我和於俊結婚的速度……太快了:“如果不是厲薄奕，我們估計早就結婚了，現在厲薄奕也已經結婚了，我們結婚，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
“我知道”藍月突然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很是鄭重的說道:“以前要不是厲薄奕那個變態，你肯定能嫁給於俊過上幸福的生活，你以前那麽痛苦的時候，我也希望你快點嫁給於俊……可是冉冉，於俊已經不一樣了，他心理出問題，他心理扭曲了，他甚至對程耀峰下手，就因為程耀峰為了“隱藏身份”沒有幫他，這樣的於俊還能嫁嗎？”
藍月的意思我明白，何況藍月的擔憂遠遠不止於俊心理有問題，還有我年紀已經不小了，要是嫁給了於俊，而於俊的病要是不能治好或者緩解，他把他以前遭受不公待遇的怒火發泄到我身上，那於俊不是第二個“折磨”我的“厲薄奕”了嗎？
如果她猜測的真的發生了……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在擺脫厲薄奕之後再擺脫於俊，就算是能擺脫。我和厲薄奕沒有結婚，我就算和厲薄奕沒什麽關係了，也還是“未婚”的狀態，要是和於俊結婚了，擺脫了於俊，那我可就變成了離婚婦人了，價值大跌。
剛才是我應承得太快，她來不及阻止我，現在於俊不在，她才好意思說出來。
藍月為我考慮得這麽長遠，說實話我非常感動，可是……
我反抓住藍月的手，有些“悵然”的說道:“除了厲薄奕和於俊……誰又要我這個“聲名狼藉”的女人？厲薄奕結婚了，於俊就是我唯一的選擇，退一步，就是厲薄奕沒有結婚，他也願意娶我過門，可是藍月。”我看著藍月，很是鄭重一字一句的說道:“於俊淪落到這個地步和我有脫不開的關係，在我人生最痛苦的時候是於俊一直伴隨著我，所以哪怕於俊再有問題，他再“落魄”，我也隻能“不離不棄”，因為“罪魁禍首”是我，兒於俊用寬容和理解“救贖”了我。”
藍月聞言，沉默片刻，歎了口氣:“這是你欠他的，誰叫於俊以前對你確實沒得說呢？可是，於俊真的可以說是個火坑，不過好在他對你還是有點感情的，他也蠻有錢的，和你倒也算是郎才女貌，否則我絕對不會是眼睜睜的看著你跳進火坑裏的。”
“哼，所以放棄厲薄奕……你後悔了嗎？厲薄奕現在可是要比於俊不知道要好上多少……起碼不用擔心厲薄奕是不是心理有病，會不會突然發作。”雲肖走了進來，聽到我和藍月的談話，冷哼一聲說道。
我果然沒有猜錯，雲肖是厲薄奕那一邊的，想到這裏，我露出一個優雅大方的笑容，笑得很是“開心”:“是厲薄奕先結婚的，何談什麽我放棄？”也是厲薄奕先結婚，於俊才“迫不及待”的要和我結婚。
“強詞奪理。”雲肖冷冷的說道:“如果不是你放棄了和厲薄奕在一起的機會，離開了海城，厲薄奕就算對你沒什麽感情，看在小遠那孩子的份上也絕對不會結婚的，更不用說厲薄奕對你有那麽深的感情，等了你好幾年一直“潔身自好”。”
“……”這麽說，是我先放棄的也是有道理……不過，厲薄奕一開始就和我沒有什麽未來，最先決定的是我們兩“懸殊”的身份。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意義嗎？”藍月見我和雲肖的氣氛實在是“詭異”，忍不住打斷了我們的談話，然後對我說道:“算了，你要是想要嫁給於俊，那就嫁吧，隻是有一點你絕對要記住，不要像我當初被愛情蒙蔽了頭腦一樣被你對於俊的愧疚蒙蔽了頭腦，對於俊百般容忍，無論於俊做什麽都毫無底線的接受。”藍月的表情很是寧靜，卻是讓我感覺到了一股暖流流過我的心頭，讓我有種想要落淚的衝動。她這是用自己的“經驗”對我“言傳身教”，如果不是真的關心我，怎麽會用自己最不堪的過去來“教導”我。
