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司馬嬋的一天
日出東方，鶴唳鶯啼，麒麟崖迎來了新的一天。司馬嬋的一天開始了。
聽到司馬嬋搖鈴，貼身宮女畫眉率領一眾宮女走進了司馬嬋的寢室，開始為帝國的準天後梳妝打扮。
雖然還沒有正式被冊封為天後，司馬嬋就已經開始享受起了天後的待遇，仙宮後宮的一切都由她打理，將她一手打造的“告密者”轉為千霜帝國正式的情報機構也被提上了議事日程。
這一天與她進駐仙宮之後的每一天沒什麽兩樣。梳洗完畢之後，她要去飯廳用早膳，不同於慕容萍的恬淡樸素，司馬嬋延續了她楚王妃時候的窮奢極侈，一頓早飯就要花費一萬錢，山南海北的珍饈美味她都要吃到，就算是吃不下，略看兩眼她也會覺得十分滿足。
隻是吃剩的飯菜是絕對不會被分給宮人們的，因為她還養著四隻貓和兩條狗，這些都是要喂給它們的。當然，她養的貓和狗也不是尋常的貓狗，而是要將白玉獅子、黑玉虎、楓林狼的幼崽馴化至無法長大的狀態，尋常的貓狗又怎麽入得了她的法眼。
進過早膳之後，她要在仙宮的禦花園——“無極仙苑”，接受內外命婦的朝覲。此時此刻賀蘭戎疆也在接受王公大臣的朝覲。不同於前朝商議政事，司馬嬋召集的聚會更像一個茶敘，內外命婦不需要正襟危坐，隨意性更大，討論的也多是內宅之事。但這個茶敘卻並不像表麵看起來那麽單純，司馬嬋靠著聚會一麵收攏人心，一麵打探人們心中真正的想法，她們說的每一句話都會被在場的“告密者”記錄下來，留作以後分析形勢的佐證。
受過內外命婦的參拜，司馬嬋吩咐她們落座，然後開始了今天的話題：“諸位夫人，我一直深居宮中，眼盲耳聾，對外麵的事不甚知曉，不似你們可以在外麵行走，知道的總是比我多一些，我召集這個茶敘就是想從你們那裏了解外麵事，不知道哪一位有新聞可以給我講一講，也讓大家聽一聽。”
這時，一位衣著華貴的夫人款款站了起來，道：“殿下不知有沒有聽說長公主要回天都奔喪的消息，我是從永夜城回來的人那裏聽說的，據說已經先住在城主孟詩成的府上了，孟詩成給她引見了許多達官顯貴、巨商富賈，他們在永夜城的聚會也會把長公主奉為座上賓。”
司馬嬋聽了之後心裏咯噔一下，暗罵那幾個“告密者”辦事不利，居然沒有殺死手無寸鐵的賀蘭月，而且也沒有回來複命。
這次的宮廷政變隻有少數人知道真相，在外人看來就是天帝因病暴斃而已，本以為暗中將賀蘭月解決掉就好，沒想到會被她將了一軍。現在賀蘭戎疆是以監國的身份執掌朝政，隻要還有天帝的合法繼承人活著，威脅就還會存在。賀蘭月的母親慕容萍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多半是被炎國公府給秘密藏起來了，以慕容萍的膽識怕是也不敢做這個出頭鳥，畢竟到現在炎國公還沒有任何動作。而天帝賀蘭安然的其他子女早就死的死，逃的逃，根本不足為懼。本來賀蘭月上終南山修煉多年也沒有下山的意思，賀蘭戎疆和司馬嬋也沒有把她放在眼裏，萬萬沒想到被她鑽了空子。
穩了穩心神，司馬嬋故作鎮定，道：“想我那侄女也是一片孝心，平時高居仙山修煉，不屑塵俗，以為早已飛升成仙，沒想到她父親駕崩之後還能萬裏奔喪，真是令我感動。而且天帝駕崩之後，天後、太子和天帝的其他子女也不知道都去哪裏了，宮中群龍無首，隻能靠楚王和我苦苦支撐，幸好月兒回來了，可以承繼天帝之位。快，畫眉，準備儀仗去接長公主回宮。”說罷，畫眉馬上領命下去，吩咐人準備迎接賀蘭月回宮的一應事宜。
這場茶敘的每一個參加者都是心懷鬼胎，明知道是賀蘭戎疆想當天帝，司馬嬋巴不得賀蘭月早點死，但是也隻能隨聲附和。司馬嬋心神已亂，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便岔開了。又聊了一會兒插花茶道就遣散了眾人，去賀蘭戎疆的寢宮商量如何解決賀蘭月。
當然畫眉還沒有心實到去準備迎接長公主的儀仗，她去讓人調查為什麽賀蘭月還活著，並且成了孟詩成的座上賓。散了茶敘她就服侍著司馬嬋去了賀蘭戎疆的寢宮。
這時的賀蘭戎疆也是剛剛下了早朝，正坐在書房中批閱奏折，聽到內侍通傳司馬嬋來了，便讓她進了書房。
司馬嬋一進書房就命人將門關上然後守在外麵，焦急地跟賀蘭戎疆說道：“陛下，您有沒有聽說賀蘭月要回天都奔喪？”
賀蘭戎疆頭也沒抬，哼了一聲，道：“你還好意思問我，你養的那麽多告密者是幹什麽吃的，這麽沒用，還好意思跟我提要轉成正式情報機構。”
“陛下，這也不能怪我呀，我都派人去殺她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她沒死，派去的人也失蹤了，”司馬嬋感覺很委屈。
賀蘭戎疆怒道：“你就是太輕敵，她在終南山待了那麽多年想必也有點本事，不是一般人就能對付的！現在怎麽辦，她大搖大擺地出現在大家的麵前，我還隻是個監國的身份，她如果平安回到天都就可以順理成章地繼承皇位，咱們這不是為他人做嫁衣？”
“那我再派人去殺她好了，告密者裏的高手不少，不愁殺不了她，”司馬嬋恨恨地道。
“那你最好派最頂尖的高手去做，要不留痕跡地殺了她，最好讓天下人都以為她因病暴斃，總之不要給別人把柄，威脅到我的帝位。你知不知道因為賀蘭安然駕崩，很多人已經按捺不住了！今天朝上我就已經聽說西南和西北的遊牧部落要聯合起來造反了，他們想借著新帝登基前的混亂徹底從帝國分裂出去，一定不能給他們借口。”賀蘭戎疆的眉心已經擰成了麻花，他雖然善使陰謀詭計，但在朝政上還沒有那麽遊刃有餘，因為朝政是不可能靠著陰謀詭計混過去的。
司馬嬋從來沒見過賀蘭戎疆如此焦躁，便不敢再用這些事煩他，諾諾地道：“是，那我就去安排了，陛下也不要太過思慮，有事可以傳天龍教的教主來商議。我先退下了。”
賀蘭戎疆沒再說話，擺擺手讓司馬嬋退下了。。
司馬嬋回到自己的寢宮開始安排對賀蘭月的刺殺，又聽了畫眉對所有搜集到的情報的匯報。
用過晚膳之後，司馬嬋又到無極仙苑逛了逛，見賀蘭戎疆沒有到她寢宮歇息的意思，便派人囑咐賀蘭戎疆早些歇息，然後被畫眉服侍著洗漱之後，獨自安寢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