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124.我的少卿大人
第124章 124.我的少卿大人
「少爺，白寅在京城附近的一處小村落居住著，我們沒敢輕舉妄動，先回來跟您說一聲。」同方一身黑衣，風塵僕僕火急火燎的跑進了馬府，似乎是剛從京城回來，還沒來得及坐下喝口水。
「果然。」馬清玄笑笑，這京中的宅邸，像模像樣的都得不少銀子，白寅哪裡來的那麼多錢。
「三皇子怎麼處理的？」
「已經問斬了……」同方道：「咱們新皇上，這動作還是很乾脆利落的。」
「我去見一下白寅……」馬清玄剛說完，還沒等走出去，屋檐上忽的飛下來一道白色身影，同方見狀，立刻拔劍，卻見來人不是別人，正是白寅。
「二少爺。」他對馬清玄依舊很是恭敬，只是似乎身上的戾氣卻越來越重了。
「你來了。」馬清玄回的很輕，那副神情沒有多少驚訝，更多的，似乎是意料之中。
「那些事情，確實是我告訴三皇子的，但我也是為了少爺你。」白寅覺得，馬清玄一腔抱負，又不是個什麼普通人，他並不像大家以為的那麼一無是處，他有才華，有膽識，有容貌，他本可以有更大的施展空間，只因為有了這一個牽絆，他失去了大好的前程。
「為什麼？」同方不解：「白寅，你這樣做是為了什麼？少爺哪裡對你不好？」
「不是少爺對我不好，我是為了少爺好。」白寅態度依舊強勢：「那個盧琛兒，少爺不該要，更不該動心，當斷則斷……」
「夠了白寅，你明知道少爺……」
「同方，讓他說。」馬清玄自己也承認，遇到了盧琛兒以後，自己以往的那些所謂的計劃，似乎都被打亂了，擱置了，他也宛若變了一個人，整個人的情緒都被她帶著走。
「若是沒有那個女人，少爺現在還是大理寺少卿。」
「就因為這個？」同方無語：「二少爺什麼人你還不了解嗎？他根本不在乎這些名利。」
「但男人有名利，便比沒有要好，有這種施展抱負，為百姓做事的機會，少爺不去做，只顧著圍著一個女人轉，這個女人又為少爺付出了什麼？」白寅冷笑：「怕是只知道利用少爺尋找那個所謂的什麼燈，什麼圖騰吧，根本就沒有一絲感情。」
「對，我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壞女人！」白寅話還沒說完，不遠處便響起了一道女聲。
三個人聞聲看去，是盧琛兒，她抱著手臂，笑著走上前來，「馬清玄，你這手下說的沒錯，我就是利用你尋圖騰，尋燈，一切都是為了回家。」
「呵呵。」白寅見她自己承認了，這聲笑，似乎帶著得逞的意味。
「這些你說的都對。」盧琛兒笑著補充道：「只可惜，有一點你沒有說對，我對馬清玄的感情，是真。」
馬清玄聞言一顫，心口最深處的禁錮被打開，緩緩釀出一絲甜意。
「我確實很想回家，但是撥動琉璃盞的時候，我猶豫了，我確實放不下他，但我卻也害怕自己的不懂事讓家裡人牽挂，我該回去看看他們，我有錯嗎？」
「少夫人，我們少爺對您也是真的，您可千萬不要聽三皇子的一面之詞啊。」同方可是生怕盧琛兒再生氣，離開馬清玄，都走到了今天，倆人可得好好的。
「我明白。」盧琛兒說罷，上前攬住馬清玄的胳膊，像是得了個珍寶一般：「不好意思了白寅，我不走了。」
「少爺……」白寅似乎還要說些什麼，卻被馬清玄出鞘的劍將外頭的白色斗篷挑開，一張白皙的瓜子臉清楚的浮現，再回過神，他的髮髻散落開，竟是個俊秀的女子。
白寅見自己隱藏了許久的秘密要被發現，慌亂的扯起地上破損的斗篷就往身上扯。
「白寅，你是，你是女子？」同方大驚，一起共事這麼久，他竟然一直被蒙在鼓裡。
