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二章 真相
男子坐在木椅上，視線落在桌上一套茶具上，麵無表情，食指揚起輕輕敲擊桌麵，在寂靜的屋中格外清脆。
此刻，屋門被人敲響，站在屋外的手下聽到一聲進，迅速打開屋門，躬身而道，“雲王，皇榜公示，北瑉朝廷在查村民死因，並有禁衛軍往來巡邏，百姓不敢再議論。另外，按照您的吩咐，已將秦統領拘禁。”
敲擊桌麵的聲音停住，雲若風表情未變，悠然回道，“百姓越不議論，心中越疑惑，越來越多難以解釋的事發生，百姓才會相信玄法。”說完，他從衣袖中拿出字條交給手下，“按照上麵的做。”
手下恭敬地接過，隨即打開一看，兩眼露出一道亮光，“雲王，您這招，高明！隻是，需要一直拘禁秦統領嗎？”
雲若風嘴角勾起，露出一抹算計神情，“不需要，什麽時候放他出來，本王自有安排。秦嶺和梅氏醫館主子交往慎密，去查探，梅氏醫館當家大夫這幾日是否在研製草藥？”
“屬下遵命。”手下恭敬地回道，隨即轉身出了屋子。
屋內一片寂靜，雲若風負手而立，落在茶具上的視線轉移到昏黃的燭光上。許久後，他吹滅蠟燭，走出屋子，往前走去。
另一處寂靜屋中，屋門被落了鎖，秦嶺站在窗旁，雲王沒有見他，將他拘禁此地，直到現在。不知外麵情況如何，灝王怎樣應對？百姓又如何了？
過了許久，他聽到開鎖的聲音，隨即聽到手下恭敬地喚雲王。秦嶺立即肅穆起來，待一襲白衣身影走入屋中，他立即躬身行禮，“參見雲王。”
雲若風淡淡地看著他，聲音雖輕但帶了絲威壓，“秦嶺，知道本王為何拘禁你麽？”
秦嶺沒有說話，抬頭看著他，許久後出聲道，“雲王，屬下問您一句話，你是否將因羅草用到無辜百姓身上？”
話音落下，一屋寂靜，如果雲王真用了，那他多年來跟隨的主子，如今已……
清冷聲從雲若風唇瓣間溢出，“如果本王說是，你如何？背叛本王？還是說，你已經背叛了？”
秦嶺看著雲王堅定的神情，一時之間，他越來越不清楚主子的真正性子，“雲王，你說過，利益衝突的人，可以用盡辦法取得勝利。戰場上，破釜沉舟，殲滅敵人。但無論如何，都不能對無辜的人下手。現在，你為何違背當初說的話？身為將領……”
“本王發現，你在北瑉一段時日，話越來越多，大道理一堆一堆。是不是被梅錦繡教訓的？”
秦嶺聽到梅錦繡三個字，立刻警覺起來，“雲王，屬下和梅姑娘沒有過多交情。同為南昭人，見過幾次麵而已。”
“若本王命你殺了她，你怎麽辦？”冷漠出聲，表情極淡，仿佛任何人的性命在雲若風眼中都不值一提。
“雲王，梅姑娘救死扶傷，百姓心中的好大夫，屬下不會下手，恕難從命。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雲若風聲音更冷，“好一個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雲王，除去在無辜百姓身上下因羅草外，您是不是在南昭士兵身上也用過？”秦嶺最後一個問題幾乎是咬牙問出。
片刻後，雲若風冷聲回道，“當時南昭生死存亡，叛軍勢力極大，若不用因羅草，再好的戰術也扛不過去！本王為緩解膝蓋疼痛，連用兩月因羅草。本王自己都用了，給他們用又如何？”
也就是這兩個月，他和寧安蓮做了那事，對寧茹蘭的恨意，越發強烈。那時候的他，情緒被因羅草刺激，整個人都很亢奮。
“雲王，再怎樣，你都不能用邪惡草藥！長公主沒有用，你在前方斬殺敵軍，長公主在後方斷敵軍糧草，甚至幾批大軍趕來，都被長公主巧計擊退。若不是長公主，就算您用了因羅草，都扛不過去！”
秦嶺無法忍受，將壓抑多年的事說了出來。那次戰役，雲王一戰成名，長公主寧茹蘭功勞極大。然而，長公主怕眾人得知真相，有損雲王威望，幾次三番囑咐，瞞著雲王，一切功勞都是雲王的！
得知真相的雲若風神情一變，腳步連連後退，怎會如此？蘭兒替他在後方斬退敵軍，他才能一戰成名？此事，她從未說過，甚至恭喜他。
風，四國皆知你的威望，你在戰術上，天下無雙！
戰勝歸來，他欣喜又激動，將蘭兒抱入懷中，又喝了酒，將她壓在軍營床上，想做那事，被她拒絕。當時，他很不高興，丟下她走出營帳。因羅草服用兩月，戰爭勝利，他又激動。寧安蓮再次出現，理所當然地，他和寧安蓮在樹林內做了那事。這事過後，寧安蓮懷孕，不久後被他命人灌下墮胎湯藥。
“雲王，當時你殺長公主，屬下就想告訴你真相，奈何衛統領阻止，將屬下調離。而後，衛統領逝去，屬下看您思念長公主，不忍增加你的苦惱，忍著不說。現在，長公主獲得新生，你為什麽要破壞她的幸福？”最後四個字，秦嶺加重力度，刺激著雲若風。
惡靈附身謠言一出，秦嶺想到蘇曦兒的做事風格，便信了謠言。他知道，灝王妃遲早會找到他。
“她的幸福？”雲若風聲音輕淡，語調上揚。
秦嶺再次說道，“為什麽要將謠言放出，攪地北瑉，南昭，西域不安寧？如今，四國平安，西域朝前發展，大家相安無事，不是很好麽？你這樣做，一不小心就會引起戰亂！”
“她的幸福，隻有本王可以給。隻要她是寧茹蘭，她就是本王的，誰都搶不走！”雲若風嘴角勾起，露出一摸危險的弧度。
“雲王，很多話屬下以前不敢說，如今屬下想明白了。你現在有什麽資格說給長公主幸福？又有什麽能力和灝王比？在無辜百姓身上用因羅草，屬下對你很失望。”
“萬事萬物，都要遵循既定的命數。她是寧茹蘭，就不該是蘇曦兒，不該是灝王妃。本王讓一切回歸從前，沒有錯。反倒你，處處幫著北瑉，還是南昭人麽？”雲若風清冷出聲，對秦嶺的話，不屑一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