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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所謂父親 真是諷刺

  心裏如是想著,向挽歌卻沒有表現出來。


  既然已經找了沐一航,她現在剩下的,除了相信沐一航之外,再無其他。


  “好了,不說這個了,今天初四了,你不是要去上班嗎?”


  提到上班的事情,向挽歌就有些泄氣:“我被辭退了。”


  “噗……”


  她的話剛落下,沐一航就毫不客氣的大笑。


  “你這才到魅色多長時間,怎麽就被辭退了,你這速度,也快的有些嚇人了吧。”


  “……”向挽歌。


  “魅色是厲澤堯的地方,我得罪了他,自然是不可能再繼續留在魅色了。”


  沐一航低低的笑出聲:“我說你還真是能耐啊,向挽歌,這C市總共在上位圈的也就是那麽幾個,你倒好,挨個得罪了個遍。”


  向挽歌:“……”


  她不說話,那端沐一航又開口。


  “我看要不你就來我這裏好了,來我這裏,我必定會給你別人都給不了的優厚待遇。”


  向挽歌沉默一秒:“沐一航,我知道你的潛台詞是什麽,但是很抱歉,我還是以前的那個答案。”


  沐一航來江城,跟傅承勳有著這些牽扯,又接觸她,明顯有著不純的的目的。


  她知道,正是因為知道,所以對沐一航說的,她才不敢答應。


  這麽久的接觸,沐一航也明白了她的性子。


  聽到她一如既往的答案,也沒有太過意外。


  “你就是太執著了,向挽歌,總有一天,你會發現,你現在的執著偏執沒有任何的意義。”


  向挽歌陷入沉默,不管有沒有意義,她都不想再卷入到那些是是非非當中了。


  “那魅色的工作沒有了,你接下來要怎麽辦?”


  那端沐一航又問。


  向挽歌視線落在窗外,春天了,氣溫好像也回升了不好。


  “不知道,等等看吧。”她有些漫不經心的回。


  “行吧。”


  身後傳來聲響,向挽歌回頭,傅承勳剛好打開門走進來。


  “好了,那就先這樣吧,我掛電話了。”


  她淡聲開口,沒有等沐一航說什麽,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站在原地沉默數秒,她邁開步子。


  回到臥室,將身上的披肩拿下。


  她的視線又再次回到傅承勳的身上。


  男人手裏的平板隨意的丟在沙發上,人直接去了衣帽間。


  再出來時,身上的家居服換為了一身西裝。


  昂貴的衣服,穿在男人的身上,顯得其身姿挺拔偉岸,全身都散發著成熟男人的魅力。


  向挽歌看了數秒,慢慢地收回視線。


  出口的話語氣顯得輕慢:“傅先生這是要出去嗎?”


  男人正在係領帶,聞言,抬頭瞥了她一眼。


  忽然說:“過來。”


  向挽歌一臉莫名其妙。


  她問他是不是要出去,他讓她過去幹嘛?

  莫名其妙歸莫名其妙,她最後還是邁步走了過去。


  “怎麽了?”她問。


  男人突然拉住她的左手:“幫我係領帶。”


  向挽歌眸中都是難以置信。


  看著男人輪廓分明的側臉,她突然覺得很好笑。


  “傅先生這是怎麽了,以前,我雙手都還好好地,幫你係領帶的時候,你嫌棄我到極致,現在卻讓隻有一隻手的我給你係領帶,傅先生不覺得好笑嗎?”


  僅僅是傅承勳簡單的一句話,就讓向挽歌思緒翻湧,想到了很多以前的往後。


  她與傅承勳剛結婚不久的那段時間,她每天都對生活充滿了熱情,或許是因為深愛,當時傅承勳的事情,她都像參與,都想親力親為。


  包括係領帶這樣的小事情,她都覺得是幸福的。


  可是對傅承勳來說就不一樣了,他本來就極其的討厭她,又因為無可奈何娶了一個根本不愛的她,婚後僅僅是看到她,他都厭煩。


  可是現在,卻主動讓她幫忙係領帶。


  傅承勳神情肅冷:“我讓你做你就做,還需要更多的理由嗎?”


