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事關之人,他也絕非完全理直氣壯
傅承勳沉默一秒:“讓人上來。”
蘇澤點點頭。
十分鍾後,辦公室裏來了一個女人。
衣著很普通,甚至還有些襤褸。
“傅總,就是這個人。”
傅承勳已經從落地窗前來到了辦公桌後坐下。
聽到蘇澤的話,他慢慢地抬頭,幽冷的視線落在麵前的中年女人身上。
打量了許久,他才開口,聲音冷峻,不含一絲溫度。
“你是跟向挽歌在過一個監獄的人?”
女人戰戰栗栗的點頭:“嗯,是。”
“當年,向挽歌右手被毀的時候,你在現場?”
“我在。”
“你在。”
感受到男人聲音一點一點冷了下來,女人連忙跪下。
聲音也更加的顫抖。
“我在,但是傅先生,我沒有參與,我隻是在一邊看著。我真的沒有參與,傅先生,請你相信我。”
蘇澤適時開口:“她的確沒有動手,隻是剛好目睹了那個場麵。”
傅承勳手有規律的在桌子上敲打,發出規律的聲響,卻無端的讓人的心情,有些沉重,惶恐。
不知道過了多久,男人終於開口,聲音一如既往的冷不含一絲溫度。
“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好好好,我什麽都說。”
女人一邊忐忑的回,一邊說。
“那是向小姐剛進入監獄的第一天。那天傍晚,我們聽說,監獄裏會來一個女人,那個女人,是傅氏集團總裁的妻子,向家大小姐。我對這些事情,一般都不是很上心。但向小姐剛入獄的第一個晚上,她的右手就被一群獄友毀了。而在白天的時候,我卻無意的聽到了一些這些獄友的對話。”
“什麽對話?”
女人回憶著那天的事情:“具體的內容我也記不太清了,但是依稀記得幾句話。”
“說。”
“那些人說‘這件事情一定要做好,一定要讓她的右手徹底廢了。’‘安排的人說了,必須要讓向挽歌覺得,我們是傅先生指使的。’”
男人敲打桌麵的手瞬間頓住。
他從的椅子上站起來,大步走到女人的麵前,二話不說,直接掐住女人的脖子:“什麽人安排的?”
女人被傅承勳掐住脖子,又被他身上散發出來陰森氣息給嚇到了。
一張蒼白的臉上滿是驚恐。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那些人沒有說。她們至始至終都沒有提到過到底是什麽人安排的。我聽到的,也就是我剛才聽到的那幾句話。”
“真的?”男人手上的力道越來越重,女人連說話都變得十分艱難。
“傅……先生,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說謊。”
眼看著女人就要窒息,傅承勳大手一揮,鬆開了女人。
得到自由的中年女人大口大口的呼吸空氣,劫後餘生的感覺讓女人久久不能回神。
蘇澤站在一邊,視線落在放開女人之後,就背過身的傅承勳。
想了想,還是提醒。
“傅先生,她怎麽說都是目擊者,你有沒有什麽還想要問問她的?”
那箱久久沒有回應,就在蘇澤準備帶著中年女人離開的時候,男人突然開口。
“那些人都是怎麽跟她說的?”
中年女人看著傅承勳,連忙將那天,那些女人對向挽歌做的事情,說的話再跟傅承勳說了一遍。
畢竟,被毀了右手的人是向家大小姐,是江城赫赫有名的天才醫生,那樣的一個人,被毀了右手,再過十年,她都記憶猶新。
“當年向小姐入獄的第一個晚上,跟我們在一個地方。在她一個人靠在角落裏的時候,那些人走了上去。有一個人先是給了向小姐一個巴掌,在向小姐反抗的時候,那些人說出了你的名字,他們說,傅先生你說了,向小姐在秦小姐的手術裏動了手腳,那麽向小姐就應該為自己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他們還說,傅先生說了,向小姐那隻手幫秦小姐做的手術,就廢了她哪隻手。”
傅承勳脊背緊繃。
這些被塵封起來的往事,如果不是麵前的這個人說起,他竟然是什麽都不知道。
想到向挽歌之前說起右手時候,對自己那極深的恨意,傅承勳在這一刻,突然有些明白了。
是了,那些人那麽說,最惡毒,最無情的話都說了,她那麽恨她,本就是情理之中了。
他閉了閉眼睛,再次睜開,問了這麽一句話。
“當天晚上,她是怎麽度過來的?”
“當時,根本沒有人管向小姐,也沒有人來製止。”
“沒有人送她去醫院?”
中年女人搖了搖頭:“沒有。當天晚上向小姐是在監獄裏麵度過的,她忍著右手被毀的痛苦,一個人在角落度過了整整一夜。還是第二天有人注意到她手上的傷,帶著她去隨便處理了一下。”
傅承勳眸中染了一片猩紅。
“隨便處理了一下?嗬嗬。”
是啊,如果不是沒有治療及時,她的右手,又怎麽會毀得那麽的徹底。
……
蘇澤送那人離開,再次回到辦公室裏的時候,傅承勳依舊站在之前的地方。
聽到開門聲,他也沒有任何的動作。
宛如一尊雕塑一般在那裏一動不動。
“傅總,人我送走了。”
傅承勳沒有回應。
過了好一會,他才沉著聲音開口:“蘇澤。”
“傅總有什麽吩咐?”
“她的右手不是我做的,是有人誣陷我的。”
“嗯。”蘇澤應了一聲。
“可是為什麽,我卻沒有辦法走到她的麵前,理直氣壯的告訴她,她的右手跟我沒有關係呢?”
蘇澤視線落在他的身上。
“傅總……”
他想說些什麽,可是說了這麽兩個字之後,卻又不知道要說什麽了。
“你也覺得我沒有資格理直氣壯的是吧。”傅承勳冷嘲一聲,走回到辦公桌前坐下。
“是啊,我有什麽資格理直氣壯呢。”他語氣幽冷,帶著一絲不知是自嘲還是什麽的意味。
“當年,將她送到監獄裏麵,我就從來沒有理會過她的任何一點事情,親手將她送到監獄裏麵的那個人是我,我有什麽資格理直氣壯呢。那一日,她絕望到了極致的時候,心裏估計恨不得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