「所以，你剛剛的那些話，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呢？」馬清玄盯著她，眼神劃過一絲不屑：「三皇子是許諾了你什麼，你才會把我的所有都一字一句的告知於他，白寅，我自問待你不薄……」
「確實，我確實……」白寅慌了，三皇子確實給了她一個很好的交換條件——馬清玄。
「你走吧，我不再需要你，看在我們共事這麼多年的份上，琛兒的毒又解了，我便不予追究，望你今後，好自為之。」馬清玄說罷，便帶著盧琛兒離去，那身影，沒有一絲留戀。
白寅落寞的站在原地，他看著馬清玄一點一點的離去，心頭的酸楚和不甘在一點一點的浸滿，忽的，他朝著同方的劍挺身而去，嘴角立刻湧出鮮血，在同方的喊聲中，她沒了意識。
或許，離開這個世界是她最好的救贖。 -
宋篤謙啟程奔去了南山，馬清玄和盧琛兒兩個人給他準備了許多新作的衣裳，馮信知和徐成心則給他帶了些食材，宋篤謙將這些東西足足裝了兩車，拍了拍手，嘆了口氣：「我有時間便會回來，放心吧。」
「哥，南山鍾靈毓秀，又有好看的小師弟，誰知道你會不會忘了我們。」盧琛兒笑著打趣。
「我忘記誰，也不會忘記你們，更何況，爹還在永州城呢。」宋篤謙說到這，心口莫名有點擔憂：「琛兒，爹還得麻煩你照顧……」
「放心吧哥，交給我。」盧琛兒剛說完，馬清玄便神秘兮兮的將宋篤謙扯到遠處，悄聲道：「放心吧，有你哥我在，別擔心了……」
「誰是我哥？」宋篤謙雖然明白馬清玄所說何意，但他嘴上還是不承認的。
畢竟，和自己的兄長喜歡上一個女子，曾經還一起爭來奪去的，實在是多少有些丟人了。
馬清玄也明白，他沒有強迫宋篤謙認自己這個兄長，更何況自小到大，也沒對他付出過什麼。
更沒起到兄長的責任。 -
馬府
微風拂過，盧琛兒和馬清玄倚靠在一起，她略帶打趣的意味瞪著馬清玄：「二少爺捨命拼來的權勢真的就打算不要了？」
「你知道的，我這個人啊，沒什麼出息，權勢哪裡有小娘子重要。」馬清玄笑笑，越發將懷裡的人攬的更緊了。
只不過，盧琛兒卻忽的起身，帶著神秘的從懷裡掏出一封信：「皇上讓您官復原職，不過沒有強求，但是很希望你能回大理寺，你可願去？」
「皇上？」大皇子何時又和她暗中互通信件了？
「你可別誤會啊。」盧琛兒猜到他會誤會，連忙跟著解釋，「同方給我的，說是讓我問問你。」
馬清玄眉頭微蹙，同方這小子，現在宛若換了一個主子，這麼大的事情竟然先彙報給盧琛兒。
「那娘子怎麼想？」他問。
「看你啊。」盧琛兒笑笑，「你想去便去。」
「我聽娘子的。」
或許，以前的馬清玄來選擇，一定是義無反顧選擇權勢的，但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之後，他釋然了，或許，平淡一些，過得能更幸福。
「那，你想去嗎？」盧琛兒湊過來，一雙水眸越發清亮。
「我只想和娘子在一起，只要有你在身邊，去哪裡都一樣。」馬清玄一笑，攬過她，將下巴抵在她的髮絲間，溫聲道：「我讓同方去看了幾處宅子，都在廉州，離京城不遠，離永州城也近，有什麼事情方便處理，但平時又可以遠離喧囂。」
「那你打算帶我隱居？」
「嗯，這麼多年，我也存了些錢，典當行這邊就交給同方打理，日常開銷，倒是不用擔心。」
「沒看出來啊，二少爺竟然能這麼洒脫。」盧琛兒伸出手，攬住了他的脖頸，未了還湊上來蹭了又蹭。
「娘子，琉璃燈碎了，你，你還……」
「我回不去了。」盧琛兒笑笑，「或許，來這裡是上天的安排，大概就是為了讓我來遇見你的吧。」
只是，不知道在另外一個時空的家人，過得好么。
「去吧。」她輕聲道。
「嗯？」他愣了一下。
「去大理寺吧。」她讓他去，自然不是圖什麼榮華富貴，「能為百姓做些事情，挺好的。」
