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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謀劃周全,靜等收網

  入了夜,四下寂寂無聲。纏綿春雨又淅瀝瀝地落了下來,聽風築的屋簷下漸漸滴落透明的水滴,濺在石板上,破碎成晶瑩的水花。


  慕雲歌正捧著《毒經》研究,佩欣打了簾子進來,瞧見她安穩如泰山的模樣,心也跟著安定下來,緊走兩步跪在書桌邊,低聲道:“小姐,奴婢有一要緊事要跟你說……”


  “怎麽了?”慕雲歌見她慎重的態度,微微一笑:“瞧你那一臉我有罪的表情,是什麽要緊事?可別是得罪了娘屋子裏的玉珊吧?”


  玉珊是慕家的掌家大丫頭,平日裏就是統管下人的,她脾氣又直,最是看不慣底下人偷奸耍滑,偷懶被她抓到少不得要減奉降罪。佩欣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玉珊一人,每次隨著慕雲歌去主院請安,無論是禮儀伺候都無比用心,生怕被玉珊挑出錯來。


  佩欣搖頭:“小姐,奴婢確實犯錯啦,可是等奴婢說完,小姐再責罰奴婢不遲。”


  “嗯?”慕雲歌來了興趣,伸手將桌上的燭花剪了剪。


  佩欣道:“前幾天小姐讓奴婢堂哥監視佩蓉,後來就不管她啦,奴婢心裏懸著,就找了個丫頭去西山,時時注意著這主仆兩人的動靜。本來一直都沒什麽動靜,可今兒晚上,奴婢派去的丫頭回來稟告說,沈小姐和佩蓉又在想鬼主意想害慕家。”


  “她能想出什麽高招來?”慕雲歌放下書,眸中凝了絲蔑視。


  佩欣見她到了這地步還是漫不經心,不把那陰損的主仆放在心上,不由急道:“小姐,沈小姐她們這次想的招數狠毒,毫不輸於上次想用趙小姐的死陷害慕家的陣仗。她不知聽誰說的,說唐先生是趙國人,她捏造了別國細作的謊言,要陷慕家於不義,已讓佩蓉到官府去告發唐先生了!”


  慕雲歌轉頭看向她:“她讓佩蓉去了官府?”


  “是呀!”佩欣麵上有一絲的慌亂:“我派去的丫頭機警,跟著佩蓉到了官府,雖沒探聽到什麽,可佩蓉出來的時候,是有兩個官兵護送回西山的。”


  若真是這樣,那就表示王複之已經受理了這個案子了!


  慕雲歌定了定神,細細回想唐臨沂來到慕家之後是否有哪裏露出了破綻,可思來想去,唐臨沂行事謹慎,她都是今天才知道唐先生是趙國人的,那沈靜玉又是如何知道的?

  莫非……今日她也在師父的院子裏?


  “你去問問側門的管事,今日沈小姐是否回來過。”慕雲歌臨危不亂,先是吩咐佩欣,又轉而叫來佩英:“你去把唐先生請過來。”


  兩個丫頭各自行動,聽風築裏隻剩下她一人,她又走到窗柩邊輕輕叩了叩窗柩兩下,隨即又對聞聲而來的黑影低聲說:“勞煩你去雲崖酒肆,幫我給譽王殿下帶個話,就說晚些請他過來一趟,我有要事相求!”


  黑影低低回了聲“是”,轉眼就消失在春雨中。


  不到半刻鍾,佩欣已跑著回來,猶自氣喘:“小姐,問過了,管事的說午後沈小姐來過,呆了一會兒就走了。”


  慕雲歌點了點頭,佩欣又看了她一眼,表情微微有些奇怪:“管事的還說,是唐先生送她出去的。”


  慕雲歌眉目有瞬間的變化,很快就釋然。以師父的武功,就算當時跟自己說話震驚太過沒有留意到沈靜玉,自己走後心情平複,沈靜玉便決計瞞不過師父的耳目。隻不過照著今日的情形,大約師父不僅沒能讓沈靜玉替他隱瞞,還取得了適得其反的效果。


  正思考著,佩英也回來了,在門外稟告:“小姐,唐先生來了。”


  “請先生進來。”慕雲歌站起身來,親自走到門口去迎。


  唐臨沂跟著佩英進門,來的路上,佩英已把事情三言兩語給他提了提,他心中有數,進來就說:“雲歌不用擔心,她無憑無據,王大人不會相信她的。”


  “那就說不準了。”慕雲歌歎了口氣:“王複之跟別個貪官不同,他忠君、死板、隻認一個理字,就算沈靜玉的告發再荒唐,他為了求得一個心安,定是要查一查的。他已讓親兵保護佩蓉,便是要追查到底的意思。”


  唐臨沂道:“就算要查,隻怕他也查不出什麽來。”


  “不是雲歌不相信師父。”慕雲歌看向他,嘴角的笑容有絲絲冰冷淒涼:“隻是雲歌曾在沈靜玉手裏栽過跟頭,對她的手段再熟悉不過,就算毫無痕跡,她也能製造點端倪出來興風作浪!”


  更何況……這次沈靜玉說的本來就是事實!

