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想要見我？我不認為我們有什麽好談的，我們之間彼此是“井水不犯河水”，我不管你和我爸那些破事，你也別來打擾我媽的“平靜生活”，除此之外，難道我們有什麽沒提前說好的嗎？”
“你還……還“蹬鼻子上臉”了是吧？當初我們是不是協商好了，你別來海鎮，我和我媽也絕對不會是去你所在的城市，絕對不會讓人知道你是個“見不得人”的小三，你也別來給我媽“找麻煩”。”
“我了個去，有什麽事情在電話裏說不行嗎？非要我出去……行行行，我現在就去找你，把地址發我手機上吧？”
雖然昨天在飛機上補了四個小時的覺，可是吃完早飯之後就有些犯困，我不得已在藍月的房間裏補覺，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卻聽見藍月很是激動，並且越來越大的聲音，我醒了過來，下意識的打了個哈欠，坐了起來揉了揉眼睛。
藍月正坐在床邊，盯著手機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嘴裏還喃喃念著:“什麽東西？小三進不了我家門，非讓我出去見她，居然還大老遠的跑來海鎮了。”看上去帶著幾分“無可奈何”。
她看到我醒來，有些調皮的吐了圖舌頭:“不好意思啊冉冉，打擾到你睡覺了。”
“怎麽了？”我再次打了個哈欠說道，一瞄手表，居然已經是下午一點多了，也就是說我從上午九點多一口氣，沒有什麽知覺的睡到了現在。
藍月聞言，臉上滿是不爽:“我爸在外麵養的那個“老婆”咯，打電話給我，說她現在在海鎮，希望我能去見她一麵，她有事情要和我說。”
我有些“奇怪”道:“怎麽覺得……你和她的關係不錯？”
藍月完全沒有身為女兒，對父親在外麵養小三的“憤恨”，對那個“狐狸精”的厭惡，反倒一直是“平和”狀態，按照藍月的脾氣實在是有點“出乎意料”啊？而且飯坐上的時候，藍月對待那個異母弟弟也是如同“親姐弟”一般，明明藍月那個“逆來順受”的母親對待那個不是自己生的孩子臉上也出現了委屈的表情，隻是礙於藍月的奶奶一直瞪著她才沒有開始“抹眼淚”。
藍月的母親都這種表現了，更何況藍月了……怎麽看，藍月也不是溫柔、不記仇的人啊？
“怎麽？婚生子女就一定要和小三和私生子“水火不容”嗎？”藍月有些“戲謔”的看著我，我猶豫了片刻，點了點頭，不是說一定要勢如水火，可是能“和平相處”的絕對是“屈指可數”的吧？
藍月看到我點頭，歎了口氣很是無奈:“要是可以，誰希望自己父親在外麵有老婆孩子，工資大部分都養外麵的家了，自己的母親基本上就是“守活寡”的狀態？”
從藍月無奈的講述中，我才知道為什麽藍月的父母關係那麽的“詭異”，藍月的父母是“包辦婚姻”，藍月的父親是大學生，儒雅有風度，母親是個大字不識一個的“村姑”長得還不怎麽樣。
兩個人壓根就是不對等的，怎麽可能有“共同話題”？基本上能說不了幾句話，她父親就被氣得走人，偏偏她母親還是很委屈的模樣，完全不從自己身上找原因。
藍月的父親當年也是為了婚姻自由抗爭過的，隻是沒有成功，結婚後的每一天他都在想方設法的要離婚，隻不過藍月的母親“一哭二鬧三上吊”，這樁婚姻才沒有結束。
隻是藍月的母親生下藍月之後一直沒有再生男孩，家裏人都對她很是不滿，如果不是因為藍月的父親在外麵的戀人是一個離過婚的女人的話，肯定是離婚的下場。
就是因為藍月的父親在外麵的老婆離過婚，所以藍月的母親才能一直待在這個家裏，要是藍月的父親換一個愛人的話，藍月的母親肯定是要被離婚的。
不過因為對方給藍月生下了一個異母弟弟，藍月的家裏也算是默認了對方的存在，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不娶對方進門就可以了。
