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秦陽可能是抱累,換了一隻手抱:“我不想拒絕,而且養個孩子,生活也不會那麽乏味。”
秦陽說這句話的時候,看著這黑人小孩,眼中滿是疼愛,我有些奇怪,莫非秦陽很喜歡孩子,洛萱說秦陽很喜歡小遠,疼愛小遠不比厲薄奕少,現在對這個孩子也不錯。
這個孩子可是夏碧清的孩子,夏碧清不僅給厲薄奕戴綠帽子,還虐待小遠,秦陽怎麽說也是厲薄奕的朋友,就是不厭惡這個孩子,也應該疼愛不到哪裏去吧!
這個孩子發覺我在看他,居然對我咧嘴一笑,伸出手要我抱,我有些不知所措,這孩子見我不抱他,居然在秦陽懷裏掙紮起來,被秦陽拍了一下手,故作“凶巴巴”的道:“你怎麽什麽人都要抱啊!要是人販子怎麽辦,把你這個小黑人賣去挖煤。”
這孩子聞言,沒有絲毫懼怕之意,仍然是掛著笑容。
這孩子和小遠完全不一樣,小遠拒絕與陌生人接觸,被人斥責會哭,如果對小遠說,要把他賣掉,那小遠肯定不會笑,而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這孩子之前安置在哪裏?”我有些好奇的問道,這孩子在厲薄奕的手裏,看樣子也並沒有被虐待,厲薄奕也算是有人性。
不過夏碧清為什麽不去找夏家人,讓夏家人向厲薄奕要這個孩子呢?雖然夏碧清被趕出家門了,可這個孩子怎麽說也是有夏家血脈的,夏家應該不會坐視不理,讓這個孩子有可能在厲薄奕的手裏備受折磨。
也有可能夏家找了,可是找不到,厲薄奕把這個孩子藏得太嚴實了。
秦陽聞言,有些意外的看了我一眼:“我還以為你會生氣厲薄奕把他養得這麽好,沒有讓他受小遠受過的罪呢?”
我有些無奈,我有那麽狠毒嗎?
夏碧清再可惡,和這個孩子也沒什麽關係,因為大人的恩怨而遷怒到孩子的身上,這也實在是過分。
夏碧清會因為我和厲薄奕而虐待小遠,可我做不出這樣的事情。
“厲薄奕把這孩子送到國外,找了兩個保姆照顧,還有保鏢保護,一到年紀就把這孩子送到國外的貴族私立幼稚園去,這孩子過的也是少爺生活了。”秦陽說到這裏,臉上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我知道的厲薄奕這麽安排這個孩子的時候,驚訝了好久,依厲薄奕的脾氣,不殺了這孩子是因為要封夏碧清的口,給他找個人照顧,已經是非常好的了。
沒想到厲薄奕除了沒有像疼小遠一樣疼他,小遠有的東西他都有,我當時還以為厲薄奕轉性了呢?”
我也很驚訝,照秦陽這麽說,厲薄奕對這孩子真的是沒的說,可以我對厲薄奕的了解,這其中有蹊蹺,夏碧清虐待小遠,厲薄奕就用給白粉不給錢的方法毀了夏碧清的一生,他不對這個孩子下手就已經不錯了,居然還對這孩子這麽好。
“秦陽叔叔,我不想聽你們說話,我要買零食。”這孩子聽我和秦陽說這些事,臉上出現不耐煩的表情,抓著秦陽的衣領,鬧著要買東西。
我看了一眼秦陽推車裏的東西,都是一些小孩子愛吃的零食,秦陽來商場應該就是因為這孩子想要吃零食。
“我不和你聊了,和你老情人聊吧!小心有人偷拍,被厲薄奕知道了,你這老情人可就遭殃了。”秦陽哄了一下孩子,對我說道:“厲薄奕的那個脾氣你也不是不知道,你們兩個還是少接觸為妙。”
我知道秦陽是好意,厲薄奕的那性格,要是知道我又和於俊見麵,真的不知道又會做出什麽來,可是小心偷拍也太誇張了吧!我又不是什麽明星。
“厲薄奕怎麽了”被我故意忽略的於俊冷不丁的對我說道。
我假裝聽不懂,茫然的看著他:“什麽?”
“我收到消息,厲薄奕昨天被送去了醫院”於俊緊緊的盯著我,我有些心虛,下意識的躲避他的視線,他卻追問:“厲薄奕不可能無緣無故去醫院的,他作為厲樺的總裁一舉一動都非常重要,為了厲樺的股價,他更加不會輕舉妄動。他去醫院,一定是身體出了什麽問題了。”
厲薄奕的確是寧願死都不願意去醫院,是被我用花瓶硬生生的砸暈過去,叫來救護車給送到醫院的。而且厲薄奕的身體的確是出問題了,而且還是大問題,隻剩下五個月的生命。可於俊對我再怎麽好,也改變不了他和厲薄奕是死對頭的局麵。
我咬了一下下唇,反應過來,於俊對我這個下意識的舉動非常熟悉,他很容易猜出什麽,立馬閉上了嘴。
可於俊還是發現了我這個細微的動作,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冉冉,你在擔心什麽?”
