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再次爭吵,你的好隻會讓我覺得惡心
向挽歌沒有再坐在沙發上,而是來到落地窗前。
她來過多次傅承勳的辦公室。
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窗外的世界,卻是第一次。
傅氏集團位於江城最繁華的商業區。
傅承勳的辦公室位於整座大廈的最高層,
站在這裏,往下看,一切的一切都顯得那麽的渺小。
可是覺得他人渺小的同時,卻有一種孤獨感生起。
想到這裏,向挽歌搖了搖頭。
這孤獨感也不過是她這樣的人才會有的。
但傅承勳年少時就坐上了傅氏集團總裁的位置,他的感受跟她的感受,怎麽會是一樣的呢。
“看什麽?”
背後有腳步聲,向挽歌剛回頭,就聽到傅承勳問。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傅承勳在說這三個字的時候,語氣比起平時的時候,有些輕。
她轉過身來:“沒看什麽,你忙完了?”
傅承勳嗯了醫生。
向挽歌點了點頭:“行,那走吧。”
她語氣比較輕緩,看似雲淡風輕的樣子。
傅承勳站在原地,凝著她朝著門口走去的背影,看了半響。
他突然邁開步子,幾步就走到她的身邊,牽住了她的手。
向挽歌腳下步子頓住,垂眸向被傅承勳握住的手掃去。
傅承勳臉上神情沒有什麽變化。
“走吧。”
向挽歌眼眸暗了暗,跟了上去。
……
吃飯的地方是顧暖陽選擇的。
挺古色古香的一個中餐館,挺安靜的,是顧暖陽喜歡的樣子。
向挽歌跟傅承勳到的時候,顧暖陽跟顧懸已經到了。
“小歌,來了。”
顧暖陽溫婉的笑著,儀態十分的端莊。
向挽歌輕聲應著:“伯母。”
“來,來我這裏坐。”
向挽歌走過去,在顧暖陽的身邊坐下,傅承勳也坐到了她的另外一側。
“小懸回來了,我許久沒有跟這麽多人在一起吃飯了,你能來,伯母很開心。”
顧暖陽拉著她的手,語氣親昵。
向挽歌低著頭,從進門開始,就盡量的忽視著顧懸的存在。
“是我該向伯母說聲謝謝,謝謝伯母能在很多的時候,想到我。”
顧暖陽輕歎一聲:“這些本來就是我應該做的。”
向挽歌低著頭,沒有回。
有些話題,時間久了,還沒有出口,她就能猜到,顧暖陽接下來要說些什麽。
“對了,你那個所謂的爸爸後麵沒有再來找過你把?”
顧暖陽看出她不想繼續歎剛才的那個話題,索性將話題轉移到向雲天的身上。
提到向雲天,向挽歌臉色有些冷。
那次,在醫院見過之後,她就再也沒有見到向雲天。
向心雨也是。
她想,可能是被傅承勳送到其他的地方去了吧。
不過,她的心裏倒是沒有太多的感受。
做人總歸是要為自己犯下的罪過贖罪的。
向心雨打了顧暖陽,就要為她做的一切,付出該有的
“沒有,很早之前,他來醫院找過我一次,希望我能讓傅承勳網開一麵,我拒絕了,自那以後,他就再也沒有來找過我。”
顧暖陽的體貼的拍了拍她的手。
“不要多想,也不要有什麽壓力。”
向挽歌動了動唇,聲線有些輕:“伯母有些時候,會不會覺得我在一些事情上的處理,顯得有些不近人情?”
