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夢魘(1)【請隨手收藏】
()楊堅站立一會兒,抬起手來本想敲門,可轉念一想,伽羅趕了好遠的路,照理也該睏倦了,此時打攪她或許不是時機,於是,他轉過身便想離開。不料,他剛轉過身,忽聽屋門一響,只見伽羅探出頭來,說道:「你鬼鬼祟祟的站在門外,既不出聲也不進來,不知你究竟想幹什麼?」
楊堅回過身,笑道:「一個血氣方剛的男兒漢站在一位妙齡女子的屋門外,你說他是想幹什麼?」
伽羅俏臉嫣紅,啐道:「身為大將軍府的少主人,竟然這般口無遮攔,如果被其他人聽到了,看你以後還怎樣做人?」
她一邊說著,一邊轉身朝屋裡走去,那意思自是告訴楊堅趕緊進到屋裡去。
楊堅八面玲瓏,怎會不曉其意,繼而他趕緊到了屋內,反手把門關嚴,瞧著伽羅線條鮮明的背影,慨然嘆道:「能得到如此佳人眷顧,不做人又有何妨!」
伽羅身子一顫,暮然回首,眼中先是閃過一絲異樣的神se,隨後怔怔的瞧著楊堅好一會兒,方才嘆道:「楊郎儘管是隨口說說,可我心裡仍然歡喜得很。」
楊堅走過來,將手搭在伽羅的香肩之上,慢慢的轉過她的身子,凝視著她,滿是柔情的說道:「我非是無的放矢,你知道嗎?在我心裡你不止是珍貴,更是像長在我心上的,如果沒了你,我不僅僅是心痛,那是會沒了xing命的。」
伽羅身子酥軟,立時伏在楊堅懷裡,竟是喜極而泣。她低聲嗚咽著說道:「楊郎可要記住今ri說過的話,他ri莫要負了伽羅。」
楊堅攬著伽羅柔軟的身子,輕輕地答道:「我能與你有了這般緣分,已不知是幾世修來的福氣,憐你疼你尚且不及,哪裡會負了你呀!」
伽羅逐漸的止住了哭泣,也不知她想到了什麼,忽然由楊堅懷裡抬起了頭,如同帶雨梨花般的面頰竟然閃現出一絲古怪的笑意,這使得楊堅大惑不解。
楊堅耐不住好奇,說道:「哭便哭了,其中的意思我自是明白,不過剛才你那一笑卻讓我有點迷糊。」
伽羅神se古怪的問道:「我剛才笑了嗎?為何我自己不知道?」
接著,她又問道:「即使是我笑了,那你又有什麼可值得迷糊的?」
楊堅嘴巴動了動,卻是沒有說話。
伽羅氣道:「男子漢大丈夫要說便說,這般扭捏所為何來?」
楊堅鼓起勇氣,嚅囁著說道:「既然你這般說了,那我可真就把心裡的話告訴你啦,不過我倆可說好,你聽了之後可不許急躁。」
伽羅在楊堅懷裡不停地扭動著身子,氣鼓鼓的說道:「哪裡有這般多廢話,你但說無妨,本夫人絕不怪你也就是了。」
楊堅心裡暗道:這事可就怪了,怎像是我在求她一般?
他心中雖作此想,口中還是說道:「其實也沒什麼,我之所以迷糊,完全是因為之前從沒見你笑得那麼yin險,這冷不丁的一看見,禁不住心裡發虛,身子也直起雞皮疙瘩。」
果然不出所料,他的話剛一說完,胸膛間已是擂起戰鼓,伽羅的一雙粉拳沒個數的落在他的身上,雖不甚用力,卻也敲得他直咧嘴。
楊堅連忙嘴裡求道:「夫人咱們不是說好了嗎?不許急躁,唉!你若還不住手,今ri只怕郎君我的一條小命便要斷送在你的一雙玉手之下啦!如只是丟了我的小命尚不要緊,就怕傷了夫人這雙欺霜蓋雪的小嫩手,那可是最最不值當了!」
伽羅「撲哧」一樂,停下手來,伏在楊堅懷裡輕柔的說道:「人的樣貌最會騙人了,初見你時,只覺得你樣貌莊嚴,很叫人害怕,想也不曾想到你竟能說出這般詼諧的話,如今親耳相聞,真的感覺有些不真實,說些實在話,感覺很怪異。」
她說到這裡,忽然揚起笑臉,將下頜抵在楊堅的胸膛上,仰視著他,接著說道:「不過,我還是很歡喜,打心眼裡能感覺到郎君是真的憐我疼我。」
楊堅俯下臉,嗅到伽羅呵氣如蘭,看到小妮子笑靨如花,禁不住有些心猿意馬,含糊其辭的說道:「現在便滿足了嗎?要不要某家更進一步的憐疼夫人?」
伽羅感受到了楊堅身體上的變化,一聽這話,臉頰更是變成酡紅。她一把推開楊堅,嗔道:「那怎麼行?這大白天的叫人撞著可如何是好?」
楊堅不甘心,愁眉苦臉的問道:「白天不行,那晚上如何?」
伽羅頓足道:「你若再說這些叫人羞的話,那我可真不理你了!」
楊堅一臉的無奈,長嘆一聲,猶如受了多大委屈般說道:「既然夫人執意如此,那某家也只好作罷了。」