擔心什麽?
擔心於俊知道厲薄奕的身體情況,會借此機會打壓厲樺的股價。
我強笑道:“沒什麽啊!”
“那厲薄奕是怎麽一回事?”於俊不願意放過這個機會,猛的抓住我的肩膀,很是急切的說:“他怎麽了?”
“他很好,沒什麽。”我掙脫於俊的手:“隻是重感冒而已。”厲薄奕去的那家醫院,所有人估計都被厲老爺子下令封口了,麵對詢問也隻有一個答案“厲薄奕隻是重感冒。”
“剛才那個人就是厲家的家庭醫生,厲薄奕如果隻是重感冒,怎麽會去醫院?就是去了醫院,憑他的身份怎麽會在當天就回來?”於俊不願意相信我說的話,一字一句的逼問我。
我越聽,越生氣。
厲老爺子隻顧著厲樺和厲承雄那一房,為此不惜逼著醫院不給厲薄奕治療。
蔣靜又隻在乎厲樺的股價,偌大厲家,在乎厲薄奕的隻有小遠這個親手帶大的兒子和洛萱這個曾經的初戀,我本來就覺得不大痛快。
於俊居然還在試探我。
“我說了他隻是重感冒,你要是不相信可以自己去查,別的,我什麽都不知道了!”我忍不住對於俊發了火,一把推開了於俊的手,可是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
於俊呆呆的看著我,好像已經不認識我了,我也覺得我快不認識我自己了。
我和於俊彼此陪伴了五年,除了我因為小遠的事情無理取鬧,我們從來沒有對對方發過火。
於市長和於夫人去了國外,我的父母都已經不在,那時候小遠也不在我的身邊,我和於俊彼此隻有對方。
正因為於俊對我這麽重要。
所以在我還不知道厲薄奕胃癌晚期的時候,想要搶小遠。
如果小遠不願意跟我,我會放棄小遠,和於俊在一起。
我居然對於俊發了火,我呆了一下,轉身就跑,連推車的東西都沒來得及拿。
我跑的時候還回頭看了一眼,於俊隻是看著我,沒有追上來,臉上的表情分明是苦澀。
……
我回到那個兩居室的時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我幹嘛要落荒而逃啊!我又沒做什麽對不起於俊的事情,而且我出去逛商場就是為了給藍月買東西啊!
我這時候跑回來,不就白出門一趟了嗎?
不過想想,麵對於俊實在是尷尬,大不了等會兒讓程耀峰去買,就是他昨天被關在了洗手間裏,今天也該放出來了吧!
反正藍月買多少東西都是要花老齊的錢,誰去買都一樣了。
我走了幾步,要打開門,發現門是虛掩的,我明明記得我離開的時候把門鎖了,而且對藍月千叮嚀萬囑咐,現在老齊對我老婆和一群人在抓她,讓她不要開門來著。
我急忙拉開門,映入眼簾的是我原本幹淨整潔的客廳變得一團糟,藍月不知所蹤。
看見洗手間的門是打開的,我急忙闖了進去,一瞬間,我感覺我的心髒都停止跳動了。
藍月躺著放滿水的浴缸裏,臉色蒼白,雙眼緊閉,右腕赫然是一條被割出血的傷痕。
藍月割腕自殺了?
我踉踉蹌蹌的跑到浴缸前,抖著手探了一下藍月的鼻息,還好,我鬆了一口氣,雖然微弱,藍月還是還是有呼吸的,我抖著雙手從手提包裏拿出手機打了醫院的電話,讓救護車來。
我第一次發現我能這麽冷靜,打完電話之後,我從常用藥藥箱拿出繃帶,把藍月的手腕綁好。我不知道割腕自殺的急救常識,可藍月的血要是再繼續這麽流下去,肯定會沒命的。
又撥通了程耀峰的電話,老齊那家夥太不靠譜了,而且也不知道他現在的處境怎麽樣。
“喂”電話一播出去,程耀峰秒接:“冉冉啊!怎麽了,是不是藍月又鬧了,麻煩告訴那個小祖宗,讓她收斂點,我現在都成公司的笑柄了。讓我歇口氣成不成……”
“藍月割腕自殺了。”我懶得聽程耀峰的抱怨,這家夥每天都在抱怨藍月和老齊給他找麻煩,可現在不是抱怨的時候,藍月隨時會出事的。
程耀峰那邊寂靜無聲,然後就是一句:“我去”
結果是有驚無險。
醫生說,如果藍月的血再多流一點,就是回天乏術了,幸虧我用繃帶包紮一下,情況才得到遏製。
而我則是內心則是非常慶幸,藍月讓我買的東西還有大半沒有買齊,要不是遇到了於俊,又和於俊發了脾氣,帳都沒結就跑了回來,藍月現在還有命在嗎?
