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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5章 生父

  雲歌是名,冠上慕家姓氏,倒也好聽,慕之召和肖氏就沿用了這個名字。慕雲歌來慕家時,剛四歲半,養在肖氏膝下,漸漸撫慰了肖氏喪女的傷痛。從傷痛中走出來的肖氏,猶如破繭成蝶,美麗逼人,臉上時時掛著笑容,無異於人間美色。


  慕之召本就愛慕她至深,有了雲歌,主院有了歡聲笑語,更是常常流連忘返。


  來年,肖氏就懷了慕瑾然。


  不但如此,慕之召還在生意上接連高升,一步步成為金陵巨富。慕家諸人人人以她為福星,漸漸的就忘記了她的真實來曆。


  直到去年慕雲歌的生辰。


  沈靜玉與佩蓉聯合陷害慕家,逼得唐臨沂當場對質,沒想到反敗為勝。就在那天,唐臨沂走到半路,有事先行離去,肖氏和慕之召在回府的路上,他們的馬車撞到了一個人。那人正是眼前的雲嬈。


  其實也不能說是撞,畢竟是雲嬈自己撲上來的,可她又是真真實實的跌倒在慕家的馬車前。慕之召隻好親自下車查看,雲嬈抬起臉來,慕之召立即嚇了一跳,不過他不是以貌取人之輩,還是將人扶上了馬車。


  雲嬈一上車,便道:“兩位不必驚訝,我沒事。我是來看看雲歌的,悄悄看一眼就走。”


  “雲歌現在不在府上。你是……”肖氏望著這張被毀掉的臉,心就是一顫。


  像,那雙眼睛,那沒毀掉完全的半邊鼻梁骨,太像雲歌了!

  人人都說雲歌跟肖氏像,不過是因為肖氏恰巧也生了一張跟眼前這人有些相似的臉,而雲歌,她們兩個壓根兒就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肖氏豁然抬頭:“你是雲歌的母親?”


  這一下,反而是雲嬈吃驚,但她很快就釋然。大約天底下的母親心係孩子,最是對關於孩子的一切都很敏感。就好像她,憑著一點線索和偶然一麵,就猜測宮姑姑可能是把孩子寄養在了慕家,不遠萬裏奔赴趙國墨門藏書閣,翻箱倒櫃將雲歌的資料翻了出來。隻為了上麵的寥寥數語,頓知雲歌是自己的孩子,再次從趙國趕來大魏。


  雲嬈點點頭,瞧見肖氏臉上的惶然和驚恐,看著肖氏晃動的眸色,便低聲說:“你不用害怕,我來並不是要奪走雲歌。她在慕家……很好,我並不打算與她相認。”


  肖氏這才鬆了口氣,雲嬈又說:“我已多年未曾見過她,那日在街上,也隻是匆匆一瞥,覺得心頭遺憾。想著今日是她的生辰,來年這個時候,她便是及笄了。我想在此之前,悄悄看她一眼就行。但她身邊有高人,我不能明目張膽的看,隻好委屈你們,讓我藏身主院,等她來請安時,我看一眼就走。”


  雲歌身邊的高人,是她親手調教過的徒弟,武功、警覺都極高,她不能冒這個風險,將更多危險引到雲歌身邊來。


  那些危險,她一個人應付就夠了!

  慕之召和肖氏對視一眼,對她這樣的懇求,終於還是同意了。


  雲嬈也是說到做到,看了一眼,第二天就走了,一走就是近半年,直到慕家搬來京城,肖氏意外在城北見到她,才發現她也來了京都。


  兩個母親總是有說不完的話,圍繞著慕雲歌,關係漸漸親近起來。慕之召陪同妻子來過幾次,被雲嬈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淵博震驚得五體投地,也為慕雲歌有這樣知書達理的生母感到慶幸。她不從慕家夫婦身邊奪走慕雲歌,慕家夫婦對她也是禮遇有加。


  眼見著過了年,慕雲歌的及笄禮就快要來了,慕家夫婦從宋亞明家裏出來,便特意繞道到這裏,勸她親自去觀禮。


  沒想到正是這無意的勸慰,被慕雲歌覺察尾隨,從而聽到了一切。


  慕雲歌聽著這些,心口的顫動隻有她自己知道。


  她抬眼看著雲嬈被燒毀的半邊容顏,顫聲說:“你在金陵看過我,那些曾跟蹤過我的人,都是被你除掉的吧?”


  因她用的是跟墨門一樣的辦法,墨門下達任務又不曾指定人,死了人,所有人都會以為是除自己以外的別人動的手,自然能不引起懷疑。


  雲嬈唯一露了餡兒的地方,大概就是闖墨門藏書閣這一件。而趙國墨門自覺有能力處理,一直拖到了前些天,“壞事不過年”的原則讓他們再也不敢拖延,才請了唐臨沂過去坐鎮。而唐臨沂一去,一定會起疑心,她也知道自己躲藏不久,更不願意出來了。


  雲嬈點了點頭,眉頭一擰,冷聲說:“慕舒誌仍是不死心,一年年逼著屬下滿天下亂竄,就是為了找到我和雲歌。他連我的徒弟都不願放過,日日都想抓著臨沂逼問我的下落,雲歌若真落在他手裏,怕是沒好日子過。我若不除掉那些人,隻怕雲歌難以保全。”


  這話跟當初唐臨沂說的一樣,慕雲歌了然,垂下頭不再多問。


  其實,她心頭最大的疑惑還不曾問出口,她想問:“我的父親到底是誰?”


