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六章 這股自信
司徒霖看皇嬸一直盯著烤全羊，以為她喜歡，手揚起點著這道菜，“這菜，不僅西域有，我北瑉也有。兩道菜，做法不一樣，味道自不相同。以往宮宴，僅放在桌邊角落，今日故意放在正中央，大家多嚐嚐。”
說完，他朝眾臣使了一個眼色。頓時，群臣躬身行禮，隨即拉開椅子，紛紛入座。
蘇曦兒麵上掛著笑，司徒霖不僅長個了，舉止儀態上也進步許多，不禁出聲道，“皇上，多日不見，越來越有皇帝威嚴。北瑉以後，定會繁榮昌盛。”
大臣一個勁點頭，灝王出使西域這段時日，朝事一直由皇上處理。麵對棘手的事，也能獨當一麵。這種魄力和果敢，皇上的進步，大家全都看在眼裏，欣慰又高興。
司徒霖回道，“灝王悉心教導，群臣忠心輔佐，朕不敢有絲毫怠慢。這道烤全羊，味道極好。大家開懷吃。”
話音落下，眾臣紛紛應是。隨即，筷子聲音響起。
裴千灝伸向烤全羊，被蘇曦兒一把拉住，她輕聲道，“你自己吃，我再也不吃羊肉牛肉。”
“多少吃一點，一來給皇上麵子，二來北瑉特色菜，和西域做法比較一番。三來，羊肉吃了可以暖身。”裴千灝為了她的身體，這段時日特地去了解膳食療補，從飲食上給她暖身。
蘇曦兒聽到最後一點，思量片刻後說道，“那我少吃點。”
在座眾人看灝王和王妃如此恩愛，眼裏閃過一道喜色。灝王妃是西域公主的事，揚及四海，眾國皆知，美名遠揚。灝王可謂權勢美人，應有盡有。
今日宮宴，司徒霖並沒有吩咐禮部邀請舞坊戲班進宮獻藝，也沒有吩咐司樂坊準備。今天就吃吃喝喝，聊聊家常，增進感情。
席間，司徒霖問了蘇曦兒西域的事，更提到兩國是否深度往來。
所有人不禁放下手中筷子，眉目間多了興致和嚴肅，深度往來，對北瑉很有益處。
裴千灝在眾人的關注下，開口，“自然深度往來，宮宴過後，和皇上禦膳房詳聊，明日上朝，向各位頒布具體舉措，更要借鑒南昭新政，結合北瑉實際情況，加以改變。”
眾人一聽，眼睛大睜，不僅和西域深度合作，先前一番體製改革就已借鑒南昭。如今直接亮出此話，各個方麵都要！對北瑉而言，無疑是抽絲剝繭，大換血！
這樣做，會不會太冒險了？心中雖有疑惑，但看灝王眉目間的肅穆，大家都不敢說話。直到許久後，蒼勁男子聲響起，出聲的正是孔太傅，他起身躬身行了一禮，“灝王，您說的南昭新政，自南昭恢複實施以來，欣欣向榮，但前不久出了點事。雖被南昭皇上壓製，但仍動搖國之根本。希望灝王三思，和西域深度往來，全麵改變體製。不可同時進行，至少相距三四年才行。”
孔太傅所言不假，眾臣紛紛點頭，兩樣同時進行，勢必引來各縣仕紳反對，以及一些靠原先體製存活的商人。前段時間，在絲綢方麵的管製改變，已經引來商人不滿。再來一番大舉動，那些人肯定要鬧翻天。
就在眾臣竊竊私語討論的時候，蘇曦兒伸手在桌底下按了裴千灝一下，示意他別出聲。緊接著，她站起身來，拿起茶杯，倒了一杯茶，朝孔太傅恭敬行禮，“義父，我敬你一杯。”
話落，她喝下杯中茶，隨即揚手示意孔太傅坐下，視線在周圍大臣身上一掃。頓時，大家都不敢說話，抬頭看著她。
蘇曦兒麵帶微笑，緩緩出聲，“義父所言，皇上和灝王自然考慮到。北瑉和西域往來，可以說看在我的麵子上，哪有婆家不和娘家往來的？若不往來，從道義上講，說不過去。出於情麵，和西域往來，北瑉和西域商品，可以自由交易。至於借鑒南昭體製，結合北瑉國力，則出自北瑉自身考慮。”
說到這裏，她直接走下座位，在地上撿了一顆石子，“這顆石子好比勇氣，桌上茶杯是那些依靠舊體製存活的人。體製沿用百年，若不換，北瑉最多保持原樣，南昭卻在實施，你怎知南昭不會超過北瑉？別到時候被超了，再來哭，有些東西，比較打破。”
話落，她雙眼微眯，手腕一轉，石子而出，射向茶杯，隻聽砰啪清脆落地聲，茶杯碎裂。
群臣震驚，身體仿佛變得僵硬，直愣愣地看著灝王妃。見她眼底含笑，款款落座，“舊的不去，新的不來。興許改變體製，為北瑉打開新的大門。若你們不相信皇上，不相信灝王，那就不變。但要做好被南昭超越的準備。”
話音篤定，不怒自威。這點自信，蘇曦兒有。自己設立的新政，當初頒布就是為了恢複國力，有朝一日，超過北瑉，成為中原四國之首。
如果北瑉不改變，停滯不前，蘇曦兒篤定，被南昭超越是遲早的事。
片刻後，司徒霖連連鼓掌，“皇嬸，說得好！必須全麵改變，朕有信心，北瑉會越來越好。孔太傅，還有什麽要說的？”
被點名的孔太傅頷首一禮，“灝王妃說的是，老臣愚昧，望體諒。希望灝王和皇上仔細商討，羅列出具體措施，如此才能徹底服眾。”
一語落下，低沉男子聲隨之響起，“這是自然，本王做事，想來仔細，要麽不做，要做就要做好。”
麵色平靜，話音平穩，卻讓人從心底臣服，所有人都選擇相信灝王。說話時給人的感覺，威嚴霸氣。天下間，就沒有灝王辦不成的事！人人棘手的南昭菱蕊，不還是被移植過來了！何況，大規模移植！
眾臣對視一眼，紛紛回道，“臣等遵從皇上旨意，聽候差遣。”
坐在席間另一邊的謝運淡笑出聲，“自然要相信灝王，待北瑉新政穩定，本王歸隱山林。”
一句歸隱山林引來眾臣側目，謝郡王雖然沒有權勢，但在百姓心中的地位還在。前不久，鎮壓三皇子反派，立下大功，威望自不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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