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三章 焦急
“你和北瑉皇室有關聯？”
石墨手停住動作，沒有說話，眼中盡是探究。
蘇曦兒略略看他一眼，看來她猜對了，“你和我無冤無仇，卻兩次三番想殺我。聽說半麵人隻對惹他的人下手，你我並不相識，你不會突然殺我。”
“繼續說。”石墨目光深邃，神情嚴肅，他要看看，她如何說。
“不是宮中人，卻對北瑉皇宮很熟悉。由此看來，你在宮中隱藏很久。無論怎麽隱藏，總要有人照拂。也許你和某人做了交易，這個人不是謝郡王。但宮中想殺我又敢動手的，隻有那麽幾個人。難道是……”蘇曦兒輕笑一聲，繼續說道，“你在慈寧宮，對嗎？”
漸漸地，石墨眼中泛起笑意，她很聰明，他在慈寧宮這麽久，裴雅然都猜不到他是誰。然而眼前這個女子，卻猜的八九不離十。但有一點，她說的不對。
“我的確在慈寧宮，但我和北瑉皇室沒關係。這麽聰明的女子，我確實舍不得殺。”石墨輕笑起來，一步步走近蘇曦兒，“感覺你很懂半麵人，那麽，你知道看過半麵人真容的人，會有哪種結果麽？”
蘇曦兒表情不變，“你剛才說過，遭遇不幸，唯有一死。”
“並不是唯有一死，而是，成為我的妻。”石墨一邊說一邊笑，目光在她唇瓣上流連，“成為我妻子之前，你必須變成啞巴。伶牙俐齒，不太好。”
石墨臉上笑意越來越濃，左臉邪惡，右臉無害。完全不同的兩種樣子，在他身上出現，十分詭異。
一晃眼的功夫，仿若一道風從眼前閃過。片刻時間，黑袍男子消失在蘇曦兒視線中。
蘇曦兒眸色越來越深，他和皇室沒關係，卻潛伏在慈寧宮，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一時之間，蘇曦兒猜測不得，但她肯定，他暫時不會出手。
就在這個時候，屋外響起一陣腳步聲，吳陵的身影隨後出現，後麵跟著趙太醫。
屋門敞開，門外躺著一個廚子，手邊盡是破碎的湯碗。吳陵驚訝，立刻蹲身去看廚子死沒死。
一絲溫熱的呼吸漂浮在吳陵手指上，他放心下來，“沒死，趙太醫你進屋，我處理一下。”
趙太醫是宮中的老禦醫，見過很多世麵，看到廚子躺在地上，並沒有露出驚愕表情。
但是，當趙太醫走入屋中，看到一片狼藉的時候，他睜大眼睛。
“趙太醫，我沒事，壺中水有毒，你仔細看看，能不能辨認出來？”
趙太醫收起眼中驚疑，走向桌邊，掀開壺蓋，拿起壺，燭光照入壺底，水色清澈，沒有任何異狀。
看了很久，趙太醫都沒看出來。最後，他說道，“我要拿回太醫院，仔細查，但不一定查得出。”
蘇曦兒點頭，“能查多少是多少。”隻要有一點點蛛絲馬跡，她就能找出是誰下的手。
最後，趙太醫拿著壺往屋外走。
正在這個時候，孔太傅急忙忙往這邊走來，沉聲說道，“灝王受傷。”
蘇曦兒麵色一緊，“他在哪裏？”
“龍乾殿中。”孔太傅一臉肅穆，宴席過後，他隨禮部尚書出宮。沒想到才幾個時辰，藏書閣就發生大事。
蘇曦兒不顧身上疼痛，立即往屋外走去。
剛走出藏書閣，她就看到檀歌一臉悲痛地往這邊走來，蘇曦兒沒有理她，心中盡是擔憂。裴千灝為什麽會受傷？如果是小傷，孔太傅就不會知道。
檀歌看著蘇曦兒迅速消失的背影，想著今晚發生的一切。如果她沒有動手，這一切興許就不會發生。朝暮不會死，書弦不會不見。
她找了很長時間，灝王也派人找。可是，書弦抱著朝暮，好像消失一般。
無奈之下，禁衛軍隻能從每一處井口查看，找人變成找屍體。然而，並沒有見到任何屍體，兩人憑空消失。
一道寒風吹來，檀歌呆愣地站在原地，直到孔太傅喚她，她才清醒過來。
“藏書閣變得不安寧，你這幾日小心謹慎一些。”
檀歌看著孔太傅眼神中的擔憂，悲痛和滿滿的愧疚如潮水般襲來。
“快回屋休息，皇宮今晚亂套了。”孔太傅說完，步伐匆匆地往藏書閣外走，沒有他在，蘇曦兒也許進不了龍乾殿。
檀歌沒有來得及說話，就看到孔太傅匆匆走過，之後她又看到了趙太醫，手裏拿著……壺。
看到那壺，她神情呆滯，趙太醫當她嚇壞了，安慰幾句後，快步離開。
四周無人，檀歌無聲地哭了起來。她害死了人，不再善良。她，不得好死！
檀歌抿住唇瓣，僵硬地走回屋中。腦海裏閃過一幕幕畫麵，一會父親無可奈何的樣子，一會是謝郡王冷意的威脅。隨之又變成朝暮爽朗的笑，以及蘇曦兒……
檀歌眼神越來越僵直，最後，她走到衣櫃中。拿出娘親遺物，一把金釵。
“娘，女兒來陪你，我不是檀府的希望，我受不住了。”眼中帶淚，她拿起釵環，對準手腕，狠狠劃下。
血一滴滴話落，隨著時間的流逝，檀歌身體越來越涼。
檀歌閉上眼睛，她可以解脫了。解脫，真好。
呼吸越來越淺，當她陷入昏迷的時候，一道黑影從窗外閃過。
一襲白衣高大身影出現在屋內，看著檀歌光潔無瑕的臉蛋，“你若死了，很多事情都不好做。”
說完，他彎腰抱起她，如來時一般，飛快地出屋。
寒風呼嘯而過，吹得藏書閣後院棗樹刷刷作響，枯黃的樹葉飄下，種它的人已經不在。
龍乾殿中，侍衛攔下蘇曦兒，語氣冰冷，“皇宮重地，你不能進去。”
蘇曦兒渾身散發十足寒意，滿身威壓朝侍衛襲來，侍衛不由得多看她幾眼。這婢女，眼神怎麽如此……
“未來灝王妃，擔憂自己的夫君，你敢攔我？”
侍衛整個人僵住，什麽？未來的灝王妃？
此刻，一道帶著諷刺的女子聲響起，“好不要臉的女子，還沒成為灝王妃，倒端起王妃架子，恐嚇宮中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