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拚酒
蘇曦兒並不想喝酒,可她剛想張口準備拒絕,目光光卻瞬間落在不遠處的人身上。
“喝什麽酒呢?本宮也來嚐嚐。”
是寧安蓮!
她一定聽到雲若風舉行宴會請裴千灝的消息,所以過來關心她的愛人了。
就算是過了那麽久,當看見寧安蓮的時候,她眼底還是忍不住的迸發出冷意寒光。
她對寧安蓮恨到了骨子裏。
她的眸光閃過一絲別人不易察覺的恨,隨後快速消失。
可隻是這麽一下子,卻也讓身旁坐著的裴千灝捕捉到。他不動聲色的觀察著,細薄的唇瓣抿著,似乎在想著什麽。
隻見長公主寧安蓮上前來,看著上首坐著的裴千灝,笑著對他福身行禮,“見過灝王。”
裴千灝隻是微微頷首,“想必是長公主。”
“正是本宮。”寧安蓮不驕不躁,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姿態拿捏恰好,盡顯公主儀態。
她冷眼掃了周圍一圈,然後直接坐在雲若風身邊,盈盈笑意朝著雲若風來,卻又不動聲色。
人前,他們關係很普通尋常,寧安蓮自然知道要給足雲若風麵子,不會去做親密動作,給人留下詬病。
隻是她不知道,自己的眼睛太過熱切,又怎麽能躲過灝王的縝密心思呢?
雲若風轉動著手上的杯盞,麵上平常,還如同剛才那樣掛著溫潤的笑意,沒有人知道他心裏頭究竟想著什麽。
寧安蓮看著他手上拿著的杯盞,嗅著周圍的酒氣,心道,他肯定喝了不少酒。
忍不住的蹙眉,寧安蓮笑看著裴千灝,說道,“雲王之前身體受傷,還沒有完全好,身體恐怕不適合多喝酒,如果灝王不介意,本宮和你喝。”
聽完寧安蓮的話,裴千灝突然輕笑,“一個男子躲在女子身後,酒都要女子來擋,本王倒是第一次見。”
寧安蓮臉色瞬間一變,“你……”
她還未說出口的話,卻讓雲若風突然打斷,“不需要,本王可以喝。”
寧安蓮卻皺眉,看著雲若風臉色有些不大好,也不管周圍的人,焦急道,“你不能喝,你身體還虧著呢,你忘記之前宮宴的……”
“無需長公主費心擔憂,本王沒事。”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聽在別人耳朵裏,難免想入非非。
蘇曦兒冷眼看著,好一副郎情妾意的模樣。
這時候,一旁看著的裴千灝突然出聲,“本王不會為難人,既然雲王身體不適,長公主代替也行。不過……”
裴千灝的話一頓,眾人視線都落在他身上,隻見他眸眼裏帶笑,說道,“如果長公主代替,本王就不能喝。”
話落,裴千灝直接將一旁的蘇曦兒拉了過來,也不管她同不同意,直接將她拉到旁邊座位上,徑自替她倒上酒,臉上看不出喜悅地說道,“你就陪南昭長公主喝一杯。”
寧安蓮看著蘇曦兒一身丫鬟裝扮,這顯然是灝王身邊伺候的婢女,她堂堂長公主,居然要和一個婢女喝酒?這是要把她比成一個婢女嗎?灝王還真是膽大妄為!
她一口氣憋在心口,心裏頭恨不得將灝王碎屍萬段,但礙於場麵,礙於北瑉和南昭之間的國力懸殊,卻不能在這時候發作。
蘇曦兒冷眼看著寧安蓮,沒想到她堂堂長公主,今天居然被灝王要求和一個婢女喝酒,這直接就是在降她的身份!
寧安蓮不說話,一旁的雲若風也沒有言語。
寧安蓮是一口氣憋在心裏難受,本以為身旁的雲若風會為自己解圍,卻沒想到他居然不說話。
裴千灝看著她,忍不住的提醒道,“長公主,喝吧!”
一旦喝,就證明她寧安蓮和婢女身份沒什麽區別,可不喝,那就是她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北瑉強盛,如果眼前的灝王生氣了,難保不會引來一場戰爭。
寧安蓮不蠢,當然知道兩國之間的微妙關係。
她的雙眸閃現一抹恨意,抬了抬眼,細細打量著坐在上首旁的蘇曦兒,發現她居然美得不可方物,都說灝王喜歡美人,沒想到,單單一個婢女也美的這般伶透。
灝王如此高看身旁婢女,難道說,這女子其實不隻是一個婢女,而是灝王的姬妾通房?
這樣想著,寧安蓮覺得有可能了。
可是,這個女子身上一股恬淡氣質,怎麽看,怎麽感覺,都像極了……寧茹蘭—這個賤人!
她恨寧茹蘭,每時每刻都在恨著,搶了屬於她的位置,搶了她的愛人,即便寧茹蘭死了,可寧茹蘭曾經是雲若風的未婚妻,然而她卻……
奮鬥了那麽久,本以為他能盡快娶她,給她名分。
沒想到,等來等去,寧茹蘭死了,他做了攝政王,她還是沒嫁成,成為他真正的女人!
寧茹蘭,為什麽你死了都要折磨本宮?你憑什麽,憑什麽?
月色迷茫,燭火耀眼,蘇曦兒身上那種屬於寧茹蘭的恬淡寧靜,越看越像。
寧安蓮就好像看見寧茹蘭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麵前,目光正視著她,那骨子裏的高高在上,永遠看不上她這卑賤庶女的眼神,深深的刺痛寧安蓮的眼睛。
一股恨意上來,寧安蓮也不管對麵和自己喝酒的是小小的婢女,忘記了該有的尊卑。
她直接拿起酒杯,吩咐身旁的人,“來,給本宮倒酒!”
杯子盛滿,寧安蓮拿起酒杯,笑看眼前的小賤人,殷紅的唇,笑的無以複加,眼底下的妒恨更是表現的淋漓盡致。
她對著蘇曦兒說道,“本宮這杯,為表現我南昭國對北瑉國的友好示意,先幹為敬。”
一飲而盡,寧安蓮看著蘇曦兒,隻等她喝。
蘇曦兒見狀,沒有拒絕,拿起酒杯,“奴婢就代灝王喝下這杯酒。”
隨後,寧安蓮又是一杯,蘇曦兒也接著繼續喝,兩人一杯接一杯,似乎比飲茶還痛快。
南昭是酒國,男女酒量都相當好,這點寧安蓮非常有自信,她喝下的每一杯酒,都帶著滿滿的妒恨和自信。
仿佛把對麵的蘇曦兒當成寧茹蘭一樣,好像蘇曦兒灌醉,她就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