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八十二章 為時已晚
雲若風跌入湖泊的前一刻,秦嶺正巧大著膽子走入後花園。他在外麵一等就是一個多時辰,遲遲等不到雲王。心中擔憂,便走了進來。
剛進來,就看到雲王彎腰撿地上酒罐碎片,隨後整個人跟著跌入湖中。噗通一聲,水花濺起,湖麵蕩起層層波瀾。
秦嶺立刻跑上前,飛身下水,一把拽住雲若風手臂,將他往岸上帶。雲王已經喝醉,不願意上岸,掙紮著要沉入湖底。秦嶺幹脆朝他脖頸打去,等他暈過去後,秦嶺才將他拖上岸。
看著雲王慘白的臉,秦嶺暗叫不好,這次奪權對雲王來說,影響太大。
秦嶺來不及多想,直接將雲王背起,跑向主院。之後又吩咐侍衛,秘密地去皇宮,傳召方太醫。
雲王府中婢女來到主屋,將雲王一身濕透的衣服脫下,換上幹淨的衣服。然而,手還沒有碰他,雲若風突然睜開眼睛,眼中盡顯冷意,“別碰本王!蘭兒不喜歡別人碰本王!”
婢女一愣,蘭兒是誰?雲王喜歡的女子叫蘭兒嗎?一時之間,婢女拿不定主意,立刻出屋去找秦嶺。
將情況告訴給秦嶺後,秦嶺立即明白雲王口中的蘭兒指的是誰,“此事不要伸張,我去一趟主屋。”
婢女點頭,隨後轉身離開。
秦嶺迅速入了主屋,雲若風正坐在紅木椅上,不斷地搜尋四周,“本王的茶呢?蘭兒最喜歡的茶,本王就放這裏,怎麽不見了!等會她看到,要不高興了。”
秦嶺看到雲王失魂落魄的樣子,不禁擔憂起來,他連忙走上前,“雲王,前不久您剛吩咐婢女將桌上的茶拿下去,說不要看到茶葉。前長公主已經離世,雲王,您要放下。”
“離世?”雲若風輕輕一笑,突然安靜下來,“她沒有離世,她活著。本王和她剛見過麵,她不願意原諒本王,拒絕和本王回來。”
秦嶺臉上的擔憂更重,雲王已經開始說胡話了。去世的人怎麽還會活著?雲王對前長公主的思念越來越重,現在已經成疾。如果這樣,為什麽要殺前長公主?如果不殺,雲王就不會失去佳人。興許衛統領也不會死了。
這一切,都是雲王一手釀成。秦嶺看的明白,但不會說出來,一是不敢,二是不忍。
“去將本王的茶葉拿來,本王要喝茶。”雲若風看向秦嶺,吩咐道。
“雲王,您身上的濕衣服換下來吧。”
雲若風擺手,“不行,本王要喝茶。”
秦嶺無奈隻能說道,“說不定前長公主馬上就來了,看到您一身濕透坐在這裏,會不高興。”
“不高興……”雲若風低聲說到,現在的他已經醉了,腦子裏隻有寧茹蘭一人。
“你說得對,本王將衣服換了。你快將茶葉拿來。”
“屬下遵命。”秦嶺說完,轉身出了屋子,去拿茶葉。
秦嶺一邊走一邊歎氣,雲王如果早就料到今天,怎會將前長公主殺死?因果循環,雲王也該懂了。希望雲王明白,對自己的所作所為能有些許愧疚。
他是屬下,主子的命令,他必須執行。但他希望,今後領的命令都是不違背道德,體恤百姓的。
往前走了幾步,方太醫拿著醫藥箱往主院匆匆趕來,夜色已深,他出來的時候選擇最偏僻的宮道走,沒人發現。
看到秦嶺,他立刻問道,“秦統領,雲王現在如何了?”
秦嶺搖頭,“很不好,喝醉跌入後花園湖中,嘴裏念的都是前長公主。”
方太醫一聽,臉色變了,隨後他歎了口氣,“孽緣。”說完,他抬腳往主院走去。
雲王府因為雲若風已經亂了。
翌日,北瑉驛館中
裴千灝看著蘇曦兒,手上拿著一杯茶盞,朝茶麵吹了口氣後問道,“青風閣比起福杏樓,哪裏吸引你?”
“福杏樓隻有南昭菜肴,而青風閣四國菜肴都有,以及一些番邦的小點心。”蘇曦兒緩緩答道,說完後她又故意說道,“灝王,你手中的茶盞已經拿了半個時辰了,茶水估計已經冷了,還要吹口氣才喝?”
裴千灝沒有說話,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他並不是想喝茶,而是習慣性的一個動作而已。
“本王不喜喝茶,喜喝酒。”他一邊說一邊將茶盞放下。
“蘇曦兒,本王再問你一次,回北瑉後,去哪裏當值?”
蘇曦兒知道他心中想法,但她不能去灝王府,“奴婢從掖庭出來,自然回掖庭去。而且,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奴婢跟灝王來南昭。”
“給本王一個理由。”
蘇曦兒緩緩說道,“接下來的話,希望灝王不要怪罪奴婢。奴婢在掖庭多年,早已聽聞你和太後間的事,你將太後當妹妹,太後沒拿你當哥哥。對你的心思,灝王心裏清楚。如果太後知道奴婢跟隨灝王來到南昭,一國太後,後宮最大。”
裴千灝輕笑一聲,手指一輕一重地敲著桌麵。她並不知道,他已經將美人宮遣散。他身邊有一絕妙佳人的事,舉國皆知。
他笑著回道,“怕太後整治你?”
蘇曦兒點頭,“不僅僅這個,灝王的一舉一動,都備受矚目。奴婢不想成為眾人焦點。”至少目前來看,她不能成為眾矢之的。
“依照你說的,你要秘密回到美人宮,接著再讓本王吩咐你回掖庭?”裴千灝眼裏帶著絲玩味,美人宮已經撤除,看她怎麽回美人宮,再回掖庭。
蘇曦兒並不知情,回道,“的確如此。和奴婢一道來的另外兩個掖庭婢女,正在美人宮等奴婢回去。請灝王傳口諭,將奴婢調回宮中。”
“如果你早點和本王說,說不準本王就依你,可現在,晚了。”裴千灝收住笑意,故意露出一臉惋惜狀。
“這話怎麽說?灝王不是還沒決定嗎?”蘇曦兒麵帶嚴肅,他是不是偷偷行動了?
“本王決定前還要和你商量?和本王相處這麽久,本王做事原則以及性子,還沒摸清?”裴千灝敲桌子的動作突然一停,雙目深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