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交代
酒意隨著空氣飄入裴千灝鼻尖，他毫無慍色，放下手中酒盞，“沒有其他話和本王說？”
蘇曦兒一臉平靜，十分坦蕩，“奴婢出來逛逛，看這茶樓十分熱鬧。便走了進來，之後，就如那名夥計說的一樣，那女子就是奴婢。”
裴千灝嘴角揚起，十分篤定地說道，“兩名衛家小姐，不是你殺的。但是本王覺得，你極有可能故意裝作她們的侍女，目的是教訓她們。”
他說的完全正確，的確，她隻想教訓兩名衛家小姐。
“可是，很不巧，有人想栽贓嫁禍給你。”話音低沉，條理清晰，說的分毫不差。
蘇曦兒這次絕不是溜須拍馬，直接回道，“灝王心思細膩，就算沒有親眼所見，說的完全吻合。”
“這次，本王信你，你不是拍馬屁，而是發自內心。”
蘇曦兒疑惑地看他，這點都被他看出來了，很想問問他從哪裏看出來的。
“這件事，如果本王不處理，遲早查到你頭上。到時候，你一百張嘴，都說不清。”
“灝王，此事和奴婢無關，無論怎麽查……”
她還沒有說完，就被裴千灝打斷，“如果本王管，是不是就多管閑事了？你偷溜出去，已觸犯規矩。其次，你是本王的婢女，冒充什麽不好，冒稱衛家小姐的丫鬟。”
蘇曦兒不知道他到底為什麽生氣，因為她剛才說的話，還是冒充衛家小姐丫鬟這件事。
“說，為什麽去茶樓二樓廂房，她們怎麽惹到你了？”裴千灝突然站起身來，離她很近，酒氣噴灑在她臉頰，鼻尖。
蘇曦兒抬頭看他，“奴婢之前說過，衛家兩位小姐在街道上互相對罵，為了您，爭風吃醋。搶著說要做灝王妃。”
“因為說了這話，所以你懲治她們？”裴千灝眼裏閃現一抹興致，隨即抬手欲要捏住她的下巴。
哪知蘇曦兒頭忽然一扭，躲了過去，“如果因為這樣就懲罰，奴婢應該在街上就管製她們。奴婢來到茶樓，打量四周，發現二樓一個神秘男子，奴婢好奇，便冒充衛家小姐丫鬟。以奴婢的身份，去不了二樓。冒充丫鬟才行，隻是，到了二樓，神秘男子又不見了，聽到衛家小姐在……”
蘇曦兒腰間忽然吃痛，她沒有再說下去，裴千灝眼底的寒意迸射而出。
“對一名神秘男子好奇？”裴千灝輕笑一聲，笑聲添了絲諷刺，“真是好騙，就像養犬一般，稍微給點好吃的，就對你搖尾乞憐。今夜，你看到神秘男子，好奇追了上去。明日，看到俊朗男子，是不是也追上去？”
蘇曦兒滿臉嚴肅，“灝王，您是天下間最俊美，最有地位的男子。如果奴婢真有這種癖好，早就該一心一意勾搭你，為什麽要對不知來曆的男子有興趣？”
“這次，馬屁拍錯了地方。”裴千灝雙眸微眯，森冷的光芒，直射蘇曦兒。
蘇曦兒雙手抬起，往他胸前重重推去，“奴婢觸犯規矩，溜出驛館，任憑灝王處置。”
裴千灝退離她，“這句話，本王聽了很多遍。如果真的狠狠懲罰你，你早已沒命。”
“所以，灝王麵冷心熱，心懷善意。”蘇曦兒立即順著接了下去。
就在這時，南昭京城縣令張大人帶著衙役走到茶樓大門，沒有朝裏麵看，而是躬身行禮，“京城縣令參見灝王。”
裴千灝重新坐在凳子上，一臉從容，好像早已料到縣令會來，“進來。”
張大人帶著幾個衙役進入茶樓，“灝王，仵作已查明，兩名衛家小姐被人殺害，被迫吸入一種藥粉，這種藥粉會讓人不能呼吸，最後窒息死亡。審過幾個夥計後，發現，隻有一人進入廂房，就是被灝王留在茶樓內的夥計。”
裴千灝擺手，“你去找就是，這事，不需要問本王。”
“灝王英明。”張大人再次躬身行禮，隨後吩咐手下，去茶樓後廚找掌櫃和夥計。
裴千灝不動聲色，輕輕敲著桌麵，“倒酒。”
蘇曦兒走上前，拿起酒壺，倒了一杯，“灝王，你在宮中已經喝了很多酒。不能再喝了。”說完，她就將酒壺放在另一邊的桌上。
不是擔心他，而是怕他醉酒，掖庭旁樹林，她不會忘記。那晚，他就是喝多了酒，誤入樹林，從而撞見了她。
“南昭酒和北瑉很不一樣，瓊漿玉露，帶著絲花香味。這茶樓中的酒，雖然酒勁大，但帶了桂花味。”裴千灝沒有說喝也沒說不喝，而是細細地品起酒來。
張大人以為裴千灝在和他說話，便恭敬地回道，“南昭有個縣，叫花縣。製酒的時候，都會放花蜜進去，花蜜全部從花縣運來。不說其他，天下間，南昭的酒肯定第一。”
裴千灝看向張大人，“這酒，的確天下第一。”
話音落下，去後廚找人的衙役跑了出來，麵露焦急，“大人，屬下找了一圈，沒有人。”
張大人眼睛一睜，隨即親自往後廚去，找完後廚找後院，一間間屋子找，仍是沒發現。
“看來，殺害衛家小姐的便是掌櫃和夥計了，畏罪潛逃，所有衙役，立即去追。”
吩咐完畢後，張大人轉身朝裴千灝行禮，“灝王，您慢用，下官前去捉拿罪人。”
裴千灝擺手，“辦案重要，你速去。”
張大人點頭，然後走出茶樓，所有衙役跟著走遠。
蘇曦兒知道，殺害衛家小姐的不可能是掌櫃和夥計，那為什麽兩人要逃走？
“陪本王喝酒。”裴千灝一邊說一邊揚手朝桌上的酒壺一點，“拿過來。”
蘇曦兒搖頭，“灝王，今夜，你不能再喝酒。”
“拿過來。”裴千灝冷然出聲，蘇曦兒毫無反應。
最後，裴千灝看了她一眼，起身要自己去拿酒壺。半道上，卻被蘇曦兒截去。
蘇曦兒將酒壺緊緊拿在手裏，“灝王，今夜你不許喝酒。”
誰知道他會不會醉，到時候做出意外的事，“倒黴”的就是她。
“你說不許就不許了？”裴千灝眯著眼睛看她，右手突然揚起，握住她拿酒壺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