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再生變故,她已經脆弱成這樣了
向挽歌整個人都被傅承勳箍在懷裏,她掙紮了一下,男人手上的力道卻更加的重了。
她沒有辦法,隻好抬頭看著他:“你放開我,傅承勳。”
“我不放又如何?”
“你無恥。”
氣到極致,向挽歌什麽都不管,直接罵了這麽一句。
傅承勳依舊緊緊的抱著她。
向挽歌剛想說傅承勳你有病吧。
但是話還沒有出來,身後就傳來了顧暖陽溫婉的聲線。
“小歌,承勳,你們在做什麽?”
向挽歌身體僵住,回頭。
顧暖陽正一臉笑意的看著她跟傅承勳。
頓了一秒,她慢慢開口,語氣有些不大自然。
“沒什麽,伯母。”
顧暖陽點點頭,視線在她跟傅承勳緊密相貼的身體來回。
向挽歌這才意識到她跟傅承勳現在的動作。
她臉色有些不太好,壓低聲音:“傅承勳,我最後再說一遍,放開我。”
這次傅承勳倒是沒有再像之前那樣,她這句話剛落下,就放開了她。
剛得到自由,向挽歌就立刻往左邊走了好幾步。
直到覺得這是一個安靜的距離了,她才站住。
“伯母有什麽事情嗎?”
顧暖陽將他們所有動作都收入眼裏,不動聲色的開口:“我看你電話打了好一會都沒有進去,說是出來找找你,沒有想到,承勳也在這裏。”
顧暖陽還在生著病,卻能這般的記掛著她,一時間,向挽歌的心裏有些五味雜陳。
她慢慢地走過去,挽住顧暖陽的手:“我沒事,走吧,伯母。”
顧暖陽微微點頭:“嗯,行,走吧,正好,晚飯也做好了。”
兩人並肩走著,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傅承勳跟在身後,一直沉默著。
到了餐桌上,顧懸已經下來了。
看到他們進來,依次的叫了人。
在餐桌上,顧暖陽依舊是很溫柔的樣子,跟他們說這話。
顧懸也跟她說了一些話。
但這次說的話,都沒有再要試探的意思,都是很簡單的交談,這一點,讓向挽歌心裏很是放心。
她一直都不喜歡跟顧懸說話,不是因為她不喜歡顧懸這個人,而是,顧懸作為心理醫生的身份,讓她無意識的會有一些排斥。
但顧懸不聊那些,對她來說,輕鬆的交談她還是願意的。
整個過程,唯一沒有說話的就是傅承勳。
向挽歌也裝作沒有看到。
這人,一向都是這樣。
吃完飯,又陪著顧暖陽坐了好一會,傅承勳才提出離開。
顧暖陽跟顧懸送他們到門口。
向挽歌簡單的跟顧暖陽說了幾句,就先一步回了車裏。
傅承勳還在跟顧暖陽說話,車窗是合上的,向挽歌聽不到傅承勳跟顧暖陽是在說些什麽,但是大致也能猜到。
應該是在叮囑顧暖陽好好地照顧自己吧。
傅承勳這個人,為人做事雖然手段狠厲,有些不近人情,但是在顧暖陽的事情上,他卻一直都是孝順,上心的。
不知道兩人說了些什麽,幾人的目光一起朝著她這邊看了過來。
目光都有些複雜,但具體的是些什麽含義,向挽歌不知道。
她粗粗的掃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
不論是說些什麽,她都不甚在意。
大概過了好幾分鍾,傅承勳終於朝著車子走來。
駕駛位的車門被打開,男人坐了進來。
向挽歌低著頭,沒有說話。
車子啟動,離開了傅家老宅。
本來是要直接回去別墅的,但是剛行駛了半個小時左右,向挽歌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是向煜。
向挽歌皺眉,這個時候打電話來,會是什麽事情?
她按了接聽鍵,剛想叫向煜,但是還沒等她開口,電話裏突然傳來小保姆著急慌張的聲音。
“向小姐,向煜病情複發了,我們現在正在去醫院的路上,你趕緊過來。”
向挽歌握著的電話瞬間滑落。
病情複發?
怎麽會病情複發?
正在開著車的傅承勳見她接了電話就這般失神,問了句:“怎麽了?”