顧暖陽笑著搖頭:“怎麽會呢,你做的很好,你那個父親啊,自從你母親離開之後,做的這些事情,沒有一件事是我看得下去的。”
顧暖陽會這麽說,向挽歌倒也沒有太多的意外。
“伯母,我母親要是知道,你的心裏這般的為她抱不平,她一定會很欣慰的。”
“唉,我們交好多年,我也沒有想到,你母親會走的那麽早。”
向挽歌抿著唇不說話。
母親離開的時候,她還在監獄裏麵。
沒有見到母親最後一麵,是她這輩子,都不能放下的遺憾。
“好了,吃飯吧。”
一直沉默著的傅承勳突然開口,打斷她們的談話。
提到過去,向挽歌的情緒總是會變得很低落。
他不喜歡她這個樣子。
“好好好,先吃飯。”
顧暖陽招呼著他們吃飯。
“小懸,你長年在國外,吃不到這麽正宗的中餐,今天可要多吃一點。”
顧懸笑:“謝謝姑姑。”
說著,他端起身邊的酒。
“來,很久沒有在一起吃飯了,我們一起喝杯酒吧。”
說到喝酒,向挽歌身體一僵。
還未待她開口,坐在她身邊的傅承勳,猝不及防的開口。
“她不能喝酒,我們喝茶吧。”
說著,他拿過她手邊的酒杯,招呼服務員上來,各自給他們倒了一杯茶。
把這一幕都收入眼裏的顧暖陽顧懸,臉上都帶著或深或淺的笑意。
有些改變,早已是悄無聲息。
在場的所有人,似乎都陷入了傅承勳為她製造的這份溫情裏,包括傅承勳自己。
可是唯獨向挽歌是個例外。
她脊背挺直,眸色清淡。
待傅承勳收回手之後,她突然淡笑著起身。
“不好意思,我去個洗手間。”
你們先吃,不用管我。
顧暖陽抬起手,想要叫住她,但是話還沒有出口,她人已經走出了包廂。
對於這樣的情況,在坐的都沒有想到。
傅承勳臉色有些陰鶩。
顧暖陽嚐試著開口。
“怎麽回事啊,你們這是?”
傅承勳薄唇緊抿,不想說話。
但還是考慮到問的人是顧暖陽,沉默一會,他回。
“沒什麽。”
“沒什麽,怎麽好好地就要去洗手間?”
顧懸坐在對麵笑的一臉深意。
傅承勳突然覺得一陣煩躁。
他拉開椅子站起身:“我出去一下。”
話落,大步朝著外麵走去。
顧暖陽跟顧懸對視,眼裏有膽心。
顧懸卻安慰的看著她:“姑姑,別操心了,她們的事情,也不是你能操心的。”
顧暖陽歎了一口氣。
“真不知道,這兩個人,未來還有多難的路要走。”
顧懸倒是一副輕鬆的樣子:“都是我表哥自己作的。看看,人家一個好好的人,被他折騰成什麽樣了,心理疾病是心理疾病,手是手廢了,還有著很嚴重的胃疾。”
顧暖陽心裏十分的悵然。
但也知道,她什麽都幫不了。
……
傅承勳是在洗手間外麵找到向挽歌。
他大步走過去,在向挽歌還沒有發現他的時候,一把將向挽歌拉過,堵在了他跟牆的中間。
“向挽歌,你什麽意思?”
傅承勳會跟出來,是向挽歌沒有想到的。
她皺著眉,別開眼睛,不看傅承勳。
“你放開我。”
“向挽歌,你知道你現在是在用什麽態度跟我說話嗎?”男人聲音極沉,像是壓著極大的怒氣。
向挽歌斂眉。
“傅先生是在生氣嗎?”
她語調輕輕地,突然問了這麽一句。
傅承勳麵部表情有一瞬間的凝滯。
他在生氣嗎?
好像是。
但是為什麽生氣呢?因為她的不領情,還是因為她這般冷淡的態度?
“向挽歌,是我在質問你,不是你在質問我。”
他伸出手,緊緊的攬住她的腰。
向挽歌轉過頭來,打量著他的神情。
“傅承勳,你不覺得你今天的這一係列行為很有意思嗎?”
“你什麽意思?”男人一瞬不瞬的盯著她。
“突然對我好,在你母親,你弟弟的身邊,表現得對我這麽體貼。傅承勳,你不覺得剛才的那一幕很有意思嗎?不不不,應該也不能說是有意思,應該說是諷刺,一種存在在你我之間的諷刺。”
紅唇一張一合,她說的極為平靜,臉上甚至還帶著一抹笑。
傅承勳的臉色,卻在她最後一個字落下的瞬間,變得晦暗不明。
剛才包廂裏麵的一切,自然而然。
不說,他覺得沒有任何的不對。
但從她的口中說出來,還是以這樣的方式。
“向挽歌,你是有受虐傾向嗎?”沉默一會,他涼涼的開口。
向挽歌嗬嗬笑出聲。
傅承勳接著說:“別人對你好,你反應這麽劇烈?像是別人做了什麽罪大惡極的事情一般。”
向挽歌的聲音,突然變得冷了下來。
“你是別人嗎?”