  向挽歌心裏無聲淺笑。


  麵上卻是不動聲色。


  她慢慢地抬起自己的左手,接替了傅承勳係領帶的動作。


  可是她就一隻手,怎麽做都是吃力的。


  她動作緩慢,紅唇輕啟,臉上笑意看似溫淡,實則冰冷。


  “傅先生,你說,有的時候,人生是不是真的很戲劇化呢,要是放在多年以前,我怎麽都不敢想,沒有右手的我會是什麽樣子,右手對於我來說,比命還重要。可是現在,拖著這隻廢了的右手,我也還照樣的活著。”


  傅承勳黑眸深沉如墨,一言不發。


  向挽歌也不在意,她還是絮絮叨叨的,聲音壓得極低,像是說給自己聽一般。


  “可是啊,有些東西畢竟是不一樣了,我曾以為,總有些東西是永恒的,可是到了現在我才發現,沒有啊,除了恨跟厭煩,其他的都是不存在的。”


  “就像現在,看起來,我們之間好像還是跟以前一樣,可是啊,從前的我能夠流利順暢的給你係領帶,可是現在,我連打個結都困難。”


  “不用你了。”


  傅承勳突然甩開她的手,麵色緊繃,大步朝著臥室外走去。


  向挽歌保持著手被甩開的動作,唇角的笑意卻一點一點的凝固。


  傅承勳,我才說了幾句,你就這副態度了嗎?


  你可曾想過,在右手被毀的那些個日子,我是如何過來的嗎?


  你可曾知道,站在你麵前的我,早已不是從前的我了。


  從前的向挽歌,早在當年,死在監獄裏麵了。


  ……


  傅承勳摔門而出以後,就直接出了別墅。


  一連好幾天都沒有再出現過。


  她不出現,向挽歌自然也落得輕鬆。


  不再去魅色上班了,她也就每天看看書,去醫院裏麵看一下向煜。


  這天。


  她從醫院出來,正準備回別墅,卻在醫院門口,被一個停留在記憶深處的人攔住。


  剛過完年,天氣開始慢慢地回暖,向挽歌穿著一件淺色的大衣。


  此刻,她目光淡漠的看著攔住她的男人。


  除了剛出獄回向家的那一次,這還是她第一次遇到自己的親生父親向雲天。


  中年男人身上穿著昂貴的西裝,被歲月洗禮過的臉上有著些許的皺紋。


  父女相見,原本應該是溫情,和樂的一幕。


  可是在他們之間,除了冷漠之外還是冷漠。


  步伐頓了片刻之後,向挽歌轉身,準備朝著另外的方向離開。


  男人卻一把拉住她的手:“小歌。”


  他親切的叫著她的小名,聲音也還是記憶中的那個聲音,可是在此刻的向挽歌聽來,卻宛如置身寒冬一般,周身上下透著刺骨的涼意。


  她紅唇緊抿,一句話都不說。


  向雲天見她還是這副冷淡的樣子,突然的有了一絲怒氣:“小歌,我是你父親,你這是什麽態度?”


  父親?


  向挽歌毫無征兆的笑出聲。


  “父親?向先生怕是搞錯了,我沒有你這樣狠心拋棄兒女,置道義親情於不顧的父親。”


  向雲天臉色很差:“我沒有拋棄你們,是你們自己要走的。”


  “自己要走?”向挽歌眸色冷淡,像是的猝了毒一般。


  “向先生怕是記憶不太好,我剛出監獄,滿心歡喜的時候回到家裏,去看到你跟你的夫人孩子幸福的生活,我弟弟卻被病痛折磨,連醫院都沒有送。這樣的情況,向先生還說,我是你向家的恥辱,讓我帶著我弟弟滾出去,這些話,向先生都忘記了嗎?”


  向挽歌語氣淩厲,沒有一絲一毫軟弱的樣子。


  向雲天沒有想到,這麽長時間都過去了,向挽歌還能把當時他說過的話都記在心裏。


  醫院門口有很多來來往往的人,向挽歌說話的聲音又有些大,有很多人都對他們投來了視線。


  向雲天再怎麽說,都是要麵子的人,怎麽能接受這麽多人用那樣的視線看著他。


  他拉著向挽歌的手,想要帶向挽歌重新找個地方說話。


  向挽歌卻狠狠地甩開了他的手。


  “向先生有什麽要說的就這樣說好了,如果不說,我就走了。”


  向雲天奈何不了向挽歌,隻好妥協。


  “你之前是不是遇到心雨了?”


  心雨?


