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老齊的老婆還在那不停的哭哭啼啼……我忍無可忍的怒罵道:“別哭了,關鍵時刻除了哭什麽都不會,好歹你得把老齊和程耀峰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告訴我,我才能想辦法吧?”
“……”老齊的老婆被我吼得不吭聲了,我回頭看了一眼,那兩個女孩也被我突如其來的“一聲吼”也嚇得呆住了,連用紙巾擦自己身上的冰水的動作都頓住了。
我深呼吸了幾口氣,才緩和了一下急切的心情:“我現在就去公司穩住公司,順帶了解情況,你千萬要穩住陣腳,別被嚇得做了什麽傻事,老齊既然現在被抓了,你肯定是重點盤問對象,你兒子呢……”
作為夫妻,老齊既然被抓了,那老齊的老婆肯定就是會被監控和盤問的,老齊的老婆也不像是能撐得起事,老齊的兒子既然在英國讀書,那應該也是見過一些世麵的。
麵對一些“狀況”,應該不會像老齊的老婆這麽慌亂和一問三不知。
老齊的老婆諾諾道:“他的學業非常重要,前段時間也是因為他放假我帶他回國來看看老齊,沒想到別人告訴我老齊養小三,那些錢都被小三拿去養前男友了。我要看緊老齊,就讓我妹妹陪我兒子一起去英國了。”
“……”這是為了看緊老齊,又不耽誤兒子的節奏?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她那完全就是一個腦子都是漿糊的人,要是被某些人為了結案,或者是有人害老齊,隨便哄一哄估計就把老齊和程耀峰賣了,她估計都還不知道呢?
現在當務之急是我必須要去公司,公司現在“群龍無首”,也不知道是什麽情況,穩住公司的運作,搞清楚老齊和程耀峰到底是觸犯了什麽法律以及谘詢一下公司的法律顧問,有沒有辦法把老齊和程耀峰保釋出來。
我咬了咬下唇,拿起手機給厲薄奕編輯了一條消息過去,免得待會兒他找不到我。
……
我到公司的時候,肺都快要氣炸了。
公司從上到下沒一個人是在工作的,保安、前台、清潔工以及那些管公司運作的,跑業務的,一個不落都在公司,可他們沒有一個在工作,都是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談論,我還聽見一些嗓門大的男人在說工作沒了,跳槽去哪?還有這個月的工資怎麽辦?還有就是快要過年了,年終獎會不會發放,他們可是辛辛苦苦幹了快要一年,要是沒有年終獎,過年的時候可就要喝西北風了。
雖然趨利避害這是人之常情,可我就是不舒服,恒發公司是我工作的第一個公司,我的第一份工作也是在恒發公司,在我最無助的時候,是老齊給了我一根救命稻草,我對恒發有著獨特的感情,所以就是現在我也沒有放棄恒發的工作。
他們關心的隻有自己的利益,看到他們,我就覺得特別的厭煩。
“冉冉姐來了,怎麽辦啊?好端端的程耀峰就在公司被警察帶走了,聽說老齊待在家裏也是被警察帶走了。”一個生得風姿楚楚,臉上化著淡妝的小丫頭踩著不下二十五厘米的高跟鞋,跑到我的麵前,“親熱”的拉著我的手臂,用讓我身上雞皮疙瘩全都豎起來的做作聲音喊道,看她臉上的表情,倒像是多關心老齊和程耀峰。
可我知道這女孩的底細,厭惡的把手從她的懷中抽開,冷聲道:“現在還不知道他們是犯了什麽罪,我哪知道怎麽辦?誰也沒有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
這女孩被我把手抽回來,又冷聲說了幾句話,眼淚就刷刷刷的落了下來,掉在地上,看那模樣還以為我對她做了什麽不可饒恕的事情。
幾個旁觀的男人,不論年輕還是中年,都對我做出了一副“怒目而視”的表情,如果不是我和程耀峰是撐起這公司的左右手,又沒有人
不知道我是厲薄奕的女人,估計他們為了給美女“報仇”真的會對我出手吧?