怕是我回來的時候,藍月已經是一句冰冷的屍體了。
在等藍月搶救的時候,我心有餘悸,好不容易醫生出來,說藍月的生命特征已經穩定,可以進去了。
我迫不及待的想進去看一下藍月,正好這個時候程耀峰趕來,他的雙眼布滿血絲,身上全是煙酒味,應該是一整晚都沒有睡覺。
“怎麽回事,藍月好端端的怎麽會自殺呢?”程耀峰一看見我就迫不及待的說道,我可以理解他的心情,他認識老齊和藍月的時間遠比我長,而且我在國外呆了五年,程耀峰和老齊和藍月一直是在一起,感情比我還要深。
我都這麽傷心和猝不及防,更不用說程耀峰了。
“我不知道,藍月讓我出去買東西,我回來的時候客廳被砸得一團糟,藍月就在浴缸裏割腕自盡了。”我答道,藍月自殺這件事情不對勁,我出去的時候,藍月還好好的,還給我下廚和打掃客廳,雖然把低落的心情埋在心底,可藍月絕對不會就這麽自盡,藍月還有弟弟要供他上學,還有疼她的老母親,藍月怎麽可能舍得這一切呢?
和老齊老婆那回事,說到底也不過是藍月願不願意離開老齊和錢的兩回事嘛!這都不是沒有解決方法對我,藍月沒有理由想不開。
而且退一步來說,藍月自盡也不會特地跑到我家裏來連累我吧!我又不是和藍月是什麽生死大敵。
想到這裏,我突然想起了被砸的客廳和剛才和我碰麵的老齊的老婆,難道是她找上門去砸了我的客廳,說了什麽逼得藍月自盡?
莫非是關於藍月弟弟的事情?
老齊老婆在電話裏提到藍月的弟弟的時候,語氣特別奇怪,那時候藍月的臉就白了。
我越想越覺得有可能,仔細回想一下,我給藍月包紮的時候,發現她身上多出來的一些新的抓痕和淤青,一定是老齊的老婆弄的,她找到我住的地方了,而且藍月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給老齊的老婆開了門。
“老齊呢?”我語氣不善的說道藍月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老齊這個“罪魁禍首”究竟跑到哪裏去了?作為罪魁禍首,我真恨不得打老齊一頓,可惜他現在沒來。
程耀峰歎了一口氣,無奈的道:“我一接到你的電話就馬不停蹄的趕來,來的路上我還給老齊去了個電話,結果你猜怎麽著?電話打過去是老齊的兒子接的,他說,老齊的那個母老虎老婆,也就是這孩子的親媽讓他把老齊關在了三樓的房間裏,任何人打電話都不能讓老齊接。我還隱隱約約聽到老齊哭喊聲,哭著讓我去救他,說他兒子連洗手間都不讓他去。”
我也是無語了。
老齊居然也被關起來了,兒子還是監督者。
“不理老齊了,我們進去吧!藍月不像是會做這種事情的人,這件事情我們要問清楚。”程耀峰說著,就要進病房。
“你滿身的煙酒味,病人還沒醒呢?這樣非被你熏暈過去不可,你不許進去。”負責搶救藍月的醫生是個二十來歲的新醫生,程耀峰跑到我麵前的時候就微不可聞的皺了皺眉頭,聽到程耀峰要進去就直接開口趕人了:“要想見病人,去找個澡堂把自己好好洗一下,在醫院,煙酒都是禁忌你不知道嗎?”
程耀峰有些尷尬,我也能明白程耀峰的心情,他總攬公司大權,每天都要交際應酬,酒是不可避免的,而想事情的時候煙霧繚繞的環境更加是正常。
甚至煙酒味都快成為程耀峰的體味了,就是程耀峰洗了,估計一時之間,味道也去不了。
“你還是找個地方好好洗一下吧!我進去看藍月就行了。”程耀峰這一身的味道我都有些受不了,更何況藍月呢,讓他去好好洗一下總好過沒洗吧!
