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醜事曝光,兩虎相爭
沈靜玉來時,魏時就看見了她。今日慕雲歌的打扮已足以令人驚豔,沈靜玉著實引不起他什麽興趣,眼角餘光瞧見自己身邊的魏善至露出微笑,沈靜玉又一副害羞模樣,反而將一腔心思都轉到了魏善至身上,瞧好戲一般地看著他們。
沈靜玉一走,魏善至就坐不住了,側頭對慕之召歉意地說:“統領大人家的酒喝起來不烈,後勁倒不小,我都有些醉了。”
“可要去廂房內小憩?”慕之召以為他真醉,關心地問。
魏善至站起身來,笑道:“不用,我去吹吹風,等會兒開宴了就回來。”
“也可以,四皇子隨意即可。”慕之召叫來許管事,吩咐他讓下人跟著。
魏善至隨著下人離開主場,下人問明他的意思,領著他往後園走。那裏是慕家的花園,假山堆砌,幽泉池水,曲幽小徑上種滿了花草,頗有一種庭院深深深幾許的意境,此時花園中的迎春花正打著花骨朵,園中的空氣最好不過。
下人領路的方向似乎也正是剛才沈靜玉離開的方向,魏善至很是滿意,走到花園裏,隱約瞧見假山後那抹綠色的身影,心中一喜,站定了腳步,背負著雙手將皇室的威嚴展露無遺:“我就在這裏歇一會兒,吹吹風,回去的路我省得,你自去忙你的吧?”
“是。”下人果然畏懼,躬身退下。
他一走,魏善至緊走幾步,來到了假山後,沈靜玉正靠在假山旁邊的欄杆上,看著假山腳下的清冽群水呆呆出神,時不時歎了口氣,樣子很是煩惱。
魏善至鬆口氣,輕手輕腳地走到她的身後,往她左肩上一拍,人卻飛快地閃到她的右邊,含笑說:“怎的一個人在這裏,也不帶個丫頭跟著?你這傻丫頭在想什麽,一聲接一聲的歎氣!”
沈靜玉早就在溪水裏看到了他的倒影,裝作吃了一驚,往左邊看去,隨即轉過頭來,嗔笑:“你嚇我一跳!”
魏善至對她的反應很是滿意,他素來覺得聰明的女人笨起來特別可愛,對她的憐惜之心越盛。
他靠近她,幾乎肩膀貼著肩膀,柔聲說:“你今日真美,我見過京中很多小姐,她們都不及你一半美貌。”
這話沈靜玉愛聽,給他哄得眉開眼笑,大眼睛含情脈脈地看著他,嬌聲說:“真的?”
“真,比真金還真!”魏善至舉著手指發誓,神色認真:“她們一個矯揉造作,精雕細琢,根本比不得你渾然天成。”
沈靜玉害羞地抿嘴低笑,垂下頭,露出白皙姣好的脖子。
她這般模樣,魏善至也非善類,心中大喜,自然而然地伸手摟住了她的肩膀。沈靜玉的心一顫,嘴角的笑容幸福得快要化掉,將頭緩緩靠在他的肩膀上。魏善至得到某種鼓勵,將她摟得更緊,一個旋身,立即將她緊緊抱在了懷裏。
沈靜玉嬌呼一聲,趕緊四下看看,假山隱秘,沒人發現,她鬆了口氣,嬌羞地握著小拳頭輕輕錘了錘魏善至的胸膛。
“哎喲——”魏善至捂著胸口假裝痛呼,沈靜玉立即收手,眸中染上關心:“疼得厲害?”
“不疼。”魏善至將她小拳頭握在掌心裏,越發大膽,低頭親了親:“有你在我身邊,就是再疼一百倍我也願意。”
沈靜玉自打落地以來,因是女兒身,在沈家的日子可過得不好。肖姨媽又將自己受到的委屈加諸在她身上,稍不如意就對她又打又罵。來了金陵之後,親眼目睹了慕雲歌的幸福,一顆心被蹂躪得極為自卑和扭曲,再加上苦戀唐臨沂不成,又失了清白,真是讓她感到萬念俱灰,此刻,魏善至柔聲安慰,一切的辛酸苦痛仿佛都值得,沈靜玉一顆心暖暖的,柔若無骨地靠在他身上,覺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兩人膩在一起,全然沒發現,假山的另一邊,趙雅容縮在角落裏,緊緊捂住自己的嘴巴。
她本是打著整治沈靜玉的心跟著來,沒想到跟到了這裏,就突然找不到了沈靜玉。正在假山裏麵四處轉悠呢,忽聽沈靜玉一聲驚呼,就跟著到了這裏,哪知道瞧見了了不得的一幕。
沈靜玉什麽時候勾搭上四皇子的?
趙雅容沉下眉頭,難道,沈靜玉早就知道魏善至就是四皇子,才在書院裏對他投懷送抱的?不可能吧,就是她自己一個侯府大小姐,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呢,沈靜玉竟比她知道得還早,怎麽可能?
太無恥的,這人的心怎麽這麽陰險?