隻能說這女孩實在是太會偽裝,也太有心計了,厲害到連我和程耀峰都覺得忌憚。
這女孩叫張菲菲,才剛剛過了生日滿了十六周歲,小學畢業就不讀書了開始打工,我剛回來的時候,發現有這麽一個年輕的女孩在公司做前台,還覺得不合適,想和程耀峰說一說,把這女孩辭了或者是換個工作崗位。
沒想到,程耀峰居然說這是老齊包養的小蜜,做公司的前台也是她自己要求的。
剛剛到公司上班,藍月想要給她一個下馬威,結果就被她反將一軍,差點和老齊吵起來,一直裝柔弱,還故意勾引程耀峰,幸虧程耀峰不是什麽單純天真的少年,而是久經商場考驗的“狐狸”,才沒上當。
不過公司的其他男人就不一定了,雖然沒被她“弄上床”,卻也是被她弄得神魂顛倒,神誌不清了。
她之前還故意巴結我,想要接近於俊被我察覺後,就故意疏遠了她,很少和她有來往,後來和厲薄奕的事情被報導出來後,哪怕我力求不和她扯上關係,她也是盡可能的粘著我,時不時的跟我談厲薄奕,估計是又看上厲薄奕了。
她看向我的眼神滿滿的都是嫉恨,每次看我,我都感覺像是被一條毒蛇跟盯上了。
對於這種女孩,我一直是敬而遠之。
尤其是藍月告訴我,張菲菲在跟著老齊的時候還不滿十六周歲,已經不是處女,還常常帶男孩子去租的房子的時候,我更是覺得這種女孩肮髒得很,一點兒也不自愛。
不過她愛過什麽生活和我沒有關係,我和她也不過隻是普通同事關係而已,隻要和她保持距離,就和我半毛錢的關係都沒有。可是她現在貼上來,還用那麽惡心的聲音來和我說話,我不過就是懶得理她,聲音重了點,她就一副我欺負她的模樣。
這一點讓我非常的不爽,尤其是一群男人還對我很是“不滿”的眼神,他們難道都是沒有腦子的嗎?或者是精蟲上腦,被一個隻有相貌,沒有半點學識的人“甜言蜜語”給騙得團團轉。
“公司給你們發錢難道是為了讓你們在這裏不做工作,想那些不該你們想的事情嗎?”我厲聲喝道:“老板和程耀峰就算被抓了,也還沒有定罪,不一定就會坐牢。就算他們鐵定坐牢,我還沒有被抓,隻要我還在,公司就會繼續運轉下去,哪怕公司沒錢給你們發工資和發年終獎,我蘇冉也能給你們發。”老齊的這個公司就那麽些個人,工資和年終獎加起來也就那麽些,有厲薄奕在,這還不是什麽解決不了的問題……我好像越來越依賴厲薄奕了?
我這麽一說,他們都露出了一副信服的表情,繼續工作,生怕被我罵。
“老老實實當你的前台,老板和頂梁柱被抓這種大事不是你一個小小的前台應該操心的事。”我對張菲菲沒有任何一點的耐心,毫不客氣的說道:“如果你再敢興風作浪,我立馬就讓你給我滾蛋。”我對老齊的老婆可以努力忍耐,可是對這麽一個小丫頭,我沒有必要跟她耗我的耐心,不過就是一個為了錢,什麽都可以豁出去的女人嗎?
她還不值得我和她對話,她要是再敢說一句不應該說的話,我就真的把她趕出去,哪怕老齊那個“色欲熏心”的家夥會因此對我不滿,我也不管了。
張菲菲聞言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隻是看那些站在她那邊的人都埋頭工作了,隻有一些平時對她很討厭的女同事臉上掛著“幸災樂禍”的笑容,她站在我的對麵,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扭了扭身子就回前台負責接待來公司的外人了。
看他們無頭蒼蠅的樣子,估計也不知道公司到底發生了什麽情況,就是知道估計也就是一星半點,說不定還會誤導我。
還是要去問一下公司的法律顧問,公司的這個法律顧問不是幾年前我在公司的那個了,是程耀峰的老朋友,據說還是名牌大學法學係的高材生,就是因為脾氣太過耿直了,一直四處碰壁。
程耀峰覺得老朋友有才卻無處發揮實在是太可惜了,而且老齊時不時的就要給他找些麻煩做,有個擅長法律的人也能少操點心,就把這個老朋友給弄到恒發公司來上班了。
不過我接觸過這個法律顧問幾次,感覺他為人特別圓滑,而且總是幫公司遊走在黑白的界限,也讓恒發公司這幾年沒有被人算計過了,所以我不明白程耀峰為什麽說他耿直,容易得罪人,正義感強,做事實在是不夠圓滑。
法律顧問有一個獨立的辦公室,就在程耀峰的辦公室旁邊,我進去之前扭了扭門把,發現可以扭開於是敲了敲房間門,裏麵一直久久沒有回應。我卻不氣餒,繼續敲,直到裏麵傳來一聲淡淡的“進來”,我扭開了門把走了進去。
