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青春與少年
我，林淵。一個僥幸重生的人。
我永遠也忘不了那次恥辱，幾乎讓我墮入永恒的恐懼之中。
市中學內，一位身材容貌嬌好的少女站在學校門口等待著她心怡的少年。
不久，一位樣貌清秀的少年急匆匆的趕過來。額頭上布滿了豌豆大點的汗珠。
少女聞見急忙的腳步聲，欣喜的轉過身，麵帶微笑，注視著早已累的氣喘籲籲的少年。
少年抬起了頭，盡管汗水不停的迷住了眼眶，令他睜不開眼，可他依舊將自己最開心的一麵獻給他所喜歡的人。
少年和少女四目相視。這一刻，微笑的少年，害羞的少女，火紅的晚霞，構建了一幅溫馨甜美的畫麵。
天真的少年不知道的是，這都是精心策劃好的。
“你終於來了呐，我等了你好久……”少女一臉天真的說。
少年揩了揩額頭上的汗，微笑著說：“抱歉了呢，今天有太多太多的任務要做……”
說完，少年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塊紅色的蝴蝶結，蝴蝶結的中央是粉色的心。
“給，這是我的補償。”少年笑嘻嘻的說。
少女看見蝴蝶結，臉上不知不覺浮現一抹紅色。卻又掩飾不了心中的欣喜，臉上的嬌羞和笑容不禁變得更加突兀。但是下一刻，少女的內心被巨大的罪惡感充斥。
“抱歉，林淵……我……請原諒我。我也沒有辦法……”少女心中滿滿的抱歉。
“怎麽了？”少年看著由欣喜變成失落的少女，不由得疑惑。
“禮物不好嗎？”少年問道。
恍惚的一瞬間，少女重新拾起了笑容，收下少年的蝴蝶結，對他說：“我好喜歡呢，謝謝你，林淵。”
聽到這句話，林淵的疑惑也變成了欣喜。
“走吧，太晚了，你的母親該擔心你了。”林淵說道。
少女微笑著答應，然後和林淵一起走在回家的小路上。
這一路上，林淵想要牽著她的手，卻因為害羞連續嚐試了幾次都失敗了。
為了緩解尷尬，林淵幾次把頭扭了過去。而少女也幾次羞紅了麵頰。
扭過頭的林淵正好望見了遠方地平線上的落日餘暉。
於是急中生智，對著落日餘暉隨即吟誦出了一首自成詩：
輝光映彩青禾，
瑛瑤溫浸白藥。
吾盡美景摯情，
愛亦觀之有道。
“輝瑛，你喜歡這美景嗎？”林淵問道。
輝瑛的臉已經被害羞染的粉紅，再聽到林淵吟誦的詩後，臉上的粉紅一瞬間變成了通紅。
“嗯……吾……吾愛……”說到這裏，輝瑛已經不能再直視林淵。用手將臉捂了起來。
慢慢的，輝瑛也放下了手，與林淵一起欣賞這最後的餘暉。
隻是，這餘暉，恐怕是林淵和輝瑛共同欣賞的最後一場。
“林淵，真的對不起。”輝瑛內心在不停的哭泣。
“我還有個生病的妹妹，對不起……”這是輝瑛最後的道歉了。
愈走愈遠，也愈來愈黑暗。這是一條他們從未走過的巷道。
林淵想要說著什麽，突然，輝瑛摟住了他的胳膊。林淵腦子一熱，將想說的話全部丟在了腦後。
“林淵……其實我喜歡你……”輝瑛哽咽著說。
“你……你怎麽哭了？”林淵轉過頭看向了早已經淚流滿麵的輝瑛。
“我……原諒我……我還有個……生病的妹妹……”
說完，輝瑛鬆開了林淵的手臂，向後退了一步。
澎！林淵隻覺得背後一痛，瞬間就失去了直覺，軟綿綿的倒在了地麵。
林淵微眯著眼睛，忍著巨大的疼痛轉過頭。
大約有二十人圍在他的身後，有拿著木棍的，有拿著鋼棍的，還有的拿著刀。有的還是林淵的同班同學。
站在最前麵的一個拎著木棍，一臉不屑和惡笑看著林淵。他就是學校裏靠著家裏有錢，而無惡不作的校霸。
“瞧瞧小老妹，這就是你的老相好啊？怎麽那麽不禁打。”校霸一臉看不起的樣子。
此時的輝瑛隻是默默的哭著，轉過頭。不願意看向林淵。
“怎麽了小老妹？心疼啊？哈哈哈哈，大家瞧瞧，還心疼起來了。”
校霸的一番嘲笑讓輝瑛更加心疼。她不想看見她的所作所為。
