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五章 你是檀歌
吱嘎一聲,廂房門被打開,侍衛手往前一伸,恭敬地對蘇曦兒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姑娘,有請。”
蘇曦兒點頭,走入屋中,身後屋門被立即關上。廂房很大,中間由幾扇屏風隔開,隱隱可見屏風後的窈窕身姿。
一道輕柔女子聲傳來,“灝王妃。”聲音柔和,十分動聽,而這聲音,讓蘇曦兒分外熟悉,即便聲音多了絲威嚴。
不多時,屏風後的女子身影起身,輕緩腳步聲響起,很快人便出現在屏風前,正朝她有禮地笑著。
蘇曦兒看著她,即便氣質完全變了,那張臉蛋還是檀歌。薄唇輕啟,視線上下打量她,“檀歌,不曾想到你成了西域公主,滿身氣場,和昔日大不相同。”
都靈眼中露出疑惑,“灝王妃,你在說什麽?檀歌?”
蘇曦兒幾步上前,在她身前站定,“幾個月而已,你連我都不認識了?”
她比檀歌高出半個頭,即便話音柔和,但雙眼中的厲芒,硬生生將都靈氣勢,壓了下去。
“灝王妃,也許本宮和你口中的檀歌,容貌相似。今日,本宮請你上來喝一杯茶,僅此而已。請。”都靈一邊說一邊身子一側,朝前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蘇曦兒沒有說話,幾步上前,坐在屏風後的椅子上。她抬頭看著都靈,“既然不是檀歌,為何之前沒有見過我,如今一眼就認出我是灝王妃?”
都靈坐了下來,拿起茶壺,給她倒了杯茶水,“聽聞灝王妃容貌極佳,一雙眸子,極具靈氣。滿身氣場,更是不容忽視。今日皇宮設宴,本宮和灝王對談幾句,他周身冰冷氣息,你身上也有。都說夫妻相,你們就是。”
“所以,你認出我來。公主,您真是獨具慧眼,我很佩服。”蘇曦兒沒再拆穿,既然想演,就陪她。她以西域公主的身份,回到北瑉,想做什麽?既然得了高貴身份,為什麽不乖乖呆在西域,非要到北瑉。
“灝王妃,這茶味道如何?”
蘇曦兒放下茶盞,看著她,“這家茶樓,在北瑉挺有名氣,茶味,當然好。公主,您該多喝點,等回了西域,就喝不到了。”
“這倒不會,這次來,本宮打算在北瑉多呆一段時日。看看北瑉的風景,體會風土人情。”都靈視線一轉,透過打開的窗戶看向街道。熟悉又陌生,內心很複雜。
“你在北瑉呆這麽多年,沒有看夠?”蘇曦兒突然出聲,仔細觀察她的神色。
都靈收回視線,輕笑出聲,“的確,母後逃離王庭,來了北瑉,生下我。不久被人追殺至死,留下我一人。這北瑉啊,有我的快樂,更多的是悲傷。”
說到這裏,她停下,拿起茶壺又倒了杯茶,“第一次看到你,本宮突然覺得很親切。”
“是嗎?我不覺得親切,公主,在北瑉呆一段時日,趁早回西域。”蘇曦兒說到這裏,故意停下,眼神飽含深意,“既然這裏是你痛苦的地方,你就該遠離。而不是一味挑釁,一不小心,無法收手,恐怕公主連西域都回不去。”
話落,她倏地起身,定定地看了眼都靈,“檀歌,你能瞞過西域王庭,想必付出很多代價,千萬不要自作聰明。否則,代價更大。”
刺啦一聲,椅子被推開,緊接著腳步聲響起。都靈看著蘇曦兒的背影,隱在衣袖中的手緊緊握住,骨節泛白。
蘇曦兒,即便我被拆穿,也不怕。你可知道,我能到如今地步,付出多麽慘重的代價嗎!現在的我,不再是從前!你有灝王護著,什麽都不用愁。而我?隻能……
想到這裏,都靈閉上眼睛,內心激蕩。西域,人人都說,公主好福氣,頗得太皇太後寵愛,要什麽有什麽。可這背後,她付出了很多很多!鮮血,尊嚴,身體。
沒有任何人護著她,沒有!她隻有自己!蘇曦兒,你憑什麽這樣說,你有什麽資格!
都靈睜開眼睛,一雙眼裏盡是恨意。搶了你的公主位置,我不會對你下手,已是最大的仁慈。
就在這時,侍衛突然來稟,“公主,北瑉三皇子求見。”
都靈秀眉微擰,司徒立來見她做什麽?思量片刻,她擺手,剛要說不見,就聽到一道清朗男子嗓音。
“本殿為了見公主您一麵,可是違背灝王旨意,私自回京。”
話落,人已出現在屋中。
都靈抬手吩咐侍衛下去,隨即起身,“三皇子,你就不怕灝王抓你,派去更偏遠的地方?”
司徒立雙眸毫無波瀾,唇角揚起,走到她身邊,離她很近,更是低頭湊近她,“公主,您來北瑉的目的,本殿會不知道?”說完,他右手揚起,就要扣住她的腰。
都靈身子一側,躲了過去,“少和本宮玩這套。”話落,她視線一轉,看向街道。此時,蘇曦兒和若圓正往前走去。
“公主,您對灝王妃感興趣,還是灝王?噢,不,也許是謝郡王。”
此刻,街道上,若圓仔細觀察蘇曦兒神色,片刻後問道,“公主怎麽突然找你進去,你認識她嗎?”
蘇曦兒緩緩出聲,“認識又不認識。”
“啊?我糊塗了,到底認識嗎?”
蘇曦兒看她撓後腦的樣子,不禁笑了出來,往她臉上一捏,隨即說道,“她的容貌,像檀歌。可心,已經不是了。”
“啊?檀歌?她怎麽會是……”西域公主四個字被卡在喉嚨裏,若圓瞪大眼睛,驚訝不已。
“容貌像而已,魂不對了。現在的她,就是都靈。”蘇曦兒輕聲回道,既然來了北瑉,定是報仇。謝運已經完全放下,就希望養好身子,求得珍玉原諒。珍玉肚子裏也有了孩子,若兩人能在一起,冰釋前嫌,也好。
然而,檀歌以都靈的身份回來,怎樣都不會放過謝運。
若圓搖晃著腦袋,十分糊塗,“檀歌是檀府大小姐,怎會是公主?如果被發現混淆皇室血脈,必定一死。為什麽她要這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