這法律顧問有個特別奇怪的習慣,他絕對不會讓人留在他的辦公室,每次最後離開辦公室都是他自己,而且一離開辦公室就鎖門,如果扭得動門把,說明他就在辦公室內。如果敲了門,裏麵卻沒有回應,那說明他在“考驗”來的人有沒有“誠意”,如果有誠意,絕對不會因為猜測裏麵沒有人就離開了。而如果莽撞的就衝了進去,那就是他非常討厭的那種頭腦簡單,性格急躁的人,他拒絕和這種人打交道。
所以要見他,首先要試一下門有沒有上鎖,如果沒有鎖,就有非常有耐心的敲門和等待,就連敲門的節奏都有要求……不能急躁,要有韻律,不能太大聲……我覺得他四處碰壁就是因為他那麽多古怪的習慣,而那些打交道的人絕對不會慣他的這些壞毛病,絕對不是因為他正義感強,眼睛裏揉不得沙子。
這個法律顧問叫吳昊,和程耀峰差不多的年紀,是個白白淨淨,帶著眼鏡的瘦高男子,他見到我走了進來,一副早有預料的模樣,笑了笑,抬了抬眼鏡:“你剛才敲門的聲音和節奏,打擾了我,而且特別的吵,看在老齊和程耀峰同時被抓,你著急也是在所難免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你的冒冒失失,讓你進來了。”
看這高高在上的樣子,估計是自我感覺“網開一麵”讓我進去,是施舍了多大的恩惠,估計四處碰壁也有這方麵的原因,也不知道程耀峰到底是怎麽跟這樣的怪人成為好朋友的,而且程耀峰和這吳昊的感情還那麽好,在吳昊最落魄的時候,能及時得知並且伸出援手……
“老齊和程耀峰這會是有大麻煩了,怎麽說也要坐個幾年牢了。”吳昊換上一副凝重的表情,把一些資料扔在了我的麵前,我的目光掃過那些資料,有些疑惑的問道:“老齊和程耀峰到底犯了什麽事?按道理來說不應該啊?”
程耀峰的謹言慎行是其一。
這吳昊作為法律顧問,公司的一切業務都要經過他的手,他沒有理由不知道,要是什麽絕對不能碰的事情,他也不會眼睜睜的看著老齊和程耀峰去碰那些絕對不能碰的東西。
“毒品和槍支”吳昊看著我,緩緩的說道,看他那鄭重的表情和凝重的眼神,就可以知道,他絕對不是在開玩笑,他是說真的。
可我還是不願意相信,失聲喊道:“你是在開玩笑吧?”槍支和毒品怎麽可能和程耀峰還有老齊扯上關係,再大的利益也不可能讓程耀峰動心,他並不是那種為了利益會瘋狂的,他是那種穩打穩紮風格的人。
而老齊雖然比較貪財,可是也絕對沒有膽量去碰這兩樣東西,這是絕對不能碰的東西,老齊不過是一個小公司的老板,也沒有什麽後台,按道理來說,他應該是沒有條件和渠道碰到這兩樣東西的。
畢竟被抓得很嚴,能接觸到這兩樣東西買賣的,不是長期買賣的,就是有值得信任的人介紹,老齊符合哪一種?
“會不會搞錯了,還是隻是有嫌疑?”如果隻是有嫌疑,那也有可能隻是誤會,不會坐牢的。
如果不是誤會……那恐怕坐牢都是輕的,這是要被槍斃的罪,說不定還會連累一家老小。
“老齊有個“朋友”,一直很照顧老齊的業務……”吳昊有些猶豫的說道。
“狸貓?”我閉上了眼睛,用疑惑的語句,肯定的語氣說道,程耀峰做事謹慎,公司那麽多亂七八糟的業務中也隻有老齊這個叫“狸貓”的朋友的業務最不靠譜。
運輸的東西說是水果,程耀峰特意去看過,也說隻是一些集裝箱,裏麵是水果,可我知道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物流公司那麽多,老齊不專業,也不懂物流的那些潛規則,卻偏偏找老齊來做,是因為老齊和他是朋友?
為了照顧朋友的生意?那為什麽利潤還要給那麽高?生意人哪個不是利益最大,會做損己利人的事情?
再者程耀峰說過,對方的提貨員特別神秘,每次都不簽字就想走人。我之前就提醒程耀峰,這筆生意絕對是有坑的。要出問題,肯定是這筆業務出問題了,其他的業務不能說完全沒有問題,有或多或少的問題,可是發現了頂多也就是罰一些錢,絕對不可能到警察上門抓人的後果。
“……”吳昊點了點頭:“老齊的這個朋友表麵上運的都是鮮果,可實際上那些鮮果裏麵都夾帶了“那些東西”,程耀峰之前雖然特意去碼頭看過,卻沒有仔細檢查,這不是就被鑽了空子嗎?”
