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兩人對峙
蘇曦兒再次福身行禮，“奴婢參見灝王。”
“走到本王麵前來。”裴千灝冰冷氣勢消散，換上一副慵懶狀，眉眼舒展，漫不經心地看著她。
蘇曦兒滿臉恭敬，不急不緩地回道，“灝王身份高貴，奴婢不能接近，有什麽吩咐，能不能直接說？”
一句話換來裴千灝一聲輕笑，他神情依舊慵懶，“你接近本王的次數還少麽？不差這麽一次，你上前就是，本王不會罰你。”
每一次近距離接觸，都是他有意為之，她什麽時候主動接近過他？他那句話，說得好像她總是接近他，扒著他一樣。
蘇曦兒索性直視他，“奴婢不明白，灝王派吳侍衛將奴婢接來，有什麽用意？奴婢愚鈍，請灝王明說。”
“愚鈍？本王半點都看不出來你愚鈍。這次，為什麽讓你來，你猜不出？你在美人宮，過得可好？”
接連三個反問句，就是在告訴她，他的用意。與其在美人宮，不如直接到本王身邊來。
一來，毀掉太後計劃，二來……裴千灝就想看看她的反應。
“太後口諭下來，分派奴婢到美人宮，奴婢不能違抗太後。”
裴千灝揚手將青瓷茶盞拿起，遞給蘇曦兒，“這杯清茶，賞賜給你，上前來。”
慵懶狀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嚴肅。
蘇曦兒一步步走上前，低下頭來，雙手去接青瓷茶盞。
隻是，她的手還沒碰到茶盞，他的手就已放開。
砰啪一聲，青瓷茶盞碎了滿地。
如果換做其他奴婢，肯定馬上跪下，說著奴婢該死。而她，卻毫無表情，雙眼中的神色，讓他琢磨不清。
第一次，裴千灝覺得世間還有人讓他看不懂。而且，這個人，是個女人。
“將茶盞碎片撿起，這邊打掃幹淨。既然吩咐你來，定有用處。這打掃，幫本王洗衣服，端茶倒水，都由你來做。”
他是故意的，將她調來，就為了做這些……
“聽明白了？”裴千灝再次問道。
蘇曦兒點頭，“奴婢謹遵灝王旨意。”
如此，裴千灝才滿意，“做不好，本王就會罰你。”
說完，他沒有看她一眼，便走出了廳堂。
一直在廳堂外邊站著的吳陵看到裴千灝出來，立刻迎了上去，躬身行禮，“屬下參見灝王，不知何時離開枳縣？”
“明日啟程。”
吳陵立即恭敬地回是，隨後又問道，“王爺，蘇曦兒一開始不肯跟屬下來，屬下本想把她打暈帶來。可是，她突然又改變主意了。”
裴千灝雙眼閃過一抹興致，“她自願來的？”
“態度變得比翻書還快，突然之間，就同意了，立刻上了馬車。一路上，沒說話。餓了也不和屬下說，屬下就給了她三個白麵饅頭。”
裴千灝雙眸變得幽深起來，她機靈聰穎，有主見。這次自願來，難道她以前和南昭有關係？親人在南昭？
想到這裏，裴千灝立刻吩咐，“去查查蘇曦兒，沒進皇宮之前，在哪裏出生，父母是誰，親戚有哪些。”
吳陵愣住了，好端端的，查這些幹嘛？以前讓他查蘇曦兒以往在掖庭的日子。現在居然查起宮外的事了。
“王爺，這些內務府有記錄。如果沒有記錄到父母親戚，便無從查了。掖庭宮女，要麽各縣招人，自願而來。要麽無父無母，縣衙將這些女子登記在冊……”
吳陵還沒說完，就被裴千灝一記冷眼震住。
“以你的能力，會查不出？查不出來，就不用在灝王府當值。”話音落下，裴千灝就往前走去。
吳陵萬分糾結，他對自己的能力很自信，可是這階段，灝王總吩咐他做一些……難以啟齒的事。
又不是大人物，隻是個女子，還是一名宮女！他有什麽理由去查？對蘇曦兒，灝王究竟是什麽態度？
吳陵長長地歎了口氣，轉身往廳堂看去，這一看，他明白了！蘇曦兒惹禍了，青瓷茶盞碎一地，難怪灝王讓他去查她！
想到這裏，吳陵立刻進入廳堂，“蘇曦兒，你又惹灝王了？之前我和你說的一清二楚，你答應地好好的，怎麽又犯傻了？”
蘇曦兒抬頭笑道，“吳侍衛，奴婢第一次見你，你做事沉穩，不急不躁。怎麽這會大呼小叫，急躁起來？若灝王看到，恐怕要將你趕出去了吧？”
吳陵呼吸一窒，她在威脅他，她居然威脅……
“吳侍衛，你先出去吧，奴婢要將這裏打掃幹淨。若灝王不滿意，發怒，你身為近衛，不會有好果子吃。”
麵對蘇曦兒的笑臉，吳陵心中更加憋悶，他現在已經沒好果子吃了。
灝王吩咐他去查蘇曦兒入宮之前的事，蘇曦兒進宮早，沒入宮前，還是個小丫頭。
“蘇曦兒，你沒入宮之前，多大？還記得以前的事嗎？”
蘇曦兒手中動作一頓，為什麽要問這個？
“想不起來了嗎？家中父母，親人，一點都想不到了？”吳陵繼續追問。
蘇曦兒搖頭，“奴婢進掖庭後，發過高燒，以前的事，不記得了。吳侍衛，你快出去吧。”
“哎，你好好收拾。以後別惹怒灝王了，他是主子，他最大。惹灝王不悅，遭殃的不止你一個。”吳陵哀歎一聲，隨後走出廳堂。
他要快馬加鞭趕回北瑉皇宮，偷偷地去內務府，偷……宮女冊子。
總不能以灝王的名義去查蘇曦兒，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必須悄悄進行。
蘇曦兒將地上碎瓷片全部撿起放在一邊，隨後拿起掛在一邊的布，將茶漬擦洗幹淨。
就在這時，一個紮著雙丫髻，穿著鵝黃色長裙的女子出現，她的眼睛瞪得滴溜溜圓。
“你是誰？我從未見過你。”
蘇曦兒循聲看去，看到一個大概十二三歲的女子。
而女子看到蘇曦兒後，倒吸一口涼氣，縣衙裏出現一名美人！
“你是誰？你怎麽長得這麽好看？”女子滿臉好奇，如果她擁有這張容顏，灝王能否看她一眼？
“一名普通婢女而已，不用好奇。”蘇曦兒緩緩答道，隨後開始收拾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