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孔太傅召見
連翹在慈寧宮心神不寧,殊不知她在掖庭已成了眾宮女豔羨的對象。皇上離成年還有好幾年,後宮中並沒妃子,隻有太後和郭太妃。郭太妃勢力遠遠不如太後,所以後宮最大的便是太後。
討好太後,說不定能坐上原先荷姑娘的位置。
掖庭此刻,十分熱鬧。蘇曦兒聽到的盡是連翹,過了一陣子,大家又開始討論起她來。拿她和連翹進行對比。
“蘇曦兒被調去美人宮,如今又回到掖庭。如果灝王真的看中她,為什麽她還要回來?”
“肯定不得寵了,你們記得禾香玉吧?我聽說,美人宮遣散後,她死了,好像是自盡。”
聽到這個消息,很多宮女差點跳腳,“竟然死了!我還記得她得寵後,到掖庭來,賞賜好多東西給我們。當時多威風,多耀武揚威啊!居然死了!”
“可不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況且還沒三十年,這才過了短短幾個月。所以啊,蘇曦兒肯定也不得寵了。灝王的興趣度,難以維持。這心思,是所有男子中,藏得最深的一個!”宮女滿臉感慨,心中卻又有幾分得意。
當初被人羨慕的人,如今全都跌在地上,心裏肯定不好受!還不如一直在掖庭,地位沒有變過呢!
這時,一名宮女終於發現蘇曦兒從這邊走過,“別說了,蘇曦兒剛過去,全被她聽到。”
此時,走過去的蘇曦兒突然轉身,笑著說道,“你們說的不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誰知道以後會怎樣?”
明明是笑著的,卻讓眾人感到一股冷意。登時,所有人不說話了,開始默默幹活。
蘇曦兒輕輕笑了一聲,隨即往前走。隻是剛走沒幾步,身後就傳來一陣太監聲。
“劉嬤嬤在哪裏?”
大家一看太監,而且身上的衣服,料子好像不錯。
“在屋裏,奴婢去喚。”一名宮女停下手中活,將劉嬤嬤喚了出來。
劉嬤嬤以為又是大人物派來的奴才,當走到庭院中的時候,發現太監衣服,原來是藏書閣的。
藏書閣和掖庭,壓根沒有往來。為什麽藏書閣奴才這會出現在掖庭?
劉嬤嬤沒有大意,朝太監說道,“孔太傅今日怎麽突然想到掖庭?”
太監躬身行禮,“劉嬤嬤,奴才接孔太傅旨意,領蘇曦兒去一趟藏書閣。”
話音落下,大家對蘇曦兒突然又羨慕起來。居然吩咐她去藏書閣,是不是要去藏書閣當值!這可不得了,連翹去慈寧宮,就是換了個地方做奴婢!
藏書閣不同,裏麵任何一個宮女都是仕女,月祿比其他宮女多,是有品階的!
劉嬤嬤點頭,招手吩咐蘇曦兒過來。
這事,蘇曦兒剛才已聽張公公講過。不過,謝郡王插手,她去藏書閣當值,不會這麽順利。
“既然孔太傅吩咐,你就去一趟。”
蘇曦兒點頭,“奴婢遵命。”
“蘇曦兒,請跟奴才走。”藏書閣太監一邊說一邊朝前麵伸手。
於是,蘇曦兒在眾宮女豔羨的眼神中,出了掖庭。
劉嬤嬤看到所有宮女不幹活,全部盯著掖庭宮門看,不禁出聲,“好好幹活,說不定以後你們也能出掖庭。”
一句話拉回所有宮女心思,她們立刻開始幹活。蘇曦兒這幾個月,當真是跌宕起伏。不會跌下,又突然爬上。
蘇曦兒一路前往藏書閣,期間又看到粉裙女子。領著粉裙女子往前走的人,是內務府的奴才。
很巧,兩人去的方向全是藏書閣。
看到這名女子容貌,蘇曦兒懂了。原來,她就是謝郡王派去藏書閣的人。不是宮中女子,而是從宮外帶來。
檀歌看向蘇曦兒,心裏漸漸疑惑起來,這人是誰?謝郡王明明和她說,隻有她一人去藏書閣,怎麽又多出一個女子?況且,這女子身形窈窕,容貌更在自己上麵。
隻是,一身掖庭粗布衣裳,和這女子的容貌,極其不配。
此時,蘇曦兒朝她彎起唇角,微微一笑。這是粉裙女子看到她時候的禮儀,這會她回敬過去。
檀歌自然明白,友好地微笑,以示禮節。
大家都不知道,這一切被藏書閣太監看在眼中,這一項,便是孔太傅考核的一個小小細節。
藏書閣隻缺一名仕女,兩人隻能選一個。一個由灝王舉薦,另一個由謝郡王舉薦。此事不太好辦,孔太傅想了幾個時辰,才想出考核這招。
過了一會,一行四人進入藏書閣正廳,沒有桌子,隻有上首一把黑木寬大椅子。椅子上方是一副夫子教導書生的畫像。
縈繞在正廳中的盡是嫋嫋檀香,靜心怡人。
此時,孔太傅走入正廳。
蘇曦兒和檀歌躬身行禮,還沒問安,就被孔太傅擺手阻止。
孔太傅一身藏藍色太傅官服,眉宇間溢滿嚴肅,瘦削臉龐,下巴上留著一撮短小灰白胡須。
此時,剛才領著蘇曦兒來的藏書閣奴才上前,對孔太傅輕語幾句。
孔太傅點頭,視線落在蘇曦兒身上,之後又飄向檀歌。
兩人都是美人,各自的靠山,都不容小覷。如果不考核,無論他選哪個,都會留下把柄。
孔太傅摸著胡子說道,“每個進入藏書閣的人,都會有個獨特的地方。說說你們身上不同的地方。”
這個問題讓檀歌不明白,她哪有什麽獨特的地方?
此時,蘇曦兒卻一笑,突然問檀歌,“你叫什麽名字?”
問話倒是提醒檀歌,她的名字很不同!於是,她立刻回道,“民女的名字很獨特,檀歌。檀木為琴,以文會友,以歌悅人。民女名叫檀歌。”
孔太傅點頭,讚許道,“好。”話落,他的視線落在蘇曦兒身上。這名女子提醒檀歌,卻又將自己陷於被動。他想知道,她會怎麽回答?
然而,讓孔太傅意外的是,蘇曦兒並沒有因為檀歌先回答而慌張,反倒輕鬆一笑,“奴婢名叫蘇曦兒,很普通的名字,沒有寓意。這是爹娘起的,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奴婢無從改變,也許正因為這點,奴婢才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