我點了點頭，淚水無聲無息從眼眶滑落……
……
等於俊洗好澡換好衣服、拍完結婚照，趕到民政局的時候已經是三點多了，民政局一般是四點半下班。
好在民政局今天領結婚證的人居然正好不多，恰恰相反的是領離婚證的倒是“人潮洶湧”，我和於俊一起坐在長椅上，他的左手和我的右手緊緊相扣，我試著抽出來奈何於俊一直很用力，我抽不出來。
“你不好好再想想嗎？”想到藍月和我偷偷說的話，我忍不住說道。
於俊有些“愕然”的看著我:“你反悔了？”
我連忙搖了搖頭:“我不是後悔，隻是也太急了些吧？於市長和於夫人……知道嗎？”
於俊微微一愣，對我露出了一個溫和的微笑，把我摟在了懷裏，用下巴蹭我的頭發:“你放心……這些年來我們一直相伴在一起，我爸媽也沒有說什麽，他們是什麽樣的人你還不知道嗎？”
我知道……我感覺我的嘴裏有些“苦澀”，就是因為於市長和於夫人對我太好了，所以當初連累於市長入獄，於夫人跪在我的麵前哭著說的時候，我才會那麽痛苦。
我抓著於俊的手臂，看著他一字一句的說道:“我必須知道你父母對我是什麽態度，要知道我的身份“尷尬”，不僅和厲薄奕有關係，還給厲薄奕生了一個孩子。”最關鍵的就是有“前車之鑒”，他們還會允許於俊娶我嗎？作為父母的應該會擔心我會不會連累到於俊吧？
“……”於俊看著我久久沒有說話，直到我抬頭死死盯著他的表情快要維持不下去的時候，於俊才幽幽的歎了口氣:“其實你沒有必要“刨根問底”……沒錯，因為厲薄奕，我媽她對你是有些“怨言”，可是我媽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她知道你也是“無辜”的，隻是一時之間沒有辦法接受你再成為她的兒媳而已。我爸他反倒是覺得退下來更好，清閑自在，沒有那麽多“講究”，他自始至終就沒有怪過你。
我們兩個在一起相伴了幾年，你陪著我度過人生最低穀的時光，我爸甚至是感謝你的，感謝你讓我從官二代變成了富一代，我從一個可以說是“不學無術”的公子哥變成了一個曆經滄桑的真正男人。
我們領了結婚證，我媽就算不高興也不會故意刁難你的，到時候你哄哄她，我們再有了孩子，我們一家人完全可以沒有什麽“芥蒂”的生活在一起……”
“我去一下洗手間，我想我需要好好冷靜一下。”我感覺到我渾身發冷，卻對著於俊扯出一個笑容說道。
話說出口，還沒等於俊回應，我就踩著高跟鞋快步往洗手間的方向去，於俊說得好聽，可是我還是無法接受，我不認為我把於家三口害到這種地步，他們還可以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洗手池的水嘩啦啦的流，我用力往自己的臉潑了幾下，好讓我可以平靜下來，我的心已經痛到了麻木，再痛也不會再有那種“撕心裂肺”的感覺，可是知道於俊的父母還是對我有“意見”的時候，我的心還是“空落落”的，也不知道是為什麽？明明早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冉冉，你出來一下。”我直視著鏡子裏的我，發紅的眼眶和失去了妝容之後的臉龐“怔怔出神”，突然有人叫我出去，我沒有反應過來還以為是於俊，沒想到在我轉過身的一瞬間我想起了這個“熟悉”的聲音是誰的，然後看到了站在女洗手間門口的……秦陽。