向挽歌聞聲,方才反應過來,她沒有回答傅承勳,而是連忙撿起手機,問:“就是之前的那家醫院吧,我現在馬上就過去。”
急急忙忙的說完這句話,她就掛斷了電話。
傅承勳見她一直不說話,臉色蒼白著,又耐著性子問了一句:“到底怎麽了?”
“我弟弟,病情複發了。”
向挽歌整個人埋在副駕駛,聲音裏也多了幾絲顫抖。
“傅承勳,你能不能送我到醫院一下?”
印象裏的向挽歌,多數時候都是倔強,張狂,或者就是,隨時一副漫不經心,說出的話十足十的氣死人的模樣,像現在這樣,真是,脆弱,好像特別不堪一擊的樣子,傅承勳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過了。
心髒處,像是被什麽揪住了一般難受。
他伸出手一隻手,握住她放在一邊的手。
語氣雖然一如既往的冷冽,卻帶了幾分安撫的意味。
“不會有事,我現在就送你過去。”
向挽歌抽出自己的手,身體縮了縮,靠在副駕駛:“麻煩傅先生了。”
疏離的語氣,抗拒的樣子,讓傅承勳眸色深了深。
因為在開著車,最後她還是什麽都沒有說,驅車就朝著向煜所在的醫院駛去。
……
車子平穩的停在醫院門口,向挽歌一刻都等不得,自己推開車門,下車之後就朝著之前那個小保姆說的急救室疾速的跑去。
傅承勳知道這時候說什麽,她都不會聽,隻好跟在她身後。
向挽歌跟傅承勳到搶救室的時候,搶救室的燈還亮著,小保姆一個人坐在外麵,神色緊張。
看到向挽歌,連忙站起身,眼淚也跟著就落了下來。
“向小姐,向煜他。”
“到底怎麽回事,怎麽突然病情複發?”
向挽歌全身都在顫抖,但是這一刻,她還是強忍著壓下所有快要決堤的情緒,平靜的問。
小保姆一邊抹眼淚一邊回答:“我也不知道是為什麽,今天晚上吃完飯,向煜他就一個人去臥室了。我是去給他送藥的時候,才發現他暈倒躺在地上。”
“怎麽會突然暈倒,你照顧著他,這段時間,都沒有發現他身體的不對勁嗎?”
向挽歌聲音有些大,聲音有些不穩。
“這段時間一直都很正常,我真的不知道他會突然暈倒,向小姐,他會不會有事啊?”
小保姆一直都是哭哭啼啼的樣子,向挽歌被鬧得頭疼。
她擺擺手:“好了,你回去吧,你在這裏,也起不到什麽作用。”
她說完這話,就直接在一邊的坐位上坐下。
雙手放在腿上,頭低著。
小保姆擦了擦眼淚,知道自己留在這裏也起不到什麽作用,也就離開了。
一時間就隻剩下了向挽歌跟傅承勳兩個人。
搶救室的門還關著,向挽歌一直沒有說話。
就那麽靜靜的坐在那裏,想到她的身體情況,傅承勳深邃的眸中有異樣的情緒。
沒有打擾她,他轉身離開。
再回來的時候,手裏多了一杯熱水。
“喝點水,靠著休息一下。”
他將水杯放到她的麵前,語氣清冽,輪廓分明的臉上情緒如何難辨。
向挽歌心裏都是向煜的事情,擔心,焦灼,緊張,哪裏有心思去理會傅承勳。
“我不喝。”
她冷聲拒絕。
傅承勳居高臨下看著她,就那樣注視許久。
“向挽歌,你是想你弟弟出來,就看到你這樣一副蒼白,毫無生氣,仿佛下一秒就要死去的樣子嗎?”
向挽歌依舊沒有任何動作。
傅承勳無計可施,直接坐在她身邊,拉起她的手:“向挽歌,你如果不照顧好自己,我現在就讓醫生不要給你弟弟治療。”
向挽歌空洞無神的雙眸,因為他這句話,溢滿了驚慌:“傅承勳,你到底還是不是人,我弟弟都這樣了,你還要要挾我?難道你真的要看著我,看著我弟弟死了,你才甘願嗎?”