  想到那次雜洗手間,向心雨差點弄死她,向挽歌的聲音就冷到極致。


  “是遇到了又怎麽樣,我就奇怪了,從什麽時候開始,小三的孩子也可以囂張到這種地步了?還以為走進了向家的門,就是向家的大小姐了?”


  小三兩個字讓向雲天的臉色在瞬間就發生了巨變:“怎麽說話呢,我養了你那麽多年,就教出你這副挖苦諷刺,說話刻薄的樣子嗎?”


  向挽歌臉上揚起一抹譏嘲的笑:“這還是向先生言傳身教教的好,不隻是把我教的好,還把你那小三生下來的女兒也教得格外的好。”


  “我說四年牢獄怎麽還是沒能讓你說話收斂一些呢,心雨是你的妹妹,有你這麽說妹妹的嗎?”


  “妹妹?”向挽歌重複向雲天說過的話,突然冷聲回。


  “我向挽歌沒有什麽妹妹,我隻有一個弟弟,現在還在醫院裏麵躺著。”


  向挽歌一而再再而三的強硬讓向雲天臉上有些掛不住。


  他不想與向挽歌多說,直接說出來找向挽歌的目的。


  “我聽心雨說,傅承勳為了你打了她?”


  在剛開始看到向雲天的時候,向挽歌怎麽想都想不明白,他們從向家出來這麽久了,她這位所謂的父親,從來沒有來找過她們。


  她還在想,這突然來找她,是不是良心發現了。


  可直到這句話出口她才明白。


  原來是在這裏等著她呢?


  傅承勳找人打了向心雨?


  她麵色冷凝:“傅承勳打沒打向心雨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的是,不論傅承勳打沒打向心雨,你應該問的也是傅承勳而不是我。”


  “可心雨說,傅承勳是為了你才讓人收拾她的。”


  向挽歌冷笑:“傅承勳為了我?向先生,你是不是把我在傅承勳心目中的位置看得太重要了點,四年前,是他親手把我送到監獄裏麵的,也是他讓你的公司破產的,你覺得,他會替我出氣?”


  向雲天也不知道具體的到底是什麽情況。


  但是向心雨都說了,傅承勳是為了向挽歌。


  “小歌,你妹妹被傅承勳打得很慘,現在都還在醫院裏麵,而且傅承勳還說,讓你妹妹離開江城,以後要是再在江城看到嗎妹妹,絕對不會對她客氣。”


  向挽歌定定的盯著向雲天。


  他神情認真,不像是在說謊的樣子。


  傅承勳真的找人收拾了向心雨,還讓向心雨離開江城?

  “小歌,爸爸知道,你心裏有很多的怨恨,恨我當時沒有送你弟弟去醫院,但是我當時也沒有辦法,我們家四年前就破產了,這四年我們過得也很辛苦,你弟弟的病情很嚴重,我們根本沒有那麽多的錢。”


  “所以我們想,先給你弟弟藥物治療,等我們有錢一些,再給你弟弟去醫院做治療,我們真的沒有把你弟弟拋棄,他是我的兒子,我怎麽會看著他就那麽死去呢?”


  向雲天一句一句,說的格外動情。


  似乎之前她出獄時候看到的那一切都是假的一般。


  向挽歌隻覺得諷刺。


  “向先生,如果不是因為傅承勳找人打了你那個私生女,你就不會說這些話,更不會來找我?”


  向雲天皺起眉頭:“你這是說什麽話呢,我之前不是忙著嗎。”


  “忙?”


  向挽歌仿佛聽到了一個笑話一般。


  “忙還真是一個經久不衰的好借口啊,以前,我,媽媽,小煜,我們三個人在家裏經常看不到你。你給我們的借口就是你忙,忙著處理公司的事情,忙著去你那些所謂應酬,後來呢,我入獄,媽媽去世,你迎小三進門,我們才明白,原來你所謂忙,是忙著在外麵養小三跟私生女呢。”


  向挽歌說話沒有絲毫客氣,向雲天的臉色被她說的一下青一下白的。


  “我們是父女,小歌,你一定要把話說的這麽難聽,這麽絕情嗎?”


  向挽歌手握緊,她絕情?


  好,那她就把這絕情執行到底。


  “是,我是絕情,那麽我告訴你,我是叫向挽歌,我是跟你有著不可割舍的血緣關係,但是我們往後,不會有什麽牽扯。”


  “向心雨是不是被傅承勳找人收拾了,你都沒有必要來找我,因為就算被打也是她向心雨自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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