秦陽怎麽會在這裏？他不是和洛萱一樣在美國嗎？這裏可是海鎮，而且還是民政局……
我揉了揉眼睛，然後睜大眼睛看，該不會是和秦陽長得很相似的人吧？可惜無論我怎麽看……都是秦陽，我怎麽說也是和秦陽見過好幾次，秦陽又不是什麽沒有存在感的人。
“秦陽，你怎麽會在這裏？”我忍不住失聲道，秦陽沒什麽表情，對著我說道:“有什麽事情麻煩你出洗手間和我說，我一直站在女洗手間門口，路過的人說不定以為我是意圖偷窺女廁所的“變態”，我可不想一把年紀來背這個“罪名”啊！”
秦陽這麽一說，我才反應過來，讓他站在女洗手間的門口的確是不妥，尷尬的笑了笑，用紙巾擦幹了手之後才從洗手間出來……
“……你怎麽在這？”漫步在民政局後麵的“小樹林”裏，秦陽一直“一言不發”，我忍不住說道。
秦陽聞言“停”下了步伐，轉過身看著我，很是淡然的說道:“我稍微用了一些小手段，從厲薄奕那個“不負責”的“混賬父親”得知了你在這海鎮，我就特意趕來找你，沒想到在來的途中，雲肖那孩子居然給我打了電話……”
說到這裏，秦陽搖了搖頭，用很是“感慨”的眼神望天，很是惆悵的說道:“這孩子從來就沒有主動聯係過我，我還以為是他不小心按到了聯係人或者是有什麽事情要和我說，我還挺高興的。”是我的錯覺嗎？為什麽感覺秦陽很高興，高興到狂喜的那種地步，明明秦陽隱藏情緒的控製很好，現在居然還是能讓我感覺到他的“喜意”。
“……”我該怎麽評價雲肖和秦陽這對“奇葩”父子的相處方式？當爹的接到兒子的電話，至於這麽高興嗎？
不過想到秦陽說，雲肖從來就沒有主動聯係過他，也就能明白秦陽的心情了，畢竟是和“心愛之人”的孩子，而且據說秦陽也就隻有雲肖這麽一個兒子。
“雲肖告訴你的？”既然雲肖打電話給秦陽，那麽我在民政局的消息應該也是雲肖“告密”……
秦陽點了點頭:“知道你離開海城，厲薄奕又“迅速”結婚的消息，我就馬不停蹄的從美國趕了回來，然後知道是宋瑋讓你離開，從宋瑋……啊不，厲薄奕的父親口中知道你的“落腳點”，我又“馬不停蹄”的趕來這海鎮，就在離這海鎮還有半個小時路程的時候，雲肖那孩子突然給我來了一個電話，說是你要和於俊領結婚證了，我開了導航片刻不停的趕來，然後就在長椅那裏聽到你和於俊的“對話”。
說句不好聽一點的，厲薄奕說你眼瞎耳聾是真的沒有說錯，我完全不明白為什麽你要放棄明顯更好的厲薄奕，而要嫁給“問題一大堆”的於俊？
我之前一直認為，你是為了報複厲薄奕之前給你的“痛苦”，抓住了厲薄奕“舍不得”“放不下”的“痛腳”，可是現在厲薄奕“結婚”了，你居然一點也沒等，直接就和於俊奔這民政局來了，你們是怕時間長了有變數是咋的？”
秦陽的話讓我感覺很“累”，從美國敢回來，從“宋瑋”口中想方設法得到我的落腳處，然後又“馬不停蹄”的跑來，秦陽是超人……不用休息的？
尤其是秦陽這麽“氣勢洶洶”的“質問”我，我更加是覺得秦陽有些“搞笑”，厲薄奕哪裏比於俊好了？
“不管怎麽說，厲薄奕結婚了，我也要和於俊結婚了，說什麽都晚了。”我盯著秦陽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