  唐臨沂見她愁眉緊鎖,眸中擔憂之色實實在在是為自己而發,下午讓沈靜玉挑撥得鬱悶的心有片刻稍解,繼而又是一陣抽疼。


  “雲歌,我來魏國便做了萬全準備,她們一定查不出什麽來的。退一萬步來講,就算萬一……”唐臨沂猶豫著說到這裏,見慕雲歌豁然抬頭,忙說:“我是說萬一,就算萬一真給她們查到了些什麽,我也有理由推脫過去,你不要擔心。若真到了推脫不掉的地步,你,還有慕家人就一口咬定毫不知情,王縣令為人公允,定然不會為難你們的。”


  唐臨沂雖是篤定絕無痕跡,可經過上次的事情,他也不得不收起對那個看似柔弱實則聰慧狠毒的嬌嬌女的小覷之心。


  慕雲歌隻是瞪著他,不言不語。


  唐臨沂知道她的為人,就算東窗事發也絕不會跟自己撇清關係,無奈地看著她,半響輕而又輕地歎了口氣。


  “師父,你以為事到如今你還能跟慕家撇清關係?”慕雲歌搖了搖頭:“你是瑾然的師父,上次慶功宴上,金陵最重要的權貴也都認識了你,說慕家不知道你是趙國人明顯是行不通的,沈靜玉也正是看準了這一點,才敢讓官府出麵。”


  她一邊說著,心思飛速地轉動,努力謀劃著擺脫危局的辦法。


  唐臨沂道:“如今官府受理了此案,師父更不能一走了之,否則慕家將百口難辯。”


  “師父,不急,咱們還有時間。”慕雲歌看著屋外的朦朧煙雨,瞧見屋外的梧桐書上若隱若現的紫色衣角,心中一鬆,淡淡道:“王複之查證還需要幾日,咱們還能好好謀劃。我找師父過來,便是想問問師父可有任何會泄露身份的把柄?”


  唐臨沂細細想了想,才說:“目前應該是沒有,若說有,就是除夕那夜曾與滿樓的人有過交手,就怕他們看出了我的武功路數。”


  “好,我知道,師父先回去,等我想到辦法再跟你商量。”慕雲歌站起身,垂下的鳳眸滿是算計,嘴角也溢出自信的笑:“這期間師父也別閑著,我需要一個跟師父體形、相貌有些相似的人,以備萬一。”


  唐臨沂道:“這個不難,我去準備。”


  事情商定,慕雲歌送客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唐臨沂不好多呆,佩英便送他出去。


  他一離開聽風築的閣樓,魏時就從窗柩邊跳了進來。


  自打那日在賞梅庭見過唐臨沂,魏時就對這個風姿飄逸、長相絕倫的男人心存芥蒂,明知他是慕雲歌的師父,還是忍不住一見到他就心裏不舒服。


  尤其是他派人去調查這個男人,卻發現他的一切看起來順理成章又暗藏謎團的時候,這種不舒服的感覺就更重了些。


  因要魏時幫忙對付沈靜玉,唐臨沂的身份便不能再瞞著,除了省去他那謎一樣的行蹤和隱藏在背後的實力外,慕雲歌引著魏時入座,將來龍去脈說了一下。待聽到唐臨沂不是趙國人時,魏時的眉頭忍不住一跳,危機感頓起,眸光犀利起來。


  “師父不是奸細。”慕雲歌豈會不知道他在想什麽,給他斟了杯熱茶,就道:“他從未危害過魏國,這一點我可以以性命擔保。”


  她這樣維護唐臨沂,魏時心中又不舒服起來,可轉念一想,慕雲歌連這樣機密的事情都肯跟他說,誰在她心中的分位更重那不是一目了然嗎?


  魏時心頭那點芥蒂一消,整個人都通透起來,喝了口熱茶,是上好的武夷大紅袍,順口就讚了句好茶,才說:“他是趙國人也沒什麽打緊的,在魏國流亡的別國人多不勝數,這個身份就算給王複之查出來也沒什麽。壞就壞你那個師父還有個魏國名正言順的身份,若真給他們翻出來,就是刻意隱瞞,細作的嫌疑就更重。你那個表姐也不是省油的燈,她既敢去官府通告,必定是留有後招。按照你師父的說法,我猜想,她十之八九會跟魏善至聯合。”


  慕雲歌也正是這樣想的,聞言一笑:“正因為如此,才要你堂堂譽王出馬啦!”


  “哦?”魏時靠近她:“你已有了主意?”


  慕雲歌不習慣他太過親近,微覺不好意思,輕輕推了推他,端正了身子,將自己的想法細細說了。


  魏時含笑傾聽,看著她的目光溫柔珍惜。


  這麽短的時間,慕雲歌就能想到這樣一個臻至完美的應對之策,光這份思慮就非一般謀士所及。看她在明亮燭光中恣意談吐,所言絲絲入口,絕麗麵容柔美不失堅毅,幾乎迷了心神。麵前的這個人簡直是世間最完滿的美玉,就算是落在塵埃裏也熠熠生輝。放棄了她的徐家真是愚蠢,可若非如此,又怎會成全了他的滿腔癡情?

  “你到底聽沒聽見?”慕雲歌說完,瞧見他隻是盯著自己呆看,目光直直地眨都不眨一下,微微有些羞惱。


  魏時這才回神,央著她把剛才沒聽清的又說了一邊,才笑道:“你的計劃已是完美,不過,若隻是為了防衛就實在被動,不如以攻為守,一勞永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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