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5章 含沙射影,陰陽怪氣
蘇相思糾結之下還是開了口。
“姐,姐夫要回英國了嗎?”
蘇晚似乎所有的心思都在桌子上那些食物上,針對蘇相思的問題也回答的不甚在心。
“誰知道,他回去不回去跟我有什麽關係。”
蘇相思:“……”
“姐,你是不是在生氣啊?”
“生氣什麽?”
“姐夫是不是都沒聽告訴你,他快要回去英國的事情啊?”
蘇晚本能的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可是問這個的是蘇相思,她又覺得避而不答不是合適的。
所以在思忖之下她丟了一句:“大概在他的心裏,這件事情跟我沒有任何關係,所以也就沒有說的必要。”
“姐夫應該不會這麽想吧。”
話題一直圍繞厲澤堯,蘇晚心裏突然沒來由的煩躁。
“我們為什麽要聊這個?是飯不好吃,還是飲料不好喝?要聊這樣沒有意義的話題。”
蘇相思:“……”
這是沒有意義的話題嗎?
可是她怎麽覺得這個是非常重要的話題。
期間,蘇相思沒有再開口。
蘇晚明顯不喜歡聊這個。
“對了,葉新寧姐姐在交接上怎麽樣?”
“挺好的,不用擔心,她的能力,完全掌握也不過是幾天的事情。”
蘇相思笑著道:“姐姐你跟葉新寧姐姐是怎麽認識的啊?”
蘇晚停下了手上的動作,視線落在蘇相思身上:“你好奇啊?”
“嗯,就是覺得姐姐跟葉新寧姐姐都是特別優秀的人,這樣兩個優秀的人,是怎麽認識的。”
蘇晚被蘇相思的話將回憶拉到早些年的時候。
她想到了那個時候她第一次見到葉新寧。
其實她跟葉新寧雖然是校友,但她們第一次見卻不是在學校。
那是在一個海邊,那時候的她還在跟宋樂言在一起,那是他們吵架後,她無聊去海邊散步。
也就是在那裏,她見到了葉新寧。
大美女,赤著腳走在海灘上,手裏拿著一杯飲料,卻從頭到尾都不喝一口。
蘇晚也不知道自己那個時候怎麽想的,竟然主動的上前搭訕。
“嘿,你那飲料很難喝嗎?”
她聲線輕慢,帶著一絲慣常的慵懶。
葉新寧隻是淡淡的掃了她一眼,似乎根本沒有要跟她說話的打算。
她也不氣餒,這次直接朝著人走了過去。
“如果你覺得不好喝,可以給我喝,正好我出來的急,沒有帶錢。”
葉新寧一臉狐疑的看著她。
直到後來她才知道,當時她身上隨便的一個耳機都可以換得一杯飲料喝,葉新寧覺得她腦子有問題。
當然了,當下她並沒有覺得她那搭訕的有什麽問題。
葉新寧最後還是把手裏那杯沒有喝的飲料給了她,可卻從始至終都沒有說一句話。
現在想起來,蘇晚覺得自己那時候心裏的想法有些對不起葉新寧。
葉新寧一直不說話,她心裏不免有了其他的想法。
這麽好看的一個人,可惜了,是個不會說話的……
蘇相思聽著蘇晚說這些,隻覺得驚訝。
“原來是這樣啊,我還以為姐跟葉新寧姐姐是在學校裏認識的。”
蘇晚:“你這樣想也沒有什麽不對的,畢竟那個時候我們在一個學校,說起來,後來我知道她是法律係那個大名鼎鼎的天才學霸的時候,還是有些驚訝,沒有想到,這個世界可以這麽小。”
蘇相思噙著笑靜靜的道:“其實姐姐不需要感慨葉新寧姐姐的厲害,在我們所有人的心裏也是覺得姐姐特別厲害的。”
蘇晚抬眸,漫不經心的視線落在蘇相思身上,聲音淡淡的。
“你啊,這麽多年了,一直都喜歡說我喜歡聽的話。”
蘇相思笑嗬嗬的。
“誰讓你是我的姐姐呢。”
……
蘇晚晚上到家的時候,於琛也在,他跟厲澤堯似乎是在聊什麽時候,她進來,兩人的話題停下,於琛客氣的打招呼。
“太太回來了。”
蘇晚極淡的應了聲。
“於琛來了。”
“嗯。”
“吃飯了嗎?”