藍月以前對此也是有芥蒂的，不過在海城這些年的“成長”讓她明白了父母本來就不是對等的存在，勉強自己的父親對著一個大字不識一個，粗魯、醜陋的女人過日子，對自己的父親而言的確也是一種難以忍受的折磨，他也數次提過離婚，是自己的母親“奢望”得到“不可能”得到的東西，才會搞成現在這樣的“局麵”。
長大後，她見過那個在外麵的“老婆”，美麗、優雅、有修養，溫柔體貼、善解人意，比起自己的母親不知道要好過多少，她也理解自己父親的選擇了，要是換成是她，她也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隻是痛苦的畢竟還有自己的母親，所以藍月與對方約定，對方不到海鎮來，破壞自己母親“妻子”的地位，她和母親也不會到父親的城市去攪亂對方的生活，倒是“相安無事”的局麵，家裏人對此也是非常滿意的。
而且對方也不是什麽“壞人”，恪守承諾，逢年過節還會給她和她媽媽送禮物，不僅實用還總是恰到好處，當初她輟學的時候，她還給了她一筆錢讓她繼續讀書。
綜上所述，雖然她實在是不喜歡那個外麵的“老婆”，可是她也實在是討厭不起來，所以一直保持著“不鹹不淡”的聯係。
我聞言，摸了摸藍月的肩膀，對她露出一個笑容，命運太“虧待”我眼前的這個女孩了，父母不對等，一個在家裏被人當做“牛馬”來使喚，懦弱的不敢反抗，一個在外麵有一個家，平時沒事不會回來，還被一個渣男“迷惑”毀了自己最好的年華，幸好……一切都要過去了，藍月出國留學一定能擺脫過去的“陰影”，活出新的人生。
“既然你要去見她，我去整理一下，陪你一起去吧？”我在這裏畢竟是個“外人”，藍月要是不在，我在這裏就算是出門都會很“尷尬”的，還不如陪藍月一起去見她父親在外麵的“老婆”呢，說不定還會有需要到我的地方。
藍月點了點頭，笑道:“行，待會兒見了人之後，我帶你到我們這海鎮去四處逛逛，我們這裏最有名的就是小吃了，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那我很期待。”我掀開被子，笑著對藍月說道，藍月給我拿了牙刷、毛巾、洗麵奶和化妝品，遞給我一副“揶揄”的模樣:“拿著，洗麵奶和化妝品可是“必不可少”的，要知道我們可是不再年輕了。”藍月說到這裏，有些感歎:“那麽一眨眼的時間，我們的年華就過去了。”
“是嗎？可我覺得我還沒有老。”我對藍月眨了眨眼睛說道，新的生活好不容易要開始了，要是心老了，那和以前的生活又有什麽不一樣？
……
藍月家雖然的確是個“小地方”，可是也不是什麽貧困落後的“山區”，洗手間還是有的。
我刷牙的時候，居然聽到了藍月奶奶和堂哥的聲音，聽方向他們應該就是在洗手間旁邊的平房，我聽藍月說那是“雜物間”放的都是一些用不著卻舍不得丟掉的東西，沒人住的，裏麵也是“灰塵密布”，要不是有東西要拿，不會有人去的。
我刷牙的動作不自覺的遲緩了下來，沒辦法這兩個人給我的印象實在是太“深刻”了，簡直是刷新了我的人生觀和世界觀以及道德觀啊！
我聽到藍月的奶奶咳嗽了幾聲，藍月的堂哥很是抱怨的說道:“奶奶，我們有事情直接說就好，為什麽一定要跑到這雜物間，髒死了。”
“你這孩子，家裏能說事的地方有幾個？我這不是為了你嗎？”藍月的奶奶“埋怨”道，隻聽見藍月的堂哥“笑嘻嘻”的賠不是:“對不起啦……不過話說回來，藍月那丫頭“油鹽不進”，不肯借我半分錢不說，還和我要起了以前我向她借的那些錢，幸虧我溜得快，不要這丫頭的暴脾氣可不是那麽容易解決的。”說著的時候，語氣很是不滿，好像藍月不借給他錢是多麽“天怒人怨”的事情。
