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四章 邪惡魂魄
“當然記得，那時候，你對我多有照拂，謝謝你。”
司徒立輕笑出聲，“曾經同情你罷了，你的處境，本殿能理解，恰巧那時候心情不錯，照拂一二，舉手之勞。隻是，本殿不曾想到，如今，需要被照拂的人是本殿。”
蘇曦兒語調上揚，“你需要我照拂？你覺得我會幫你？”若他不站在對立麵，她自然會幫。
“說好聽點，是讓你照拂。本殿心中有疑惑，問你幾個問題而已。”說到這裏，司徒立眉頭擰起，神情凝重，“灝王妃，西域公主。除卻這身份，你還有哪些身份？”
蘇曦兒心一沉，麵容平靜，為什麽司徒立會問她這個問題？他察覺出了什麽？
“你不說，本殿就來猜猜，如何？”司徒立一邊說一邊抬手一下下輕輕地敲著桌麵，眼中露出深邃暗芒，仿佛要向她的靈魂深處。
“本殿和雲若風相識，那日他潛入北瑉，欲擄走你。喜屋中，你為何突然身子無力，一切都因糖水以及藥香。然而，本殿沒有想到，雲若風不但失手，又掉入懸崖。”司徒立說到這裏，停下敲桌子的動作，看著她，“你跟隨灝王去了南昭，以本殿對雲若風的了解，他不會在短暫時間內喜歡一個女子。”
“雲王的心思，我猜測不得。屢次三番和我說他，三皇子是什麽意思？再者，你和雲王交情深，他是南昭雲王，你是北瑉三皇子。勾結他國人士，觸犯國規。”
司徒立聽她義正言辭地說著，忽然輕笑一聲，笑聲中多了幾絲諷刺，“若如此說本殿，你早已觸犯多次。能得雲若風這麽關懷的女子，不多。即便寧安蓮，也不能。本殿思慮很久，並查了你身世，就算你骨子裏是西域血脈，可在北瑉這麽多年。骨子裏的傲氣渾然天成，沒有一番境遇，這氣勢根本不會有。太奇怪，本殿不是那麽好糊弄的人。”
他停了下來，仔細地觀察她神色，想看出些許變化。然而，他看到的隻有一片平靜。
“那麽，你覺得我是誰？”蘇曦兒緩緩問道，眼底多了絲笑意。
司徒立定定地看著她，“猜測而已，並不確定，而且這個猜測很大膽。你相信，這世上有死而複生嗎？”
一聲嗤笑從蘇曦兒唇瓣間溢出，隨即她斬釘截鐵地回道，“不信。”話落，她又出聲道，“若是能死而複生，你也犯不著和朝廷過不去，想辦法讓你母後死而複生便可。”
聽到母後兩個字，司徒立原本毫無表情的臉變得陰沉，若世上有死而複生，他也想母後重活於世。可是，並不是每個人都像蘇曦兒這般好運。
“蘇曦兒，除卻西域，你和南昭過往慎密，且不說雲若風，單單南昭皇帝，對你就很不一樣。然而，這種不一樣，和雲若風的不同。本殿實在奇怪，這天下間，除卻寧茹蘭，怕是沒人能讓寧連塵和雲若風一起上心。”司徒立話音平靜，眼神冷淡。
不得不說，他很聰明，猜的很對，但蘇曦兒可不會承認。
“怎麽，突然說起寧茹蘭，我和她不熟，不了解她。”蘇曦兒淡淡說道，聲音平穩。
“不熟？她就是你，對自己都不了解？嗬，也是，這世上，有些人看似聰明，但有時候連自己都看不透。寧茹蘭，你說，對嗎？”司徒立拿起茶盞，左右微微搖晃。
“三皇子，你是不是病了，胡話說的有些厲害。”
“若我說，雲若風告訴本殿，你怎樣想？”司徒立試探地說道，雲若風壓根沒有告訴他，但靈魂占據她人身體，得以存活於世，實在駭人聽聞。
蘇曦兒心中沉沉，但麵上平靜不已，“子虛烏有的事，我想這些做什麽？三皇子，皇上對你有兄弟情，你為何要磨滅這份情？僅僅為了你死去多年的母後，多大的冤屈，也已成為過去，先皇早已去世，你母後和先皇說不定早在地下和好。你這樣做，何苦？”
司徒立搖晃茶盞的手突然停住，左右搖晃的茶水略略一蕩，滴落幾滴茶水在桌麵上。
“若你能放下，雲若風會死？”司徒立突然站了起來，隻有蘇曦兒是寧茹蘭，一切才說得通。不然，雲若風和寧連塵，不會對一個相處沒多長時間的女子，上心。
蘇曦兒看他一臉堅定，知道自己無論說什麽，他都認定自己是寧茹蘭。既然如此，她就不說話，看著他發瘋好了。
“你放心，本殿不會拿你怎樣。這段時日，好吃好喝地供著。除了出去，這院內的侍衛，任你差譴。”話落，司徒立走出屋門，來到庭院中。
不多時，侍衛走來，在司徒立耳旁輕語，“三皇子，子虛道長來了。”
一抹清厲從他眸眼閃過，“看好她。”話落，他往前走去，侍衛躬身領命，隨即走到屋門旁，筆直站立。
蘇曦兒坐在屋內椅子上，看著桌上茶壺，想著司徒立的話。隱藏多年，隱忍生活，這樣的人，和石墨差不多。身手沒有石墨厲害，但性子沒有石墨衝動，十分陰鬱。
另一旁，司徒立迎接子虛道長，將他迎到另一側主屋內。
道長一身青色袍子，手拿拂須，花白了胡子，精神氣特別足，他凝著雙眼看向司徒立，“三皇子，您在信中言明的事，本道研究多日。按玄法來說，天時地利人和，加上契機，有重獲新生這一說。但占據她人身體，乃是邪靈，執念太重，得而誅之。”
“本殿不要誅之，隻需將魂魄逼出即可。”
道長凝眉，“若是普通人，確實可以。但是，此人身份不小，本道不想摻和朝廷事。”
“如此說來，子虛道長的道義全是胡說八道。本殿邀您來，自然有理由。邪惡靈魂占據太久，真正的魂魄不歸來，對那真正的主子而言，不公平。”
聽了此話，子虛道長躊躇片刻，最後說道，“如此，本道去會一會灝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