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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結義(1)

  迦旃林提講完了自己這些日子的遭遇后,對劉寄北問道:「你現在感覺如何,能不能動用真氣,如果可以的話,我倆便一起去漢宮遺址尋找冷龍上人。」 

  劉寄北試著運行了一下真氣,只覺得真氣行至腰肋處,便會受到阻力,於是搖了搖頭,苦笑道:「看來不行,葛都那一下不僅折斷了我兩條肋骨,而且還傷到了經脈,現在我無法運轉真氣,還是你一個人去!」 

  迦旃林提哂道:「如果本國師一個人行的話,早就弄到『漁婦珠』了,那還用得著等到現在。」 

  劉寄北試探著說道:「你不是搶了那兵符嗎,可以拿著它和冷龍上人做個交易,只需用一下那個珠子,又不是不還他?」 

  迦旃林提答道:「剛開始的時候,本國師也是這般想的,可是現在合計起來,又覺得有點不妥。」 

  劉寄北奇道:「有何不妥,反正你拿著兵符也沒有什麼用處,與其在手中握著,還不如用它弄點實惠。」 

  迦旃林提解釋道:「話雖如此,可是,冷龍上人野心極大,誰知道兵符到了他的手中,會做出什麼事來?」 

  劉寄北沉思了一下,說道:「冷龍上人是侯莫陳崇的師兄,你說他這一次想奪得兵符,會不會是為了侯莫陳崇啊?」 

  迦旃林提嘆道:「很難說,侯莫陳崇和宇文護一向不和,他身為少數健在的柱國大將軍,豈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人家左右。」 

  劉寄北忽然嘆道:「其實,有一件事情你還不知道,就在前幾天,我在楊忠府里曾和侯莫陳崇見過一次面,雖然對他的專橫不甚滿意,不過,我看得出來,他的確對宇文護頗有成見。」 

  迦旃林提看了一眼劉寄北,若有所思的岔開話題,問道:「你一直落腳的地方是楊府?」 

  劉寄北點了點頭,接著便把自己離開白雲山之後的事情,簡單扼要的述說了一遍,最後他說道:「其實我還是很感激你的,如果那一次沒你幫忙,我還真不知怎樣才能把獨孤伽羅救出虎口。」 

  迦旃林提看著劉寄北,眼中妖異的神色若有若無,隨後,似笑非笑的說道:「其實,咱們兩人自從相識以來,通常都是一副劍拔弩張的模樣,可是,如今卻是坐在了一條船上,相互之間說起話來,誰也沒有特意的防備誰,這事說起來真有點不可思議。」 

  劉寄北正色道:「劉寄北雖是一個粗人,但是看人還是有自己的一套原則,雖說之前你我互不相讓,甚至於大打出手,可是,那都有著特定的緣由,在經歷了一些事情后,我看得出大國師其實是一個守信諾、重情義的人,若非如此,也不會對那些柔然人不離不棄,更不會為了自己師門的東西追蹤了幾十年,對於國師這樣的人,我劉寄北一像是尊敬有加,所以,請恕劉寄北一個不情之請」 

  他說到這裡,忽然有點木訥,臉上的神態頗為怪異。 

  迦旃林提不解的問道:「什麼不情之請?有話你就儘管說,不必吞吞吐吐。」 

  劉寄北嘆道:「既然如此,我便直說了。」說到此處,他頓了一頓,面色頗為嚴肅,看著迦旃林提的眼睛接道:「我自幼便沒有父親,母親也是離世得早,雖說現在已經成家生子,可是心中一直有個遺憾,那就是沒有兄弟姊妹,如果國師不嫌棄的話,我願與國師結為異性兄弟,不知國師意下如何?」 

  迦旃林提一愣,他還真沒想到劉寄北竟然能有這個念頭,倉促之間,禁不住略顯猶豫。 

  劉寄北外表雖然木訥,但是,實際上卻是十分敏感,他見到自己的話說出來之後,迦旃林提臉上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情不自禁的有點難為情,於是說道:「國師不必為難,剛才只是我的一廂情願,如果國師覺得有何不妥,儘管實話實說,劉寄北絕不會因此而有任何的怨懟。」 

  迦旃林提看到他誤會了自己,禁不住很是過意不去,連忙說道:「其實,能夠蒙你厚愛,本國師十分高興,不過說實話,本國師一向散漫慣了,冷不丁的聽你說出這件事情來,一時間還真難適應。」 

  他說到這裡,想了一下之後,接道:「自從本國師離開了天竺,幾十年來南北飄零,居無定所,時常希望身邊能有一個肝膽相照的親人,可是,在這亂世之中,想找一個不讓自己後悔的人,無異是大海撈針。」 

  迦旃林提忽然停下話語,意味深長的嘆了一口氣,目光有些蕭索的盯著劉寄北看了一會兒,隨後說道:「現在本國師問你一句話,你之所以想和本國師結為異性兄弟,是出於感激,還是發自心底?」 

