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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鼎湖之戰

  刑淵目光投向氣機境界不斷攀升的趙弦。“竟然在此破境”,因趙弦破境地靈氣狂亂,冰封的湖麵被其摧枯拉朽般破開無數裂痕,最後冰層轟然破碎。


  而堂庭雲府祠堂內一柄青色名劍,鳴聲不絕,劍身震動,赫然飛出,破空而去,在空上留下一道白色劃痕。


  祠堂看護大驚急忙奪門稟報,雲瑤在園中給魚投食亦是看見,拋了魚食轉身匆匆去找雲毅。


  雲毅與雲清一直未離開正殿,示意看護退下。雲瑤急步進來,“父親,青霜劍怎麽突然飛走了?”


  雲清起身拉著她坐下,“沒事,名劍有靈生了感應自然遁空而去。”


  “青霜劍可是咱家寶貝,弦哥哥幾乎不讓人碰,三哥都不敢拿來耍,這麽多年不曾見過這般異樣。”雲瑤雖未出世但也是個聰慧機敏的孩子。


  她忽然轉頭,看著自己沉默不言的父親,又明眸有神的看著雲清。“二哥,你告訴我是不是三哥出了什麽事?”


  雲清舉起案上涼茶,咀了一口,掩藏神色。道:“你風哥哥能出什麽事,朝雲境內,廟堂之中,誰敢動我堂庭雲府。”雲清神情微寒。


  可他掩飾再如何衣無縫,終被雲瑤的直覺所破。“二哥,你別再瞞我了,青霜劍出必然有事。”.……

  世人皆知龍陽弓趙弦,力破千甲;卻不知他最擅長的其實是劍,再準確的是青霜劍,乃溫筠兒當年所授。


  青霜劍,玄遊太清而來。趙弦飛身握劍與刑淵舉目對視。今日他“青霜在手,神道自成”。


  “想不到,趙都尉竟然也通劍道。隻是這青霜劍在你手中,比那溫筠兒如何?我倒是期待……”刑淵打量開口。


  “你當年被青霜劍三劍斬得屁滾尿流,忘了?我自認不及溫姨,但也絕不會埋沒了青霜。”趙弦道。


  趙弦重提舊事,刑淵老臉通紅。當年自己半步神道,意氣飛揚,遊曆四洲,卻敗於青霜劍溫筠兒。雖勝敗常事,不值一提;但是對方僅出三劍,力挫了他。自此這件事情多年他都耿耿於懷,視為恥辱。現下趙弦揭開,自然憤懣不已。


  他眼中殺意陡增,右手擎空,風嚎於穹,一支巨大冰矛緩緩成於手中。“我今日要將你挫骨揚灰。”刑淵怒不可竭。手中冰矛長拋,弧線凝霜,猛射趙弦。


  冰矛逼近,趙弦眼神剛毅,青霜劍出,直麵其矛避也不避。冰矛勢若奔雷。趙弦劍鎖長矛,劍光疊疊重重。刑淵射出的巨大冰矛,層層碎解,被青霜劍氣削的分毫不剩。


  趙弦順勢而起,長劍貫空。“也吃我一劍吧!”青霜劍意灑出,不拘束,地不羈,一覽人間山河樣。鼎湖之上,漫漫劍光耀長空,方圓千裏人仰頭。


  離這裏最近的幾處郡府,甚至較遠的堂庭,無數人舉目望去。雲府此刻的三人自然不可能不知,三人站在殿門舉目望去,臉上神色擔憂。


  “來人,備馬我要出城。”雲瑤急喊道。雲清忙阻攔,“妹……你出城能做什麽?聽哥的話待在家裏。”雲清心中亦是悶悶。


  “那難道就看著弦哥哥跟三哥死在路上不成?”雲瑤頂好的脾氣性子,此刻也怒容滿麵。忽然,上前一把扯住雲毅的衣服。“爹,為什麽不派兵去迎。”


  雲毅看著自己的女兒,“沒用的。刑淵是辛氏國第一高手,眼下能調動的兵力奈何不了他。”


  雲瑤一下失了魂,眼神狠狠的看著自己的父親。突然苦笑道:“堂堂朝雲國上國柱,擁兵百萬,掌下軍機,眼見自己親子命懸一線,卻無兵可調。可笑.……”雲毅一言不發,女兒無盡的指責如同重鞭抽打自己。


  雲清出聲相勸,雲瑤當下怒火中燒哪裏聽的進去。雲毅道:“若風兒與弦兒身死,我定會討個公道。”


  “哈哈哈,公道?人都死了要公道何用?即便他辛氏國舉國償命,能換我兩位哥哥複生?你到底調不調兵?”忽然雲瑤拔出雲毅腰間破山劍,向頸一橫。


  雲清與雲毅大驚,護衛聽得劍響急忙閃出。“瑤兒,放下劍!聽哥的話,別做傻事.……”雲清眼中急憂。雲毅突然怔住,呆住。護衛齊聲喚道:“姐,你可別做傻事,快快放下劍。”


  “你若不調兵,今日我便斷頸死在你麵前。你的三位夫人皆是以身報國,加上雲家六代的鮮血還不夠嗎?姨的對:‘雲毅你就是個懦夫,懦夫’。”這一字字如尖刀剜心,疼得雲毅不出話來。


  雲清在一側聚精會神,雙拳用力緊攥,生怕自己妹做傻事。


  忽然一顆石子集中雲瑤,頓時暈厥過去。雲毅連忙接住將她抱起,滿眼心疼的看著自己的女人。


  “如今辛氏國邊戍守將何人。”雲毅問道。


  雲清出聲:“刑淵的子侄,刑丙惲。”