藍月的奶奶非但沒有製止自己孫子的話，反倒說道:“這丫頭長得和她爸媽不像，性格也不像，指不定就是她那喪門星的媽媽在外麵和別人鬼混生下來的野種，偏偏你爺爺就是不讓我說，我一說他就要生氣。”藍月的奶奶冷哼一聲，很是不屑的說道，隨後又說道“不管怎麽說，咱家都養了她這麽久了，絕對不能讓她把賺的那些錢帶去給別人家裏花，從小到大，供她的那些錢一定要“翻倍”拿回來，回頭我就找她那喪門星媽媽，她要是不借錢給你，看我怎麽折騰那喪門星……當然，說是借，你就不用還了，別白白便宜了別人家，或者說你二叔家那個野種了。我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狐狸精了，能沒有和人結婚就給人生下孩子的女人會是什麽好貨色？這樣的女人生下的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你二叔的，別是被人騙了，還傻傻的幫別人養兒子。”
“那奶奶，你怎麽就眼睜睜的看二叔給別人騙？”藍月的堂哥很是“不解”的說道:“要是那“野種”真的不是二叔的孩子，那二叔不是把錢都給外人了嗎？”
“你以為我想啊？還不是藍月那個小賤蹄子的喪門星媽媽生不出兒子，你二叔倔得跟頭驢一樣，你爺爺又鐵了心認為那是他孫子，那在外麵養的狐狸精早被我活活打死了，哪有現在的“安生”日子過？”藍月的奶奶在我腦海裏不自覺的形成了一副“惡狠狠”的模樣，我不禁打了個寒戰。
“對了，還有藍月的聘禮”藍月的堂哥又提起了“聘禮”這回事:“藍月的聘禮絕對不能少於二十萬，之前咱們這的那個老光棍可是要出二十萬的聘禮娶藍月，要不是藍月的老板娘跑來鬧一通，那個老光棍怎麽會把二十萬降成三萬？就這價格還是看在藍月這丫頭生得有幾分顏色的份上，不過好在藍月的這個男朋友也是個有錢的，出手闊綽不說，老爸還是當“老板”的。”
“……”我默默握緊了牙刷，心裏一片“波濤洶湧”，他們……居然還想用二十萬的價格把藍月“賣”給一個老光棍？既然能用的上一個“老”字，那年紀肯定小不了，沒有結婚肯定也是自身有問題，能拿出二十萬來娶老婆肯定不是家裏貧困的問題。
他們說完之後就沒了聲響，等我確定他們走了之後，我狠狠的吐了口牙膏，咬著下唇猶豫著要不要告訴藍月，他們打算拿藍月母親威脅藍月的事情一定要說，不過……他們打算把藍月“賣”給老光棍的事情是說得好，還是不說的好？
……
見到藍月父親在外麵養的女人的時候，我愣了一下，她們約在一家蛋糕店見麵，是個穿著白色小西裝，踩著二十五厘米以上的高跟鞋，化著淡妝，看上去就感覺很優雅的女人。
她見到藍月露出了笑容，指著切了一塊的千層蛋糕說:“來，嚐嚐，你們這裏的蛋糕味道還不錯。”
“不用了，我怕發胖。”藍月冷冷的說道，這個優雅的女人有些“尷尬”，訕訕道:“一塊蛋糕而已，不至於吧？而且蛋糕有利於補充糖分，對低血糖的人很有好處，我記得你之前因為節食血糖偏低。”
“那也和你沒有關係。”雖然對麵前的人沒有討厭，可是藍月偏偏做出了一副“不耐煩”的樣子:“有什麽不要繞彎子了，我可沒有那麽多時間和你玩那些“虛頭巴腦”的文字遊戲。”
藍月的這個“小媽”深吸了一口氣，手放在桌麵上緊緊的十指相扣，看上去很是為難，在藍月有些不耐煩，想要出聲的時候。
她突然摸了摸腹部，抬起頭看著藍月:“雖然很沒有道理，可是我希望你能勸你媽和你爸離婚，我不想我腹中的孩子還是私生子了。”
“……”我愣了，開什麽玩笑，她居然讓藍月去勸父母離婚？
藍月也是冷冷一笑:“你在做什麽白日夢，就算是要我爸媽離婚，你不會自己和我爸說啊，和我說是個什麽意思？”
“你先別急著發飆。”她鄭重的說道，她說如果藍月的父母離婚，她可以給藍月的母親一筆錢，每個月也會給生活費，絕對不會是擔心藍月母親的生活。
而且藍月的母親才四十多歲，在家中不僅守活寡，而且還要做那麽多活計，家裏的人根本就不把她當人看，要是離婚的話，對她也是一個“解脫”。
她之所以違背諾言也不過是不想自己腹中的孩子還是私生子罷了，她別人對名分看得不是太重，在她看來，在愛情中不被愛的那個才是“第三者”。
藍月嘲諷的笑了笑:“說得比唱得還好聽，不還是要把我媽的地位“取而代之”嗎？而且在感情的世界中，不被愛的那個才是私生子，可是在現實世界中，不被法律和道德承認的才是第三者。”說完，藍月拉著我就走，我卻下意識的回過頭看這個女人，不知道為什麽我直覺的認為她說的都是真的，不是為了能成為正牌妻子而“巧言令色”……