  劉寄北淡然說道:「一半一半。」 

  迦旃林提眼中妖異的神色一閃,淡然笑道:「既然你有此美意,那咱們便效仿古人,結為金蘭之好。」 

  劉寄北連聲稱好,於是二人就在太液池西岸,捻土為香,拜告天地,結為兄弟。 

  行罷了義禮之後,劉寄北心情大好,時不時的便會露出燦爛的笑容。 

  迦旃林提在夜色中目光如炬,將劉寄北的神情看到眼裡,禁不住嘆道:「兄弟你日後莫要再這般朝著我笑,否則說不定哪一天我又會捉住你,逼著你討要《光相如是觀》的秘籍了。」 

  劉寄北知他也就是隨口說說,禁不住笑得更加歡了,說道:「其實,如果我真有那本秘籍,不用大哥逼我,只要你想要,隨時都可以拿了去。」 

  迦旃林提眼中也露出笑意,心中感到十分受用,不過,隨後他便犯起了愁,心道:我和二弟光是躲在這裡也不是辦法,如果弄不到那顆「漁婦珠」,只怕咱們倆人都難逃一死,可是,怎樣才能弄到那顆珠子呢? 

  劉寄北見到迦旃林提好一會兒不說話,隱隱猜到了他的心思,於是說道:「其實要想得到那顆『漁婦珠』一點都不難,只不過就是麻煩了一點。」 

  迦旃林提「哦」了一聲,沒好氣的說道:「你有什麼法子,還不快點說,再賣關子莫說哥哥不客氣了。」 

  劉寄北一笑,試著站起身來,輕輕揉了揉受傷的肋骨,說道:「哥哥請想,對於冷龍上人來說,什麼比那顆珠子重要?」 

  迦旃林提想了一下,隨後說道:「究竟是什麼,一時間哥哥還真說不出來,不過按著常理來說,沒有什麼比性命更重要的了。」 

  劉寄北一拍巴掌,說道:「這就是了,咱們只要逼著冷龍上人在性命和『漁婦珠』之間做一選擇不就成了嗎?」 

  迦旃林提嘆道:「話雖如此,可是那老怪物比猴子還要精明,又怎能輕易地逼他就範?」 

  劉寄北笑道:「兄弟倒是有一個主意,不知能不能使得?」 

  迦旃林提急道:「你這人說話怎麼總是掖著藏著,能不能一口氣便說完了,真是急也被你急死了。」 

  劉寄北不理會迦旃林提的嗔怪,微微一笑說道:「哥哥前幾天為了弄到漁婦珠,不是想捉住冷龍上人的另一個徒弟嗎?我們便從他身上下手。」 

  迦旃林提一愣,問道:「你是說冷龍上人那個叫做喜兒的徒弟嗎?」 

  劉寄北微一頷首,說道:「就是這個人,通過哥哥的描述,我猜想他便是皇上的替身,名叫胡喜,乃是個自己凈身的太監。」 

  迦旃林提恍然道:「怪不得我看他陰陽怪氣的,原來真是個太監,嘖嘖,這小子倒是一個狠角色,為了混進皇宮,硬生生的自己凈了身,光憑這一點,可真不是誰都能做的出來的。」 

  劉寄北嘆道:「能做非常事,必有非常心,此人對自己尚是如此狠毒,何況是別人,所以,咱們一定要捉了這人,假如冷龍上人不肯因他交換漁婦珠,咱們便順手除了此人,以絕後患。」 

  迦旃林提狐疑的問道:「可是那個小子呆在皇宮之中,而宮裡戒備森嚴,不是說去便能去的,又怎能輕易地把他捉到手? 

  劉寄北從懷裡掏出一件東西,在迦旃林提眼前晃了晃,說道:「只要兄弟我拿出這件東西,在宮中行走如同逛大街一般,還有什麼去的去不得的?」 

  迦旃林提從劉寄北手中將那件東西拿過來,仔細的看了看,卻是一個真金十足的牌子,手掌大小,一面是「九難八阻」四個篆字,另一面則是刻有馬鹿的圖案,禁不住好奇的問道:「這是什麼東西,雕琢的倒是很精美?」 

  劉寄北一笑,說道:「這東西叫做神牌,,乃是叱奴太后賜給我的,以至於讓兄弟我進出皇宮方便。」 

  迦旃林提怔了一怔,嘆道:「看來兄弟你混得不錯,竟能將這麼貴重的東西弄到手。」 

  劉寄北有迦旃林提手中取回假如得到了叱奴太后的支持,,淡然說道:「這塊牌子不是白得的,可以說是兄弟的賣身牌。」 

  迦旃林提一笑,說道:「管它什麼賣不賣身牌,有了它,我們出入皇宮方便倒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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