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我有些累,想睡一會
如此惡毒的話倒也沒有讓向挽歌的表情有什麽變化,她視線落在手上的手術刀上,語氣平靜。
“不重要了,人們不都說要活在當下,不要糾結過去的嗎,我現如今便是這樣。”
秦夫人不說話,一雙染滿怒意的眸子死死的盯著她。
向挽歌也不回避,她抬起頭。
看著秦夫人:“我們的恩怨,到今天,也就結束了。”
……
蘇澤聽到房間裏麵有慘叫聲傳來,第一時間打開門走進去。
卻被麵前的一幕給驚到了。
傅承勳很快上來,大步走到向挽歌的身邊。
“怎麽樣,你沒事吧?”
此刻的向挽歌,手裏依舊拿著手術刀,表情平靜沒有波瀾。
聽到傅承勳的話,她先是將手上的手術刀拿低一些,方才抬起頭,淡笑著回:“我能有什麽事。”
傅承勳放在她手上的手一刻都不曾鬆開。
聽到這話,臉上擔心的表情才慢慢地放鬆下來:“沒事就好。”
向挽歌突然抬起手,放在自己的頭上:“我有點累了,我們回去吧。”
傅承勳看落空的手,心裏莫名有一種壓抑感。
他沒有多問其它的,聲線溫和:“好。”
向挽歌嗯了聲,邁步朝著外麵走去。
傅承勳陪在她身邊,隻在越過蘇澤的瞬間,說了一句:“處理好。”
蘇澤應下,目送著向挽歌跟傅承勳一起離開。
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在眼前,他才收回視線看著早就疼得齜牙咧嘴的秦夫人。
就在前麵不久,向挽歌拿著手裏的手術刀,一點一點,巧妙而又殘忍的挑斷了秦夫人雙手的手筋。
看著秦夫人雙手虛弱的耷拉在兩邊,蘇澤第一時間不是去想秦夫人是什麽感受,也不是去想向挽歌是什麽感受,他第一個想到的是傅承勳。
挑斷手筋,情緒不受任何波瀾,還能如此淡定的說出自己累了。
那個人是向挽歌,九死一生,移植心髒之後一直表現平靜的向挽歌。
傅總也看到這一幕了,他在想傅總那一刻心裏在想什麽呢。
見到這樣的向挽歌,是心驚,還是心痛,亦或是滿滿的悵然。
……
在回去的路上,向挽歌視線一直落在窗外,在她的不遠處,是傅承勳拿紙巾包裹起來的手術刀。
她目光看似空洞,實則蘊含著無數的情緒。
沉默,無止境的沉默圍繞在整個車廂。
不知道過了多久,向挽歌最後還是開了口。
“你沒有什麽想要問問我的嗎?”
她聲音有些沙啞,但卻出奇的淡然。
傅承勳視線一直落在她的身上:“你希望我問什麽嗎?”
“看到那一幕,你就沒有什麽想要問的嗎?”
他笑,平素冷峻的臉上在這一刻滿滿的都是柔情:“隻要是你想要做的,我都不會說什麽。”
向挽歌身體微僵,在半秒的緘默之後,她轉過身看著他:“你覺得我做的過分嗎?”
“不過分。”怎麽會過分呢,秦夫人設計了她,毀了她右手,讓她在監獄裏麵承受了那麽多的痛苦,她隻不過是挑斷秦夫人的手筋,不算什麽。
她眸色染了幾分悵然:“是嗎?可是那一幕,似乎有些太過血腥。”
傅承勳伸出手,將她攬入與懷裏,再開口,聲音沉穩有力:“不會。”
她似是低低的笑了:“對她,你接下來準備怎麽做?”
“你想我如何?”
她頓了一秒,笑意更加明顯:“我要的我已經討回了,至於她也好,何明也好,你處理就好不必問我。”
他低下頭,深邃的雙眸落在她的臉上。
“好。”
她應了聲:“我有些累,想睡一會,到了叫我。”
傅承勳還未說話,她卻已經閉上眼睛,不想再說話的樣子。
他看著她,最後,還是緘默著收緊了環著她的手。
……
別墅。
向挽歌再次醒過來,已是在床上了。
臥室裏麵沒有人,也該是沒有人的,這裏是主臥,每一個角落都有著傅承勳遺留下來的氣息,但是現在住在這個臥室的卻隻有她一個人了。
昨天晚上傅承勳沒有來這個臥室,他說,她剛做完手術,兩個人住在一起,他怕他動作太大不小心傷到她。
對於他提出來的分房睡她自然喜聞樂見,沒有多說。
掀開被子下床,穿上放在一旁的大衣,她邁步走到陽台上。
傅承勳推開門來到臥室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她一個人站在原地,沒有什麽動作。
在醫院裏的時候,她就有過很多像現在這樣,靜靜地坐或站在某一處,一站便是許久。
他有的時候也在猜,她一個人站著的時候在想的都是什麽呢,再或者說,她那一刻,想到的人和事裏麵有沒有他。
可是時間久了,他慢慢的也沒有那些想法了,或許是覺得沒有意思,也或許是覺得,無論她想的是什麽,隻要她還在他的身邊便是好的。
他邁開步子走到她身邊,剛想開口問她在看什麽,視線往下移,卻注意到她沒有穿鞋。
他麵色瞬間變得嚴肅了起來。
“怎麽沒有穿鞋?”
他的聲音拉回了她的思緒。
她微轉目光,落在他身上:“什麽時候進來的?”
他沒有回答,彎下腰,將她整個人都抱了起來。
“天氣這麽涼,你身體底子又不好,不穿鞋的習慣得好好的改改了。”
向挽歌下意識的抿唇。
傅承勳將她放到床上,找來拖鞋。
向挽歌看著他的動作,看似平淡的麵容,眸中卻又數不清的的情緒。
“穿好了。”
傅承勳的聲線很溫柔,那溫柔,像是一種有著某種感知的生物,慢慢地滲入到她的四肢百骸。
她下意識地將目光移開,聲音有些急促。
“我沒事,你不需要這樣,我不習慣。”
他手懸在半空,頓了許久,他收回手。
“不習慣慢慢地也就習慣了,未來的日子還那麽長,我們還有著無數個可以磨合的日子。”
向挽歌全身僵住,她垂下眸看他。
他還是蓄滿溫柔的雙眼,深邃,但卻又溫情滿滿。
似乎,他們之間,是一對無比恩愛的夫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