“向挽歌,做出那樣行為的是你,我這麽說幾句,你……”、
“夠了,傅承勳。”
向挽歌突然大聲的吼,情緒突然變得有些激動了起來。
“記住,你不是別人,傅承勳,這世界上,任何都可以對我好,唯獨你不可以。”
她語氣陰冷,姣好的臉上難得的冷霜密布。
“因為,你的好,讓我覺得惡心。”
說完這話,她甩開他的手,想要離開。
沒走幾步,卻被男人一把拉回去。
“向挽歌,你有本事再說一遍?”
向挽歌突然厭煩了這樣的對峙。
她加大聲音,向來平靜淡然的語氣在這一刻,顯得有些尖銳。
“我說,你不要虛偽的對我好,不要在別人的麵前惺惺作態,這樣的你,隻會讓我更加深刻的記住,你曾經給我的那些傷害,親手送我進監獄,讓我連我母親最後一麵都沒有見到,還有我的右手。傅承勳,你之於我,隻能是魔鬼,一個讓我置身地獄,無法翻身的魔鬼。”
傅承勳幽深的雙眸裏,滿是寒意。
想到在辦公室,在包廂裏麵的那些莫名其妙的心軟,他突然覺得好笑。
他眯著眼,盯著向挽歌,怒到極致,反而笑了起來。
“向挽歌,你從來沒有任何改變,即使落魄成這個樣子,你還是沒有任何的改變。你還是這麽的自以為是。是我想不對了,你這樣一個心狠手辣到可以害死一條人命的女人,怎麽會有什麽改變呢。”
男人俊朗的臉上,有諷刺,有怒意,有自嘲。
向挽歌偏著頭看過去:“又是關於秦思璿的事情,又是這些。”
她突然嗬嗬的笑了起來,笑聲在這空曠的走廊裏,顯得有些淒涼。
“傅承勳,你還真是愛慘了秦思璿啊幾年了?我算算,我初初嫁給你開始,婚姻三年牢獄四年,被你囚禁在別墅,沒有任何自由大半年,快八年的時間了。傅承勳,八年的時間,我在你這裏,到底得到了什麽啊。”
“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想到女人聲聲的說著讓他不要對她好的話,還有她說他是魔鬼的話。
涼薄的唇,就不受控製的說著一些傷人的話來。
“向挽歌,你就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你就是一個一如既往自負的女人,滾,立刻滾,不要出現在我的麵前。”
讓她滾?
“求之不得。”
她咬著唇,說完這話,就朝著餐廳外麵跑去。
傅承勳站在原地,臉色緊繃。
他讓她滾,她就滾,她就那麽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他嗎?
好。
既然這樣,他倒要看看,身上沒有一分錢,連手機都沒有帶的她能跑到哪裏去?
……
從餐廳裏出來之後,向挽歌想都沒有想,直接就攔了一張車離開。
“小姐,要去哪裏?”
車子行駛出一段距離,前麵的司機開口詢問。
向挽歌收回紛雜的思緒,卻被司機這麽一句話給問到了。
她要去哪?
跟傅承勳鬧成這樣,他都讓她滾了,不可能回別墅。
也不能去醫院,這麽晚了,小煜會擔心。
這麽想了好一會,還是沒有想到個什麽地方,最後向挽歌隻好對司機說。
“麻煩你隨便找個地方把我放下吧。”
淡淡的說了這麽一句話後,向挽歌便收回了視線,繼續看著窗外。
司機雖然覺得奇怪,這個客人,剛才那麽著急的攔住了車。
可是上了車之後,卻又連要去哪裏都不知道。
但奇怪歸奇怪,司機沒有多問。
找了個合適的地方就把向挽歌放下。
可在下車的時候,向挽歌才發現,自己之前出來的時候,什麽都沒有帶。
“對不起,我出來的急,沒有帶錢。你可以給我一個聯係方式,我後麵會把錢轉給你的。”
司機臉色不是很好。
“沒有錢你攔什麽車啊。”
向挽歌低著頭,麵對司機的責斥,沒有任何的心力去反駁。
司機看向挽歌的樣子,也隻能自認倒黴了。
正在司機準備把聯係方式留給向挽歌的時候,一道淡淡的女聲在她的耳邊響起。
“向挽歌?”
向挽歌聞聲回頭,就看到江雲笙站在自己身後,臉上帶著驚訝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