於琛對於她的問候有些受寵若驚。
“吃了,謝謝太太的關心。”
蘇晚點頭:“客氣了。”
話落,她微微頷首,邁開腳步,準備上樓。
從頭到尾都沒有要搭理厲澤堯的打算。
“站住。”
低沉的嗓音自耳邊響起,似乎還帶著一絲不悅。
蘇晚腳下步伐頓了一秒。
片刻,她回過頭來,目光落在厲澤堯身上,明顯在笑:“怎麽了,厲教授是有什麽要吩咐的嗎?”
“怎麽這麽晚才回來?”男人問。
“跟我妹妹一起吃了頓飯,送我妹妹回去。就這原因,厲教授還有什麽想要問的嗎?”
厲澤堯眯著眼,麵色透著顯然的不悅。
蘇晚繼續開口:“我這人吧,一向都是有什麽說什麽,如果不是必要都不會進行隱瞞,不像別人一樣。”
她一番話說的含沙射影。
厲澤堯不是傻子,怎麽聽不出來她這是話裏有話。
“你想要說什麽直說,不要這樣諷刺來諷刺去的。”
蘇晚冷哼一聲。
這次直接一句話都不說,直接邁步就上樓了。
樓下,於琛看著厲澤堯陰沉沉的臉色,緊張地不敢說話。
這太太是怎麽了,怎麽好好地脾氣大成這個樣子呢?
“於琛。”
“啊。”於琛反應慢一拍,後連忙道:“先生您說。”
“女人的情緒都是這樣的反複無常,沒有任何的道理嗎?”
於琛:“……”
這個問題要怎麽回答才不出錯?
他覺得怎麽回答都不好,而且他好像根本就不了解女兒啊。
先生說的那明顯就是太太啊。
“或許是什麽地方不如意了?”斟酌再三,於琛試探的說了這麽一句。
卻不想,就是這麽簡單地一句話,卻讓厲澤堯在下一瞬間就抬高了音量。
“她有什麽不如意的,這段時間我基本上都是順著她的意思,我甚至還考慮到她不喜歡我媽不勉強她去送人了,她還有什麽理由甩這樣的臉色?”
於琛:“……”
“女人的思想,或許是比較容易在一些小事情上糾結,或許先生你可以往其他方麵想想。”
於琛說著,自己都感慨自己能夠有這麽明智的提議。
畢竟啊,這可以說是他遇到的大問題之一了。
一個回答不慎,就是各種惹得厲澤堯不高興啊。
厲澤堯沒有說話。
顯然的是把於琛的話聽進去了。
於琛也知道這個時候最明智的選擇就是立刻離開。
“時間不早了,先生早點上樓休息吧。”
於琛說完這話,就聽到厲澤堯淡淡的說了一聲:“嗯。”
他走後,溫暖從廚房裏走了出來。
“先生,這個是給太太準備的糕點,她最近比較喜歡這些小玩意,你帶上去給太太。”
厲澤堯看了溫暖手上的東西,應了一聲。
隨後想到什麽他又問:“你今天跟太太說過什麽嗎?”
溫暖意外厲澤堯會突然問起來。
她認真的想了想:“早上太太出門的時候問到了輕雪小姐。”
“你跟她說了?”
溫暖如實回答:“太太說她隻是隨意的問問,我沒有必要緊張,於是也就多說了那麽幾句。”
厲澤堯眸色深沉。
所以她這是因為淩輕雪才這副態度的嗎?
可之前在電話裏的交談還是正常的,怎麽回來就變成這樣了?
厲澤堯百思不得其解,也是第一句覺得,女人的心思是那麽的難猜。
“好了,給我吧。”
他接過溫暖手裏的糕點,沒有再多說什麽。
樓上,蘇晚剛洗完澡出來就看到了在臥室沙發上坐著的厲澤堯。
她淡淡的瞥了一眼就收回視線,整個人的狀態跟沒有看到厲澤堯是一樣的。
可這一次,她走了沒有幾步,突然被厲澤堯一把攥住手。
“蘇晚。”
她頭發濕漉漉的,低下頭看了一眼被厲澤堯握住的手。
“有事?”
厲澤堯最煩的就是她這樣說話的態度,情緒一下子也不好了起來。
“你做出這副樣子,是想讓我怎麽?”