  “殺了。”雲毅出聲,抱著雲瑤離開。


  …………


  鼎湖之上,趙弦與刑淵的戰鬥如火如荼。雲風重傷靠在遠遠地山石旁,催動真元修複受損筋脈。高空之上,不斷相互出手的二人,激得勁浪滾滾,吹的他亂發飛揚。


  刑淵腿引風雷,身側化兩隻猛虎,直擊趙弦。“你很強,今日殺你二人也算為我辛氏國除去兩個勁敵。”


  趙弦劍搗風雨,洪元長流,乾坤短定,以作抵擋。“我過,要殺他,你先死。”他整個人被擊得倒飛出去,左肩傷口鮮血染紅了一大片。


  “真是想不到,你竟然會如此護這堂庭貴公子。你是溫筠兒的弟子?”刑淵道。


  趙弦已經消除退勢,定住身影,看也不看身上猩紅一片的傷痕。“你廢話真是多。若上將軍隻有這些本事,今日必死無疑。”


  萬物複蘇的季節,趙弦提劍緩緩起身,凝眸深望。鼎湖之中,一道血腥薄衣,橫劍直立。此刻他渾身蘊涵著無窮的劍意與殺心,九竅、五髒,四肢,氣行體中。整個人氣勢恢弘,戰意昂揚,整個湖麵沸騰急湧。


  刑淵微眯著眼,“要拚命了嗎?”。他突然高聲道:“神道亦分強弱,你何必罔顧自己性命?”


  “不必多,從你踏入朝雲國境那一刻起,我便注定要殺你。”趙弦渾身氣勢不停。


  “他對你而言真有這般重要,要你拿命來護。”刑淵開口。


  “人間裂痕斑斑,她是那道唯一照進來的光。”趙弦了一句讓刑淵錯愕的話。


  當年溫筠兒牽著一個髒兮兮的孩,大搖大擺的進了堂庭。教他讀書識字,甚至他見她園中舞劍吵著要學,她也耐心親授。後來,那人間無數佳話的青霜劍主死了,死在了少年趙弦的懷裏。他再也沒有練過劍,即便沙場對敵也是勁弓相迎。


  因為在他心中劍是回憶亦是最強手段。溫姨的劍世上無人能攖其鋒。


  “來吧!”趙弦大喝。鼎湖上空,密密麻麻的長劍懸空,每一柄都鋒利無比,遮蔽日,皆是他滔劍意所成。


  刑淵深吸了口氣。“問……想不到溫筠兒對你傾囊相授。既然你執迷不悟,那便來吧。”


  刑淵,引元移山,鼎湖兩側為耳的高山生生被他拔出,飛撞向趙弦。


  遮蔽日的懸空長劍,宛若劍雨無休止的落下,每一柄長劍上附著白色火焰。不斷的衝擊著刑淵砸來的兩座高山,大山不斷的被劍雨湮滅,飛石亂濺,聲如驚雷。


  刑淵又竦身入雲,凝氣化鼎,鼎成時紫雷滋滋,晴空震蕩,不停一刻翱翔而出,衝漫劍雨而去。一入劍雨如同鯨墮深海,潛海行江。


  無盡劍雨擊中刑淵的化身大鼎。無數劍意長劍崩碎,鼎身被劃的痕深印明。


  刑淵的錦袍破碎,身體道道血痕觸目驚心。趙弦亦是長發散亂,血嘴咽紅。


  趙弦此刻見刑淵擋下問,一聲長吼:“啊~”將青霜劍猛然拋向九霄,一把扯去血衫。


  遠處雲風瞧見這一幕,不顧周身骨痛,驟然起身,大喊:“不要……”。聲急音竭,長嘶狂吼。


  趙弦拋出青霜劍那一刻,他便知道對方想要做什麽。趙弦隻是輕輕地回頭,衝他溫柔一笑。轉頭飛身而去,同化為劍。


  刑淵驚悸,“瘋子,真是個瘋子,居然以身祭劍……”無奈長劍已經襲來,破山穿海,威勢難擋。刑淵暴起一身修為,顧不得身上傷痕累累,全力抵擋。


  “我過,我是來殺你的,即便死也要殺你,同為神道同歸於盡,不算恥辱。”趙弦麵目猙獰道。


  趙弦神入青霜劍,一寸寸的破開刑淵霸道防禦,緩緩刺入他胸膛,鮮血開始因為血肉的分離開始湧出來。


  “上將軍,感受到了嗎?死亡的味道……”趙弦開口。


  刑淵瞳孔大張,驚懼不已,渾身真元不斷狂湧。


  無論刑淵如何拚命抵擋,都無濟於事。他低估了趙弦的實力,低估了趙弦的赴死決心,低估了這獻身一劍。最終,青霜劍破開胸膛,刑淵雙手癱軟,頭顱下垂,真元消散。


  辛氏國第一高手亦是上將軍的刑淵隕落了。


  趙弦渾身是血,拖著青霜劍步履蹣跚,一步一步走向雲風。雲風長淚滿滿,拖著劇痛身軀爬向趙弦。


  趙弦在他身前停下,長劍插地撐著身子。趙弦看著他還是那樣溫柔。“好了!不要哭了。”


  “誰讓你來的……我讓你不要來……我不想你死……我不想你死……你個混蛋。”雲風情緒激烈悲慟,整個人開始抽搐。


  趙弦已經沒有力氣,仍然將雲風扶坐起來。用額頭抵著他的額頭,同時候一般。“我親愛的弟弟……今後縱然單槍匹馬,不必畏懼,滿星辰,與你同在,一往無前。我會一直……一直……守護著你。”他的聲音微弱,斷斷續續,但每一個字都很清楚。


  這句話後他再沒了聲音……


  雲風抱著他,衝著蒼穹嘶聲大吼,哭得啞聲力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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