量……大嗎?”就算是夾帶了這兩樣東西,可是死刑是非常慎重的,老齊和程耀峰又是完全不知情的,如果量不大,塞點錢,再讓厲薄奕說說情,說不定可以坐個幾年就出來了。
“你說呢?”吳昊的手肘撐在辦公桌上,手掌撐著下巴:“我告訴你,不僅量大,而且每隔兩三個月就運一次,這些年加起來的估計都夠他們兩個死十次了。”
我眉頭緊鎖,可是在看到吳昊一副輕鬆的模樣,我就放下心來,吳昊和程耀峰的關係可是杠杠的,而且老齊的公司倒閉了,他也沒有地方去了。
他既然一副輕鬆的模樣,那他應該就是有解決辦法,不然他不可能這麽輕鬆,就是束手無策,好歹也會表現出擔心和焦急吧?
“你和藍月還是蠻幸運的,他們兩個被抓了,你們兩個本來也逃不了幹係的,畢竟一個是公司高層,和程耀峰一樣是老齊的左右手,一個是老齊的情婦,跟了老齊多年,又不是老齊老婆那種隻認錢的草包。”吳昊直勾勾的盯著我,似笑非笑的說道。
他的眼神和態度我非常不喜歡,於是看也不看他一眼,冷聲道:“少廢話,你要是有什麽辦法直接說,我現在很急,沒心思和你打什麽啞謎。”
我和藍月沒事,這不是什麽值得驚訝的事情。
我雖然也是公司高層,和程耀峰是老齊的左右手,可是我這幾個月才和於俊回到海城,老齊接下這筆業務是我離開海城的這幾年,這筆業務和我扯不上什麽關係,況且我回海城的這段時間,更多的時間是待在厲樺,厲薄奕的身邊。
再加上我的背後站著厲薄奕和於俊,誰會這麽沒有眼色和這麽有膽色來找我的麻煩?
而藍月雖然是老齊包養的小蜜,可是老齊包養的又不隻是這麽一個,藍月又不可能接觸到核心業務,再加上因為割腕自殺現在還在醫院觀察呢!就是有人懷疑藍月也參與了這筆業務,也不會強行抓捕,頂多是盤問一下。
我們兩個沒有被抓,不是什麽出乎意料之外的事情,打啞謎不好玩,而且已經是可以猜得到的謎底更加是不好玩。
“其實很簡單,你們也能想得出來的。”吳昊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聳了聳肩膀:“舍棄一個人,保住一個唄,就看你們怎麽選擇了。”
我呆住了,可是仔細想想,吳昊能說出這句話並不奇怪,因為有點腦子的人都會想著與其兩個都完蛋,不如犧牲一個沒有價值,或者是沒有什麽大價值的人,保住一個有價值的人,這是非常理智的決定。
可是吳昊……是程耀峰的朋友啊!他肯定是偏向於保程耀峰,這也是最有利的。
如果是讓公司的人來選擇,他們肯定也是選擇保住程耀峰,隻要保住了程耀峰,恒發公司就不會倒閉,他們就不用擔心自己會失業。而如果保住了老齊,他隻會把恒發公司越搞越糟,他壓根就不會做什麽生意,隻會走那些旁門左道,這些年來,恒發公司就是程耀峰撐起來的。
而且老齊頂罪特別合適,他是老板,又是“狸貓”的朋友,是他接下的業務,又對公司沒什麽作用,犧牲他保下程耀峰,程耀峰沒了他這個“拖後腿”的可以把公司發展得更加好。
公司發展得好,也能送錢打點,給老齊爭取更好的生活,要是程耀峰進去了,老齊會有錢去替程耀峰打點嗎?
這樣子兩個人也是一起完蛋的下場,怎麽想也是保住程耀峰更合適。
可是在外人看來,肯定是保老齊了,老齊是大老板,程耀峰再出色也不過是一個打工仔,哪有老板把罪責全給攬了,讓員工“安然脫身”的道理?
而對我來說保誰,犧牲誰我都無法抉擇。
從理智上看,怎麽說保程耀峰也比保老齊合適,可是從感情上,誰也無法舍棄,都是一樣的感情,一份是恩情,一份是友情和共事的感情。所以哪怕這個辦法很容易就可以想得到,我也從來沒往這方麵想過,因為我潛意識裏就是不願意做二選一的這種選擇。
我不願意失去任何一個親近的人,因為我除了小遠,已經沒有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