她還清楚的記得馬清玄穿上大理寺官袍的樣子，那身灰青色的袍子，更多的是一份責任。
「你真這麼想？」他沒想到，短短數日，她的想法會做出如此大的改變，「那娘子也去好不好？」
「我要是也去的話，你就不怕我一直煩你，你沒時間找小娘子嗎？」
「你這話就冤枉我了吧，我有娘子了還找什麼小娘子啊？」
看著他那副著急且委屈的模樣，盧琛兒笑了，她伸手揉了揉他的額頭，「好啦，知道你乖，我的少卿大人。」 -
【兩年後】
徐成心這個一向驕橫的大小姐，竟然也能奮發圖強，考了個功名，只不過為了支持馮信知剛接手無涯學堂，她便也回來在學堂當了個教書先生。
學子們落到她的手裡，那真是……
「哎，徐先生今日有課嗎？」
「沒有吧。」
「那就好。」一位學子躡手躡腳的走進學堂，剛踏進來，便被神出鬼沒的徐成心扯著耳朵揪去一旁問話了。
其他學子見狀，只能竊笑：「胡公子估計又得在大太陽底下站一天咯。」 -
宋篤謙成為了山初的師弟，玄門名號為俞謙，倆人深得張道箜的喜愛。
「師兄，一會兒早課結束，我們去瞧瞧師父吧？」
「行，哦對了，帶上點桂花糕吧。」
「好。」
張道箜自從培養出了兩個得意的弟子以後，便和婆婆住到山下了，雖說這婆婆依舊對她十分嫌棄，但兩人在一起時常談個過去，論個現在，倒也挺有趣的。
「師父，給你帶了桂花糕。」俞謙剛走到竹林小屋，便看到張道箜放到嘴邊的酒葫蘆。
他見俞謙和山初進來，慌亂的將酒葫蘆藏在背後，卻被山初看穿，冷笑道：「師父是真不打算愛惜自己了，小酒都拿起來了。」
「你，你說什麼呢，我就是聞聞，聞聞。」
「師叔，你都不管管師父，他喝酒。」婆婆剛來，山初便嘟著嘴告狀。
「張道箜，你又喝酒了？」婆婆走過來，從他背後尋到了那個酒壺，「你要是再喝，就給我滾回南山去！」
「可別，師父，您要是再喝酒，這南山也回不去了。」
「怎麼？我這麼多個徒弟，到老還越發的老無所依了是吧？」張道箜瞪了山初一眼。
「師父，那不是您自己作的嘛。」
「哎你個小兔崽子，欺負到為師頭上來了是吧？」 -
「少卿大人，那什麼，寺卿大人手上的案子可能有些麻煩，他讓我給您帶個話，說是今晚不回來吃飯了。」
「什麼？」坐在大殿的盧琛兒一襲清灰官袍，聞言起身，「什麼案子，我怎麼不知道？再說了，這案子，何時輪到他插手了，這不是斷我的路嗎？」
「他在哪？」盧琛兒氣勢洶洶的帶了幾個人衝去了馬清玄處理案件的地方。
一行人見她來，都恭敬的喊了：「少卿大人。」
「嗯？琛兒你怎麼來了？」馬清玄蹭了一身灰，聞聲從旁邊的茅草屋鑽了出來。
「馬大人這是在處理什麼呢？」盧琛兒嫌棄的看著他，順帶打量了一番四周。
這也沒什麼危險啊，棘手在哪裡……
「這案子交給我，我很快，你放心。」馬清玄邊說著，便往外推著盧琛兒，這更加讓她好奇，這裡面究竟是什麼了。
這是沾酒了？還是出軌了？
「放開我！」盧琛兒瞪了他一眼，忽的轉身就往裡跑，好傢夥屋子裡一位老太太正在喂孫子吃飯，見她突然衝進來，愣了一下。
瞬間，四目相對，盧琛兒有些尷尬，「大娘，您忙……哈哈，我隨便看看……」
「馬清玄，到底是怎麼回事！」盧琛兒走出來，有些尷尬的看著馬清玄。
「少卿大人，其實就是因為這大娘做糖醋裡脊特別好吃，我們大人就想學，然後回去做給您吃，但是給銀子大娘不要，最後我們大人求了好一陣兒，這大娘才說讓修繕茅草屋，修好了才肯教我們大人……」
糖醋裡脊？
「娘子，你不是說，你最喜歡吃糖醋裡脊了么……」
她伸手擦乾淨他鼻頭的灰塵，默默嗔怪：「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