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有點熟悉
寧連塵沒有擺手示意她起身，一雙眼睛緊緊盯著她，她到底是誰，和雲若風是什麽關係，為什麽要戴著麵紗？
蘇曦兒看他沒有回應，再次出聲說道，“奴婢參見皇上。”
話音落下回答她的研究是安靜，片刻後，寧連塵往前走了一步，手揚起就要去掀她的麵紗。表情嚴肅起來，眉眼中是說不出的凝重。
有那麽一瞬間，他覺得，他認識她，他應該認識她！
蘇曦兒直接起身往後迅速退了一步，輕聲喚道，“皇上。”
“你，能不能把麵紗掀開，讓朕看看，朕就看一眼，一眼就好。”他雙目露出渴望，語氣裏甚至帶了一絲哀求。
這副樣子觸動蘇曦兒的心弦，她知道他心裏想的是誰，可是麵紗下的不是他熟悉的麵容。如果她現在告訴他，我是你皇姐，他會是什麽反應？
在他眼神的觸動下，蘇曦兒揚手準備掀開麵紗。然而，寧連塵突然擺手，阻住她的動作，“你不用掀開了，你怎麽會是她，你在雲殿，是雲王的手下。”
說到後麵，寧連塵聲音裏透著股涼意，看蘇曦兒的眼神也變了，變得陌生，變得森冷，“也是奇怪，雲王速速回京，就為了請你進宮。就不怕長公主吃醋？”
蘇曦兒的話卡在喉嚨口，最後，她喊了他一聲，“連塵。”
這聲音，讓寧連塵觸動，他身體一僵，呼吸一窒，這世上，沒有人能這麽喊他，能這樣喊他的人，已經死了！
“這兩個字，不是你能說的。”寧連塵冷笑一聲，繼續說道，“如果朕把你藏起來，雲王會不會急？他請你進宮，肯定要用到你。他的性格，身邊任何人都要利用，沒有用處的，就會殺掉。死，你怕嗎？”
這一刻的他，對蘇曦兒來說，是陌生的。這時候說出自己的身份，他八成是不信的吧？哪有人借屍還魂呢？
“皇上，你怕死嗎？”蘇曦兒反問道。
寧連塵眸色變深，死，他怕嗎？以前，他怕。現在，無所謂，但是他又必須要活著，一定要活著！
他的眸色漸漸變得悠遠起來，最後，視線落在蘇曦兒身上，“你覺得朕該怕嗎？”
“皇上，每個人都怕死，但是你，身上有重任，不能怕死，必須活著。”聲音清淡，字字清晰，每一個字都飄入寧連塵的耳朵。
他眉頭一皺，皇姐還在世的時候，和他說過同樣的話……這個女子，說了和皇姐同樣的話。
“皇上，你相信借屍還魂嗎？”一股異樣的情緒在蘇曦兒心中升騰，冷不丁地，她問了出來。然而，寧連塵還沒有出聲，屋門突然被打開。一身穿白色衣袍的俊朗男子出現，男子聲音溫和，沒有進來就能讓人察覺到一股溫潤氣息。
寧連塵笑道，“雲王來得真快，你不來，朕還打算去找你。”
雲若風視線飄過蘇曦兒，落在寧連塵身上，“皇上，今晚盛宴，你是南昭國君，應該好好做準備。不該到雲殿來，更不該打聽本王的事。”
最後一句話，他加重力道，臉上沒有笑意，話音也嚴肅了很多，甚至帶了絲威嚴。
對一國國君這樣說話，換做任何一人，都無法接受。然而，寧連塵麵色不變，好像早已習慣。“雲王謀略卓越，被所有南昭百姓敬仰。如果雲王有意隱藏，朕怎麽會打聽地到？隻是，朕好奇，今日，你不該重點關注他國貴客以及皇姐麽？”
說到皇姐這兩個字的時候，蘇曦兒聽出寧連塵口中的諷刺。
“這事不用你管，皇上，你盡快離開雲殿。這事，本王不會計較。你現在未及冠，正是需要曆練的時候。”
蘇曦兒看到寧連塵沒有說話，心不由得一痛。片刻後，她直視雲若風，沒有絲毫顧及自己現在的身份，“雲王，你隻是一國王爺，皇上沒有和你計較，是他網開一麵。你怎麽可以和皇上不和你計較？奴婢雖然身份低微，但正是因為這樣，才更加知道身份上的差距。”
她說的每一句話都在提醒雲若風，寧連塵再怎麽樣，現在，他也是皇上。隻要沒有將他趕下台，特別是國宴的時候，該有的麵子，必須有！
寧連塵愣住，她在幫他說話……雲若風清亮的眸子變深，感覺她對寧連塵很在意，為什麽要幫他說話？
因為她這番話，空氣好像停止流動一樣，氣氛瞬間變得尷尬。沒有人打破，各有各的表情。
最後，蘇曦兒清脆的聲音響起，“雲王，奴婢說的不對嗎？”
雲若風收起眼中深邃，展露笑顏，“皇上沒有及冠，沒有成年，本王便是輔政大臣。先皇和先後都已經不在，本王管教而已。這點比身份差距更重要。怎麽，北瑉難道不這樣？你作為灝王奴婢，對這點還不清楚？他對小皇帝的管教，肯定比本王還要嚴格。”
確實，在這點上，南昭和北瑉相像。但是，從她目前接觸來看，裴千灝雖然冷硬霸道，但和雲若風的感覺就是不一樣。
具體怎麽不一樣，她說不上來，雖然他變態無恥，有時候又無情冷硬，但骨子裏，是個好人。
寧連塵聽到這句話後，明白這名女子的身份，北瑉灝王婢女。這樣一來，為什麽雲若風還要將她接入皇宮？不怕灝王阻攔？
“雲王，在奴婢眼裏看來，兩國皇上雖然都沒有成年，但南昭皇上比起北瑉那位，年歲要大點。這兩者，就又不同了。”
雲若風覺得奇怪，為什麽她要糾纏在這個問題上？
於是，他幹脆回道，“這是南昭的事，和你無關。”說到這裏，他視線又落在寧連塵身上，“皇上，你應該立即出雲殿。”
話音落下，衛漠海出現在屋門前，朝寧連塵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寧連塵輕笑一聲，離開的時候，再次看了蘇曦兒一眼，隨即走出屋外，和衛漠海一同離開。
屋內，雲若風眼神裏多了絲探究，“女子不該議論宮規，守好本分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