“看看呐，你看看呐，你不是喜歡他嗎？”校霸一邊說話一邊將輝瑛拽了過來。
輝瑛掩麵哭泣，一滴滴的淚水快速劃過臉頰，一顆顆的掉落在地麵上，發出了滴滴答答的聲響。
“不……不要弄哭她……”林淵費盡力氣說了這句話。
“什麽？你說什麽？不要弄哭她？好啊，學兩聲狗叫，我就放了你倆。”校霸一臉邪惡的說著。
林淵趴在地上，像一條落了水的哈巴狗。一動也不動。
“你……欺人太甚……”林淵怒火中燒，恨不得現在就上去撕碎了他。
校霸一邊笑著一邊用腳踩著林淵的頭，那笑聲是多麽的放肆，尊嚴是多麽的廉價。
“快，叫兩聲，不然你的小女友也得挨兩棍。”校霸踩著他的頭，彎下腰，貼近了林淵的臉，威脅著說道。
此時的林淵內心充斥著恐懼，他害怕輝瑛受到傷害。因為，他是多麽的愛著她。
“汪……汪……”林淵的自尊心在這一刻被徹徹底底的打敗。
校霸不停的笑著，放肆的笑著，那麵容，醜陋至極。他是多麽喜歡看到人卑躬屈膝的樣子。
“瞧瞧，他還真的學起了狗叫”
在這一瞬間，在場的二十多人一齊嘲笑著林淵。尊嚴就是這麽的脆弱，一碰即碎。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巷道內也一點一點的黑暗。
終於，或許是校霸高興夠了，將腳從林淵身體上挪開。
“哎，今天小爺我也舒服夠了。你做的很不錯。”然後校霸將目光移向了輝瑛。
說完校霸從口袋裏掏出幾十張百元大鈔，塞進了輝瑛的口袋裏。
輝瑛的防線在這一刻被徹徹底底的擊潰，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在這一刻，林淵的心裏防線在這一刻也徹徹底底崩塌了。
這是他心愛的人和校霸聯合演的一場戲！一場讓林淵出盡醜相，丟盡尊嚴的一場戲！
“不……不可能……”林淵在這一刻想要麻痹自己，他不能接受這個現實，這個殘酷的現實。
林淵的頭腦在這一刻瞬間發熱，即使他想繼續麻痹自己，那也是無濟於事的。
於是他猛撲向前，死死地抱住了校霸的腿，並狠狠地咬了一口下去。
他想反抗這個卑鄙的現實。
“啊！”劇烈的疼痛從校霸小腿上傳來。
他開始用另一隻腳踢，用棍子砸，可是林淵像一隻餓狼死死地咬住了綿羊，死活不鬆口。
“給我弄開他！”校霸命令他的小弟。
終於，一人之力抵不過數十人之力。林淵被拉了開。而校霸的腿肚子上浮現了一排牙印和一排鮮紅的血。
校霸捂著腿肚子，麵部猙獰。巨大的疼痛使他失去了理智。
“給我打他！”
這條命令一下，二十人的棍棒齊刷刷的打了下去。唯獨拿刀的不敢真打。因為他們怕真出了人命。
林淵護著頭部，身體上的劇痛不停的傳來，而他的意識也越來越模糊。
就在這時，一句“警察來了”憑空炸出，校霸他們齊齊跑路，生怕被警察擒到。而他們跑路的時候，也強硬的拉走了輝瑛。
他們想讓林淵徹底的走不出這巷道。
悲痛欲絕的輝瑛已經沒有任何力氣反抗了，任由他們拉走。
一夜過去，本來就在福利院生活的他更沒有人關心他了。或許，老態龍鍾的院長還會注意到人少了幾個。可是，每年都會走幾個，她怎麽能記得住呢？
一夜過去。沒人敢去幫助林淵。最大的幫助也僅僅是一句“警察來了。”
校霸他們僅存的一點良心，將輝瑛安全的送回家中。
天亮了。不過還是依舊那麽暗。天上遍布了烏雲。
林淵艱難的站起身，走出暗巷，漫無目的的走著。。
下雨了，沒有多少人會在大街上遊蕩。於是，林淵找了一處公園的凳子上，不停的絕望著。
或許，林淵沒有看到。當他看到輝瑛和校霸在酒吧歡聲笑語的時候，他沒有注意到輝瑛轉頭的一瞬間，一滴懺悔的淚水從眼角溢出，劃過臉頰，流過下巴，滴到了杯子裏。昂著頭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