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沒有人敢動你
“謝謝你。”蘇曦兒一邊道謝一邊將釵環遞給他，隨即往後退了一步，仔細地打量他。
他的皮膚很白，白的有些不正常，一雙狹長雙眼微微往上翹，裏麵沒有任何光澤，無波無瀾。這個人，到底是誰？突然出現，及時出手救了她，又問她要釵環。
“你是哪個宮的？”男人直接坐在一旁椅子上，視線往桌上晚膳上一掃。
“奴婢是掖庭的。”
“掖庭宮女，怎麽到這裏來了？”男人說話平緩，漫不經心。
“灝王在掖庭旁樹林內被一名宮女偷襲，正在追查此事。奴婢被懷疑了，和奴婢一起來的還有另外一個宮女，已經被殺害了。”
一番話引來男人一陣輕笑，“原來如此，堂堂攝政王，竟被女子偷襲，奇事。”
“你知道剛才的黑袍男人是誰嗎？”蘇曦兒抬頭看他，剛才他和黑袍男人對陣，從兩人表情看，應該是互相認識的。
“從來不知，皇宮裏有這號人物。”
男人的回答讓蘇曦兒失望，他也不知道黑袍男人是誰。
“還打算留在這裏？不怕前皇後的鬼魂嗎？”
蘇曦兒淡淡一笑，如果說鬼魂，她的身體早就沒了，寄居在這具身體裏的不就是一個魂魄嗎？不過，看這個男人的樣子，肯定和前皇後有關聯。她還是寧茹蘭的時候就聽聞北瑉前皇後生一子，排位第三。
難道眼前的男人是前皇後唯一的兒子？這臉這麽白，是不是有病？
“敢這樣盯著我的，你是第一個。怎麽，你不怕麽？”
蘇曦兒搖頭，“你救了我，我為什麽要怕你？”
“有趣。”男人說完後便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在廳堂內隨意走動，時不時用手去撫摸一下舊物。
在他走動的時候，蘇曦兒看到他腰間一塊掛墜，上麵寫了三個字，上麵是司徒，下麵是三。司徒是北瑉皇族姓氏，三是排行第三的意思。
這男人，就是前皇後的兒子！
年輕太後把持後宮，裴謝兩家掌控朝政。按照常理，皇子們都該被放逐地遠遠的。這個男人怎麽又會出現在皇宮？
“看在我救你的份上，拿塊布，把這裏的灰塵擦了。”
蘇曦兒點頭，三皇子思念母後了，她懂那番滋味。
“叫什麽名字？”
蘇曦兒手裏拿了塊布，一邊擦灰塵一邊回答，“奴婢叫蘇曦兒。”
“蘇曦兒，掖庭婢女……”他喃喃低語，而後看向窗外的月色。
外麵的風沒有剛才那麽大了，月色皎潔，特別寂靜。
“蘇曦兒，你無論在哪，隻要在皇宮，都隻有一個下場，死。你怕麽？”
麵對他突然的問話，她眼神呆滯了片刻。死，她怕嗎？她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隻是，相較於前世，她更加珍惜這一世。
“剛才，你和黑袍男子對視的時候，那雙眼裏的狠意，我不會看錯。隻是，這會，你又換上一副柔弱樣子。”男人繼續說道。
“奴婢當然怕死，那時候狠，是因為知道自己可能活不久了。人在瀕臨死亡的時候，總會有些不一樣。”蘇曦兒低下頭，緩緩說道。
“總會有些不一樣……”他的聲音越來越輕，最後神情悠遠起來，好像陷入回憶一樣。
“三皇子，奴婢擦完了。”
司徒立神情一變，“你怎麽知道我身份的？”
蘇曦兒往他腰間掛墜上一指，“上麵刻了字。”
這是父皇給他的掛墜，上麵的字是父皇親手所刻，那時候的父皇，很疼愛他，也寵愛母後。
“三皇子，您剛回宮不久，灝王特地設宴款待您，您怎麽跑這裏來了？”一道嬌柔女子傳來。
蘇曦兒一聽，這聲音……是荷盈！並且，剛才灝王離開，是因為宮中有宴席。
“沒有想到，太後和灝王感情越來越好了。灝王設宴，太後眼前的大宮女前來告知。”司徒立話語輕淡，荷盈臉色卻是變了。
“太後和灝王是兄妹，感情當然不是旁人能比的了。三皇子，還是快隨奴婢去，灝王等急了可不好。”
司徒立擺手，“不急，本皇子還有事沒有處理完。”
說完，他身子一轉，看向蘇曦兒，“你現在就回掖庭，今後，隻要我在皇宮，就不會有人動你。”
蘇曦兒疑惑，為什麽他要幫她？
“不要謝我，你我是同路人而已。”話語一落，他就朝外走去。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蘇曦兒更加疑惑。什麽意思，他和她怎麽會是同路人？他到底指的是哪一方麵？
蘇曦兒看到他對荷盈說了些話，之後荷盈就朝她看來，眼神裏溢滿深意，最後，兩人離去。
她現在可以回掖庭了？三皇子的權勢可以和灝王相比了麽？
“掖庭來的宮女，事情已經查清，你可以走了。”之前來送晚膳的宮女出現在門口，大聲地朝她說道。
蘇曦兒也沒有多想三皇子和灝王的事，直接走了出去。
宮女走在前麵，將她一路帶回掖庭。
“給你的晚膳，你不吃，等著回掖庭吃你的臭饅頭？”宮女將她送到掖庭宮門前，輕蔑地看了她一眼，話語裏盡是不屑。
“勞煩你送我回掖庭了，趙嬤嬤最喜歡款待人，不如你跟著我進去？”蘇曦兒雙眼含笑，語氣溫柔。
“呸，我才不去。我可是聽命於吳侍衛的！”說到吳侍衛，這名宮女滿臉春色。
蘇曦兒看著她這幅模樣，隻覺得她太稚嫩。皇宮裏，最忌諱的就是把幕後主子供出來。這個宮女，就是個存著那點心思，嘴巴帶喇叭的。
“蘇曦兒！”有幾個掖庭宮女恰巧端著木盆走過，看到站在宮門口的蘇曦兒，嘴巴不禁張大。
她回來了，木桃卻沒有回來，難道偷襲灝王的是木桃？
“一幫粗野婢女。”
所有人都聽到了這句話，視線全部移轉到蘇曦兒旁邊的宮女身上，這個宮女穿著一身青色宮裙，到底是誰？居然直接罵了出來，雖然她們是掖庭婢女，但這個青衣女子也是宮女而已！
蘇曦兒笑著回道，“她是吳侍衛手下的。”
淡淡的解釋卻是將掖庭幾個宮女嚇到，“難道，她是青姑娘？”
蘇曦兒看到她們的表情，那神色比見到禾香玉還要恭敬，這女子不是一般宮女？和荷盈一樣有稱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