她眼裏的恨讓他握著水杯的手緊了緊,但出口的話卻是一如既往的冷漠不近人情。
“我是什麽樣的人你難道不知道?既然知道,就乖乖的聽話,我必定保你弟弟安然無恙。”
向挽歌氣的牙癢癢,但卻沒有任何反抗的辦法,她知道傅承勳是什麽樣的人,也知道他是真的能夠說到做到。
“真是夠無恥。”
惡狠狠的說完這話,她就抬起手,搶過他手裏的水杯。
小口小口的喝了起來。
而傅承勳,見她終於聽話,一直不悅的心情總算好了一些。
他不顧她的反抗,將她整個人都攬到懷裏。
陪著她一起等著。
大概又過了半個小時,搶救室的燈終於熄了,向挽歌見狀,立即站起來,手裏的水杯直接塞到傅承勳的手裏。
醫生走了出來,看到一起出現的傅承勳跟向挽歌,先是對著傅承勳點了點頭,問候了一聲,方才把視線落在向挽歌身上。
“你就是向煜的姐姐吧。”
“對,我是,請問醫生,我弟弟的情況,怎麽樣了?”
“你弟弟之前在我們醫院做了骨髓移植的手術,術後一直都有排斥的現象,前段時間,情況有了好轉,你們辦理了出院是不是?”
“嗯,我弟弟說,他情況好了很多,想要出院,我以前也是……”
向挽歌本想說她以前也是醫生,看了一下向煜的情況,的確可以出院了。
但是想到自己現在的情況,到了嘴邊的話,她又吞了回去。
“我覺得他的情況的確好了很多,他也在醫院待了很久很久了,也就給他辦理了出院。”
“出院後,你們有沒有定時的來醫院複查?”
“有,每次都來了,而且都是家裏的保姆陪著他來的。”
“可是向小姐你知道嗎?早在前幾次,你弟弟的排斥情況就又加重了,他來檢查,醫生肯定跟他說了,他一直沒有跟你說嗎?”
醫生的話讓向挽歌整個人都如遭雷擊。
“你說什麽?早在前麵幾次,就又出現了排斥的情況?”
“對,你弟弟這次的昏迷,就是因為排斥情況。”
向挽歌心裏都是悔恨。
她怎麽這麽大意呢,她應該每天都去看看他,檢查的時候陪著他來的。
如果她陪著來了,她就會很早就知道了,就不會到現在才知道。
都是因為她。
“那我弟弟現在的情況怎麽樣?”
“現在情況得到控製了,但是近期都是危險期,我們的建議是留在醫院繼續觀察。”
“好好好,我們留在醫院,那我弟弟現在呢?”
“他已經轉移到病房了,你可以過去看看他,這會應該醒過來了。”
向挽歌連連對著醫生道了好幾次謝,方才邁步朝著病房走去。
她一連緊張過度,再加上本身的身體情況,一路走的跌跌撞撞。
傅承勳不放心她,跟了上去,想要扶著她。
但是手剛碰到她的手臂,她就像是觸電了一般,快速的躲開,仿佛他就是瘟疫一般。
傅承勳伸出去的手就那麽僵在原地。
看著她,一點一點的消失在了自己的視線裏麵。
……
病房。
向挽歌走進去的時候,向煜已經醒過來了,正坐在病床上發呆。
“小煜。”
聽到聲音,向煜才裝過頭來看她。
看到她蒼白沒有血色的臉,向煜強撐起一抹笑:“姐,對不起,又讓你為我擔心了。”
向挽歌的眼淚,隨著向煜的這一句對不起,瞬間奪眶而出。
來之前,她告訴自己,要平靜,不能哭,但是看到向煜的時候,她卻怎麽都忍不住了。
“小煜。”
她走到病床前,一把將向煜抱住,眼淚刷刷的止不住。
向煜也沒有掙紮,就任由她抱著。
“好了,不哭了,我姐姐那麽好看,哭花了臉,還怎麽見人?”
“你為什麽不告訴我,為什麽要瞞著我?”向挽歌哽咽著問。
為什麽,都昏迷了,送到醫院了她才知道?
向挽歌心裏都是自責。
“你這樣,是不是要讓我愧疚死?”
向煜手僵住,半響,慢慢地拍著她的背:“姐,我不是,我隻是不想讓你擔心,你本來就很多煩心事了,我不想,不想讓你再為了我的事情忙碌,擔心。”
“可是你是我弟弟,我不為你擔心,我為誰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