趙雅容站在假山後,一時氣憤一時不平,隻可惜,魏善至就在這裏,她撞見了不該看見的一幕,憑著那榆木腦袋也能明白,此刻出去,自己小命不保!
趙雅容把自己的身體拚命縮在假山後,小心翼翼地看著前方的兩個人,盡量讓自己毫無存在感。
好在那兩個心裏眼裏都隻有對方,沒注意到她。
不一會兒,開宴的鍾聲瞧了第一下,宴鍾過後,再過一刻鍾就是正席,大家都要在聽到鍾聲之後趕到宴會場地。
魏善至不能再呆,吻了吻沈靜玉的麵頰,兩人約定好明天見麵,他才心滿意足地離開,沿著剛才來時的路去往宴會主場。
沈靜玉滿麵含春,心中甜得好似要溢出蜜來,捂著自己發紅的臉頰,隻想放聲大叫,宣泄自己的幸福。可惜……此刻兩人的一舉一動都是上不得台麵的,這些幸福也隻能自己分享。好半天,她才動手理了理自己的衣衫,攏了攏剛剛讓魏善至碰掉的頭發,含著愉快的笑容往宴會那邊移。
說起來……娘也該快要得手了吧?
趙雅容一直等到魏善至走遠了,才長長鬆了口氣,活動了一下僵硬的手腳和背脊。
怎料她動作略微大了一些,也沒注意到自己身後還有個裝飾用的琉璃盆栽,一抬手,隻聽哐當一聲脆響,盆栽叢假山上落了下來,砸在地麵上。
考慮到琉璃易碎,當初布置花園的時候,慕家的這些琉璃卻是讓工匠們加了別的材料燒製,才能作為擺設用。花盆被趙雅容碰落在地,發出哐當一聲巨響,卻沒有碎成渣,在她腳邊溜了一圈,灑落一地的小鵝卵石。
沈靜玉忽聽一聲脆響,臉色大變,豁然轉身,小心翼翼地盯著假山後,語氣不善地喝道:“誰在那裏,出來,我看見你了!”
其實趙雅容躲得很好,她哪裏看得見,一邊說著,一邊輕挪腳步,往趙雅容的方向謹慎地靠過去。
趙雅容本來就心虛,被她一詐,還以為她真的發現了自己,身子一顫,有些不情不願地挪了出來。
一出來,瞧見沈靜玉害怕謹慎的模樣,趙雅容的心思就活了起來。對啊,被捉奸當場的人是她沈靜玉,又不是自己,自己心虛什麽、害怕什麽?若是被四皇子發現,自己小命不保,可是被沈靜玉發現,隻怕沈靜玉比她還怕得厲害吧?
趙雅容想到這裏,臉上掛著譏誚的笑容,大步走了過去,先聲奪人:“我出來了,你待怎樣?”
是趙雅容?
沈靜玉一抖,一股怒火不受控製地油然而生。想起先前在書院的舊怨,想起這人一把火燒了自己沈家,害得自己不得不借助慕家不說,還間接推動了娘輸個傾家蕩產,累得自己失了清白,這奇恥大辱、血海深仇,怎忍得過去?
仇人見麵,分外眼紅,沈靜玉隻恨不得撲上去扒了趙雅容的皮,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是你,你還有臉來這裏?”
“我為什麽沒臉來?”趙雅容逼近幾步,挑著眉蔑視地看著她:“倒是你臉皮可真是厚,竟還敢拋頭露麵!”
沈靜玉更怒:“我做了什麽,你憑什麽這樣說我!”
“你做了什麽?好,我數給你聽聽。一個掃把星,克死了自己的爹,未出孝期就公然拋頭露麵,四處勾引男人。我們碧淩書院是清淨地兒,沒來由都給你弄髒了!你在書院裏早就知道魏先生是四皇子,才對她投懷送抱的吧?虛偽的女人,裝什麽柔弱,你要是真柔弱,又怎麽用得出那麽惡毒的手段來毀我清白?”趙雅容越想越覺得生氣,語氣激憤:“我還聽說,你跟你那不要臉的娘對收留了你們的慕家一點都不領情,還變著法子訛詐人家。還大家閨秀呢,你們到底是多缺錢,丟人都丟到這份上了!”
一字一句,將沈靜玉說得臉色煞白,幾乎背過氣去。
趙雅容還沒說夠呢,她心裏自打在慕雲歌那裏落敗憋下的火氣,此刻都通通被沈靜玉點燃,她咄咄逼人地上前幾步,將沈靜玉逼得緊緊靠著假山,才說:“剛剛你跟四皇子在幹什麽,我瞧得清清白白。沈靜玉,你就這麽缺男人,要不要我給你找幾個,讓他們好好伺候伺候你?”
男人,伺候,清清白白?
這些詞語字字句句打在沈靜玉的心頭,被她刻意忽略的恨事又湧上心頭。
男人粗重的喘息好像還在耳邊,那種惡心的感覺又來了,沈靜玉盯著趙雅容的臉,聞著她身上散發的、跟那兩個臭男人身上染上的胭脂味一樣的氣味,不由一陣作嘔,控製不住地彎腰,嘔出了幾口清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