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疑點重重
以往國宴上都是寧茹蘭獻舞，今年是寧安蓮第一次在南昭國宴上獻舞，並且以南昭長公主的身份。
可是，她現在是長公主，雲若風與她相處的時間卻越來越少。她發現自己越來越不懂雲若風了，或許她從來就沒有懂過他。
寧安蓮緊緊抱著雲若風，仿佛下一刻他就會消失一般。
屋內的氣息曖昧，兩人看似溫馨，實則各有心思。
寧安蓮心中苦悶，但什麽都不說，她知道，說了隻會離他越來越遠。
雲若風像是什麽也沒察覺一樣，一派雲淡風輕，臉上的表情從寧安蓮進來起，就不曾有任何變化。
然而此時京城中，衛家小姐死的事，正鬧得沸沸揚揚。
官府給出的答案是，福杏樓掌櫃貪圖銀兩，合謀夥計，殺害兩名衛家小姐。
可第一茶樓掌櫃會貪圖這點銀兩，而與夥計合謀殺害兩名衛家小姐？
就連尋常的百姓都知道這裏麵有問題，開始都還在紛紛議論，不過被官府嚴厲製止了。尤其是在嚴懲了兩個人之後，這件事就再也沒人敢拿到明麵上來說了。
官府態度強硬，聲稱衛家小姐身上帶有極其值錢的東西，福杏樓掌櫃見錢眼開才下此狠手，殺害衛家小姐。
這個解釋還算是合理，如果說一般的錢財，福杏樓掌櫃看不上，那這種貴重的值錢東西倒是很有可能。
一時之間議論聲也停了，眾人都信了這套說辭。
不過難免會有例外，比如衛家兩個小姐的父親衛員外衛廣。
衛府裏麵，上上下下，人心惶惶。
“啪！”又是瓷器碎裂的聲音。
門口伺候的婢女戰戰兢兢地進來收拾，生怕惹到什麽一樣。
“怎麽可能！福杏樓掌櫃作案？真當我衛廣是好欺負的！”一個瘦弱尖嘴的老頭大聲嗬斥著，不難看出他現在的情緒。
此人正是衛廣，年已過百。他本就是老來得女，更是當做心肝寶貝來疼，突然之間僅有的兩個女兒都無故被殺，怎能不心痛！
得知官府把責任全推到已死的茶樓掌櫃和夥計身上，實在氣急。
他不甘心，福杏樓的掌櫃是什麽人，他很清楚，絕不是見財起意的人。但是，他明知茶樓掌櫃隻是替死鬼，卻無能為力。難道女兒就這麽白死了嗎？
衛廣心痛交加之下就想到了衛漠海！怎麽能把他忘了呢！
“來人，備馬車去京郊練箭場！”
說完，衛廣就出了屋子，屋內的婢女紛紛鬆了口氣，這幾天已經有好幾個婢女被杖斃了，她們可不想重蹈覆轍。
至於衛廣為什麽想到衛漠海，當然是因為衛漠海是他家的親戚，即便是遠房親戚。
當然，他不僅僅因為這一點想去找衛漠海，最大的原因是衛漠海是雲王的左膀右臂。
他相信隻要衛漠海肯出手幫忙，就一定能查出事情真相！想到這裏，衛廣再也按捺不住，催促著下人動作快些。
京郊練箭場是南昭最大的練箭場，此時裏麵呼喝聲響徹雲霄，氣勢如虹。
“沒看到旁邊立著的牌子嗎？快走，快走。”
練箭場外，兩個士兵不耐煩地拿著兵器攔住正往裏走的衛廣，並指了指旁邊那塊閑人勿入，闖者格殺勿論的牌子。
要不是看衛廣是一個老人，他們就直接動手了。
衛廣剛下馬車就火急火燎走進練箭場，根本沒注意到旁邊還有士兵。
經士兵一提醒，衛廣偏頭看了一眼旁邊的牌子，卻並沒有退回去，反而往其中一人手裏塞了一包銀子，笑著問道，“幾位軍爺，我就是來找人的，請問衛漠海衛統領在嗎？”
他雖然心急，但也知道練箭場規矩森嚴，自己硬闖，鐵定是吃不了兜著走的。
這種情況下，就得來軟的，畢竟這個世上，沒人會和銀子過不去。
果不其然，收了銀子的那人掂量了下分量就不動聲色收了起來，這才正視衛廣，“衛統領不在這裏，他一大早就離開了練箭場。”
衛漠海不在練箭場！衛廣的眼皮不由得跳了跳。
“幾位軍爺知道衛統領去了哪裏嗎？”
這個問題注定無解，上級去哪裏，需要向下級報告嗎？
稍微一想，衛廣就回神了，也知道自己問的問題有多愚蠢，趕忙再次賠笑。
“幾位軍爺，我是衛統領的親戚，我找他有事，可以讓我進去嗎？”
“即便是親戚，現在衛統領不在，我們也無法將你放進來！”士兵果斷拒絕了衛廣。
回答這個問題沒什麽，又有銀子收，而且這也沒有觸犯軍規，何樂而不為呢？
不過，私自放人進去就是觸犯了軍規，是砍頭的大罪。錢重要，還是命重要，他們還是分得清楚的。
衛廣沒有泄氣，又是一番口舌，不過仍舊徒勞，正當他喪氣，準備離開的時候，身後一股難以言說的氣勢撲麵而來。
衛廣受不住壓力，竟是撲通一聲直接跪了下去。
那瞬間，他看到銀色的華服衣擺，一看就是惹不起的大人物，何況氣勢還這麽驚人，衛廣的頭迅速低了下去。
“參加灝王。”士兵連忙躬身行禮。
聲音傳入衛廣的耳朵裏，心裏一顫，原來他就是北瑉灝王！
光是這氣勢就已經如此了，果然不辱威名。
而裴千灝進練箭場，名義上是練箭，實則是觀察南昭兵力。
裴千灝走過衛廣身旁，衛廣也叫了一聲“參加灝王”。裴千灝隻是略略看了衛廣一眼，隨後點頭，往前走去。
裴千灝往前走幾步後，便聽到衛廣的聲音。
“我隻有兩個女兒，卻莫名被殺，絕對不是那麽簡單。福杏樓掌櫃，之前我和他有過交談，為人憨厚老實。怎麽可能為了銀兩，殺我女兒？”
衛廣站了起來，一個人喃喃自語。雖然聲音很小，但他相信裴千灝一定能聽到。
這也是衛廣孤注一擲的表現，既然是灝王，那權力肯定不是一般的大，興許他聽到後能幫助自己呢？
不過，顯然是他想太多了，裴千灝仿佛沒聽到一般，直直走了出去。
他裴千灝像是多管閑事的人嗎？更何況……不過這個衛廣隻是一個普通員外，心思倒是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