是對方太會裝還是她說的都是真的？
一路上，藍月都是氣鼓鼓的走在前麵，我有些猶豫的說道:“為什麽你不考慮考慮勸你父母離婚呢？你在氣頭上想不開也是正常的，可是……我覺得你父母離婚利大於弊。”
她保證了藍月母親離婚後的生活，況且藍月的母親在家中不僅守活寡，還要被人使喚，地位那麽低，她才三十多而已，比我大那麽幾歲，卻跟個五十多歲的老婦人一樣，見到她花白的頭發我都很難相信這和我是個同齡人，如果能離開那個“家”，走出以往的生活陰影那肯定會比以前活得更好……而且藍月的母親還很年輕，比我大不了幾歲，隻要好好保養再結婚也不是什麽難事。
藍月停下了腳步，看著我:“沒錯，她提出的的確是個可行的方法，可是雖然我父母沒什麽感情，但是他們都給了我父愛和母愛，我接受不了他們離婚。”
“……”父母感情再不好，哪怕是天天吵架，做孩子的都不希望父母離婚分開，我皺著眉頭看著藍月，冷靜的說道:“如果你的父母是吵架之類的感情不睦，我會勸你想辦法讓他們兩個和好，可是完全不是這樣。”
剛才在飯桌上，藍月的媽媽看著藍月的父親就是“含情脈脈”，可是藍月的父親對藍月的母親卻是非常“客氣生疏”，哪怕在藍月的奶奶發難的時候，他是維護藍月的母親的，可是我可以看得出那隻是出於同情和性格使然，也有藍月的奶奶說話太難聽的因素在。
這樣的婚姻我不明白還有什麽存在的理由？
分居、在外有家、條件不平等、包辦婚姻，如果是我的話，這種婚姻哪怕是再愛對方，我也會選擇放手，因為……已經沒有意義了啊？對方完完全全就是在漠視你的存在……
“反正我做不到勸我爸媽離婚，要是不想讓她的第二個孩子仍然是“私生子”，讓她自己和我爸說去，憑什麽讓我來做這個“壞人”？我爸先不說了，他早就想和我離婚了，可是要是和我媽一說，她絕對能哭死在我麵前。”藍月煩躁的說道，還抓了抓頭發。
我上前給她整理那淩亂的頭發，藍月看著我，突然皺起了眉頭:“冉冉，你是不是有話要和我說，要是想說就直接說，你這樣憋著，我實在是覺得奇怪。”
我下意識的摸了摸臉，我的表情有那麽“明顯”嗎？藍月居然“輕而易舉”的就看出了我的想法，隻是……那些事情我不知道要不要告訴藍月，要用什麽方法說。
“沒什麽，隻是覺得你那個弟弟一點也不像父母。”我下意識的說道，藍月的那個弟弟的確和藍月的父親沒有一點“相似之處”，之前我還以為是像母親，可是看到那個女人之後，發現她和孩子也沒有一點的“相似之處”。
雖然也有孩子不像父母的，可是這樣雙方都沒有一點相像的還是很少。
“這有什麽，難道你還懷疑那個孩子不是我爸的不成？”藍月完全不在意的說道:“那女人雖然是做我爸的小三的，可是為人還是蠻“潔身自好”的，之所以不要婚姻是因為她在前一段婚姻裏“傷痕累累”，是我爸那個“大情聖”在她最困難的時候陪她度過難關的。而且她那孩子長得不像我爸也不像她是因為那孩子長得像她的哥哥，外甥像舅也是正常情況啦。”
我本來就隻是想要引開話題，並不是覺得那個孩子不是藍月的弟弟，既然藍月的注意力已經被引開了，那也無所謂了。
“話說，你那堂哥向你借了很多錢？”我想問一下藍月，因為之前聽他們的話，藍月的堂哥貌似向藍月借了不少的錢，甚至已經是“習慣成自然”的事情了，所以對於藍月不借給他錢，很是“氣憤”。
我不提還好，一提藍月的那個堂哥，藍月的臉色更加難看:“別提了，從我輟學打工開始他就向我借錢，這些年陸陸續續已經向我借了十幾萬了，一點也沒提還錢的事情，每次見麵第一時間就是向我借錢，每次向我借錢還是一大堆人“幫腔”，最氣人的就是我那媽媽，明明都沒有對她有多好，可是她就是要“舍己為人”，每次都開口讓我借錢，還總是把我送給她的東西和拿給她錢，白白送給家裏那群“白眼狼”，有時候我都恨不得讓她自生自滅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