程耀峰無奈的歎了口氣,我發覺他最近歎氣的頻率好像越來越多次了,不過攤上老齊這麽一個老板是難免的了。
我進病房的時候,藍月已經醒過來了,看到是我走進來,眼裏明顯的閃過一絲失落,卻又扯出一絲笑容,笑靨如花。
“還笑,如果不是我提前回來了,你就要死了,這時候我和程耀峰還有老齊就要給你開追悼會你知不知道啊!”自從知道了厲薄奕胃癌晚期的事情,我就一直擔心那天厲薄奕就死了,沒想到厲薄奕還沒死,藍月反倒是快要死了。
我大聲的對藍月嚷道,嚷著嚷著,我的眼淚就忍不住滑落。
藍月有些慌亂,想要伸手來擦我的眼淚,卻不小心扯通了右手的傷,疼得“嘶”了一聲。
我自己擦了眼淚,看著藍月:“現在知道疼了,割腕的時候你怎麽不疼?”藍月是在怎麽樣的心情下,才會選擇割腕的這種方法,割腕不僅疼,而且聽說血液流失的時候,身體會發冷。
“在溫水裏割脈,我不怎麽感覺到疼啊!”藍月居然在這種時候還笑得特別的開心,如果不是因為她是自盡未遂,現在還躺在病床上,我絕對會以為藍月的心情不錯:“我就是割腕之後,我覺得眼皮子越來越沉,然後睡過去了而已,醒過來之後就發現我在這裏了,沒受什麽罪啊我!”
睡過去了?
這是差一點就要沒命的事情了,是睡覺可以比的嗎?我都不敢想,如果我沒有就是回去,會有什麽樣的後果。
“你給我少岔開話題,說,好好的,你怎麽想起割腕了。”我一眼就看出藍月想要把我的注意力轉到別處,一口道破了藍月的心思。
藍月臉一僵,低下頭沒有說話。
我氣得要罵,可是看到藍月蒼白的臉色,又有些不忍心了。
“你別問了,放心,我不會再做傻事了。”藍月輕聲道,藍月長得本來就不差,才能成為老齊最喜歡的情人,她蒼白的臉色和嬌弱的神情襯得她越發楚楚可憐。
要是老齊在這裏,肯定會憐香惜玉的,可惜我不是老齊,還是一個女人,隻覺得怒火中燒。
“……”
我和藍月保持沉默,誰也沒說話,一時間,病房裏的氣氛特別古怪,程耀峰衝好澡進來的時候,還特別奇怪:“怎麽了,你們兩平時不是關係不錯嘛,怎麽沒話說,靜得這麽的……詭異?”
程耀峰的頭發還滴著水滴,應該是從上到下都衝了一遍,可即便是這樣,程耀峰的身上還是有一股煙酒味,隻不過沒有之前那麽刺鼻而已。
“藍月你自殺是不是又是因為那個白眼狼?”程耀峰毫不憐香惜玉,冷冰冰的說道。
藍月緊緊咬著下唇。
我有些愣住了,程耀峰罵白眼狼的,好像隻有藍月的弟弟,藍月的弟弟做了什麽讓藍月走上自盡這條這麽極端的路,我經曆了那麽多,都沒想過一死了之。
剛開始,我是因為還有父親,後來是因為於俊,於市長的命運在厲薄奕的手中握著,再後來是因為小遠。“那個白眼狼,你為什麽做老齊的小三?不就是為了供他讀書嗎?”程耀峰喋喋不休的數落起藍月來:“不知道感恩也就算了,還敢嫌棄你?要我是你,給他兩巴掌,讓他把這些年你花在他身上的錢都給我吐出來,他又不是你親弟弟,你至於嗎?把自己的一切都搭上了,何況就是你親弟弟,你也做不到這地步吧!”怎麽回事,藍月的弟弟不是親的?
我詫異的看著藍月,藍月臉色一變,嬌叱道:“程耀峰,你給我閉上你那張破嘴,老娘的事情用不著你多嘴。”
我看看藍月,又看看程耀峰,我不明白,如果藍月的弟弟不是親的,為什麽藍月寧願給老齊一個大她那麽多,兒子都十幾歲的人當小三,就如同程耀峰所說,就是親弟弟有不會做到這個地步吧!
“我不管你?我認識你也那麽長時間了,好歹朋友一場,你願意跟老齊浪費你的青春是你自己的選擇,老齊也是我朋友,我作壁上觀,不管你和老齊的事。需要的時候給你們收拾爛攤子就是了。”程耀峰神情激動的喊道:“可是藍月,我就是看不慣你那麽傻,這都已經是多久之前的事了?你就是放不下,去對那個白眼狼掏心掏肺的好,你以為老齊不在乎嗎?”
藍月嘴硬道:“我和老齊隻有交易,他給我錢,我給他當情人,他憑什麽在乎,反正他也給不了我名分。”
“可你是把給老齊當三的錢供你前男友讀書啊!”程耀峰可謂是快要吐血了,一副“怒其不爭”的模樣:“要是男朋友就算了,那是你前男友,過去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