  唐臨沂終於有機會說上話。他一撩衣擺,雙膝跪在雲嬈跟前:“師父,徒兒不孝,沒有保護好師妹。先前的事情萬般凶險,徒兒來得太遲,險些害她身敗名裂,愧對師父當年囑托。”


  “過去的事情,不怪你。雲歌既坐了那個位置,便必須經得住考驗,當時我就說過,若她不合適,你們可另擇血脈繼承。”雲嬈低聲說著,抬手摸了摸唐臨沂的頭發:“你長大了,是個可靠的孩子,師父很高興,若是雲霄還在,也該跟你一般大。”


  提起慕雲歌故去的兄長,雲嬈的心就有些不是滋味,不過這麽多年過去,她也釋懷了很多,低聲說:“這些年,為了保護雲歌,苦了你了。”


  慕雲歌沒有問出口的話,唐臨沂趁機幫她追問:“師父,為何總有人想要害師妹?趙國皇室為何總想要師妹的命?”


  “趙國皇室?”雲嬈臉色巨變,一聲冷笑:“什麽皇室,不過一群竊國者罷了!”


  慕之召見她表情憎惡非凡,心中頓生蹊蹺,有什麽盤旋在他的腦中,讓他一下通透起來,驚呼:“難道雲歌竟是趙國前朝的血脈?”


  雲嬈閉了閉眼睛,當年種種,一齊在眼前晃過:“轉眼,已經過去了十五年了……”


  “十五年前,趙國曾有一次動蕩,那次兵戈相見後,趙國易主,江山換姓,本是理所當然,難道這一場亡國之禍後,還有不為人知的陰謀?”魏時自然是熟知那段曆史的,低聲問。


  雲嬈痛苦地捂住自己的額頭,緊閉的雙眼上長睫毛不斷顫動,好半天,她才低聲說:“陰謀二字,又如何能掩蓋一場罪惡滔天?曆史是勝利者的獨白,而罪惡往往是拿來做失敗者的代名詞。可事實真是如此嗎?十六年前,我便很清楚這一點了!”


  十六年前……


  慕雲歌抬起雙眸,眸子深處,有什麽一直在閃動。她知道這個時間,正是當年母親被武帝逼得走投無路,跳下九搖山的時候!

  唐臨沂給雲嬈倒了一杯熱水,屋中靜謐,所有人都屏息等待著關於雲歌生父的那一個故事。


  雲嬈雙手籠住水杯,熱水的溫度從手掌傳遞,卻暖不了她早就被寒意浸透的心。她的聲音悠遠,好像來自另一個時空:“十六年前,我從大魏的皇宮裏逃出來,跳下了九搖山。我身中數箭,跳下九搖山就是存了必死之心,可我終究是沒死成。我醒來時,人在一間很美的別院中,推開窗戶,屋外的紅梅格外繁盛……”


  唐臨沂身軀僵直,暗自點頭,師父就是師父,竟藏身到大魏皇宮中,她一定還想辦法阻塞了皇宮眼線的消息傳遞,才讓墨門無從知曉她在哪裏。


  雲嬈從九搖山跳下,順著離滔江一路漂流,運氣極好的被一個路過的車駕救了,直接帶回了趙國皇室修在即吳山的別院。


  救她的是誰,她並不知情,整日裏在跟前晃的就那麽幾個丫頭。一直到傷好得差不多,能下地走動之時,才見到了正主。


  他踏著風雪而來,脫下鬥篷,露出一張俊容如雪的臉來。


  丫頭上前接過鬥篷,他莞爾一笑,如春風拂麵,如繁花似錦,氣質溫潤,言語親切:“她今日怎樣,傷還疼得睡不著嗎?”


  他不知道她就在屏風後麵,她卻聽到他略微有些紊亂的呼吸,並不輕盈的腳步,心知眼前的人並不會武功,且還身染重病。


  丫頭躬身回答:“姑娘今日恢複得不錯,大夫剛剛拆了紗布,囑咐要多躺,適量動動,有助於傷口的活動。因未得主子吩咐,我們不敢讓姑娘走出門,都在屋子裏活動。”


  “嗯,也不必如此,隻要不出這院子,她要去哪都行。”男人笑著說:“我去看看她。”


  雲嬈聽了這話,當即撇了撇嘴,原來也是一個見色起意的家夥,委屈了那副皮囊,怎的跟了這麽一個登徒子。她轉身回到床榻上,閉著眼睛裝睡。腳步聲起,在她床榻邊停下,男人輕輕伸手掀開她的衣領,看了看她的肩膀。她還來不及鄙夷,男人又合攏了她的衣襟,拉好被褥,轉頭吩咐身後的丫頭:“在結痂了,記得讓多抹一些雪肌膏,姑娘家留下疤痕,多半要不開心的。”


  這聲音委實好聽,雲嬈忍不住悄悄掀了掀眼皮,瞅了他一眼。


  備注:補更。加更下午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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