蘇晚情緒本來還不是很大的,在聽到厲澤堯的這句話後,一下子就無法控製了。
她一下甩開厲澤堯的手:“我想讓你怎麽?厲教授這話說的嚴重了,我能夠讓厲教授怎麽?左右都是無足輕重的人,就算怎麽得,也撼動不了厲教授的心。”
厲澤堯凝著她。
一向淡然的雙眸在此刻多了一些冷然。
她似乎是真的很生氣了,說出來的話都是一些氣話。
厲澤堯在許久的沉默後還是率先的軟了下來。
“晚晚。”
他這麽叫著她。
蘇晚這次理都沒有理會,頭發也不吹了,直接走到床上坐下。
還被毛巾包裹住的頭發就那麽任其放著。
厲澤堯皺眉走過去,試圖將人從被子裏麵撈出來。
這樣濕著頭發睡覺,不生病才是怪了。
蘇晚根本沒有要理會厲澤堯的打算,他伸過去的手也被蘇晚打了回來。
“我到底是什麽地方惹到你了,你至於這樣?蘇晚,難道沒有人告訴你,在判刑之前都會有一個辯訴的機會嗎?”
蘇晚心裏是真的不想理會厲澤堯了,可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裝做無辜樣子,她是真的忍不住了。
她重重的掀開被子,坐在床上,看著厲澤堯。
“怎麽滴,怎麽滴,厲教授現在做這些是做個誰看呢,我對厲教授來說不是無足輕重,可有可無嗎?厲教授都準備回英國了都不告訴我,是不是就等著離開那一天,一紙離婚協議書丟到我的麵前呢?”
她譏誚的話語不管不顧,就是一股腦的說了。
本來還隻是生氣,可是這些話說出來,蘇晚莫名的覺得有些悲傷。
就像是心裏空落落的,什麽都沒有了一般。
而在她這話出口後,厲澤堯整個人,從表情到動作都頓住了。
許久,他低聲開口:“誰跟你說我要回英國了?”
“怎麽,厲教授是還要去找那人的麻煩嗎?”
厲澤堯:“……”
他認真的想了想跟蘇晚有關係的他的身邊人,其實很好排查就知道了。
“是沈聽告訴你的?”
蘇晚冷哼一聲,有些難受,頭開始有些疼。
那邊厲澤堯看著她,視線停頓許久,他終於開了口,伴隨著一聲歎息。
“就是因為這個,你就生氣了?覺得我不告訴你就是想要跟你離婚,所以才這樣隱瞞?”
蘇晚一句話都不說。
厲澤堯歎息聲。
“真的不知道你這腦子裏都是些什麽,每天工作那麽忙了,還能自顧自的腦補這麽多東西。”
蘇晚還沒有反應過來厲澤堯這話是什麽意思。
男人已經轉身朝著那邊走去。
“頭不疼?還準備不吹頭發就睡覺?”
蘇晚看著眼前的男人,男人手裏拿著吹風機。
她覺得她現在的腦子有些不靈光。
在厲澤堯打開吹風機要幫她吹頭發的前一秒,她抬手。
“停停停,現在是個什麽情況,厲澤堯,你給我好好地解釋解釋。”
厲澤堯眸色沒有發生什麽變化。
“解釋?我剛才還沒有說明白嗎?”
蘇晚:“你剛才說什麽了?”
“……”
“我真的懷疑,你這腦子,能不能管理好蘇氏集團?”
蘇晚:“……”
“你這是人身攻擊嗎?我的能夠整個蘇氏集團,甚至是爺爺都沒有懷疑,你這樣說話,是不是輕看我了?”
男人不說話,手上已經打開了吹風機。
聲音響的不行,蘇晚皺眉。
覺得話都還沒有聊完呢,怎麽就開始吹起頭發來了。
蘇晚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那邊的人說。
“你是我妻子,自然是我到哪裏你到哪裏,你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以後不要再有。”
厲澤堯的聲音伴隨著吹風機的聲音。
但是蘇晚清清楚楚的聽了他說的話。
她表情愣愣的,看著厲澤堯,目光一瞬不瞬。
興許是注意到她的目光,厲澤堯低下頭來與她平靜的對視。
好一會,誰都沒有說話。
這樣的沉默就一直持續到了頭發吹幹。
蘇晚攔著轉身要去放吹風機的厲澤堯。
“你剛才的話是什麽意思?”
男人看著她:“我說的還不夠明白嗎?”
蘇晚咬著唇,也不知道自己這麽執著是為了從厲澤堯嘴巴裏聽到什麽。
“我覺得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