伽羅白了他一眼,眼波中又閃過怪異的神情,只聽她嘆道:「其實我知道,你剛才是說我的笑容怪異。也不瞞你,剛才我的確想到了一些事情,現在便說與你聽。」
她一邊說著一邊走進楊堅,拉起他的大手,盯著他的眼睛說道:「我自幼孤苦,雖然承蒙師傅收留,但是在我內心之中一直想找到自己的親人。來到了中原之後,虧得老天佑我,無意間遇到了你。這兩番相遇,一路走來,我能感覺得到你是真心的待我,正因如此,我把你已是當成了自出生以來最為親近的人。剛才你說與我有了那樣的緣分,已不知是幾世修來的福分,憐我疼我尚且不及,哪裡會負了我?你不知我聽到了這話心裡有多高興,只感覺在一生之中能夠找到你這樣的郎君,就算是沒能弄清楚自己的身世,老天待我也是不薄了。不過,在歡喜之後,我又有些害怕,怕你如今說出的話只是一時xing起,ri子長了之後,就再也當不得真了,因為想到了這點,所以我才露出那樣怪怪的笑容。」
她說到最後,聲音已是有些不自然,不僅低沉模糊,更有些傷感,讓人聽得竟有種凄涼的感覺,直想把她擁在懷中好好安撫一番。
楊堅反握住伽羅的小手,凝視著眼前的嬌娃,一臉鄭重地說道:「你能如此剖心置腹的與我說出這些話,足見情意深沉,我楊堅可以對天發誓??????」
他剛要舉手明誓,卻被伽羅捂住了嘴巴,只見她明眸如水,一臉的正se,淡淡的說道:「楊郎無需發誓,你只須依我一件事就行。」
楊堅瞧得伽羅俏臉上沒有一絲笑容,忽然間竟有些膽寒,那是一種不落地的感覺,然而話已說到這裡,容不得他細想,便問道:「你說得如此鄭重,究竟是什麼事?」
伽羅並沒有說話,眼睛望著楊堅看了好半天,這才嘆道:「楊郎心虛了,就當我什麼話也沒說。」
楊堅頓時感到不自然,連忙說道:「你莫要讓我著急,別說是一件事,就算是十件百件,只要是不違背天意人心,我都依你。」
伽羅見他著了急,便笑道:「沒你想象的那麼嚴重,看把你急的!」
說罷,她慢慢地將俏臉依偎在楊堅懷裡,緩緩的說道:「我只是想要你答應,當我倆拜了天地,真正的結為夫妻以後,無論什麼事,你都不要瞞我,都要和我有商有量,絕對不要把我的話置之不理,你能做到嗎?」
楊堅笑道:「我還以為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情呢?原來就這麼點事,我答應你也就是了。」
伽羅伸手掐了一下楊堅的胸肌,微怒道:「不許你如此戲虐的說話,我讓你鄭重其事的答應!」
楊堅輕輕推開加羅,一邊重重的拍著胸口,一邊萬分凝重說道:「我與伽羅夫妻一體,榮辱與共,患難相隨,永不言棄;所行所遇,悉互參研,摒棄左劣,維禮為尊。如違誓言,天地共棄。」
伽羅一直瞪大眼睛聽楊堅把話說完,在此之後,她也沉默了好一會兒。楊堅不知她在想些什麼,問道:「夫人是不是對我剛才的話不滿意,為何不說話?」
伽羅緊緊地偎依在楊堅懷裡,輕嘆道:「哪裡是什麼不滿意?伽羅實際上是心裡高興的了不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楊堅正要說話,卻又聽伽羅驚「咦」了一聲,便問道:「什麼事大驚小怪的?」
伽羅掙脫了楊堅的懷抱,一指窗外,說道:「怎麼只一會兒的功夫,外邊便已是黃昏了呢?」
楊堅經她一提醒,這才愕然發現,不知不覺之間,他已來到伽羅房間呆了好些時候。
伽羅如夢初醒般問道:「我倆盡在此處說話了,也不知劉大哥怎樣了?你身為主人,是不是有些怠慢了他?」
楊堅搔了搔頭,笑道:「哦!我倒把他給忘了,走!咱倆一起去看看劉大哥。」
????????????????????????????????????????????????????????????????????
劉寄北奔跑在山路上,兩邊鬱鬱蔥蔥的樹木忽閃而過,他的耳邊不時的聽到兒子劉嵩的呼喊聲,心裡當真是焦急無限。
追趕了好一會兒,劉寄北忽然眼見著前面站著一位布衣赤足的大漢,雙手高舉著劉嵩,滿臉的猙獰,不住的搖動著手臂,那意思似乎要把劉嵩摔死。
劉嵩狠勁兒的踢打著大漢,口中不住的哭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