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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6章 自找死路

  慕雲歌眨眨眼睛:“哪個陸小姐?”


  肖氏抹著眼淚,一邊啜泣一邊說:“就是按提巡撫使家的陸小姐,閨名叫令萱的。你們不是一起在碧淩書院會學的嗎?”


  竟然是她!


  她不是一直很討厭自己,巴不得自己倒黴嗎?

  慕雲歌疑惑,她被綁架的地方極為偏僻,陸令萱怎麽會去了那裏:“她是如何跟你們說的?”


  肖氏道:“今天是陸老太爺的忌日,陸家沒有男丁,陸小姐是嫡長女,是要去陸家祖墳祭掃的。也幸好是她去祭掃,回來時就瞧見了,要不然……要不然……我的好雲歌,幸好你沒出什麽事,不然娘這一生都了無生趣了!”


  這個女兒養了多年,早已經是她手心裏的寶,疼愛的心甚至超過了慕瑾然,一聽說慕雲歌被人綁走,肖氏當時就暈了過去!

  慕雲歌拉著她的手:“娘,女兒這不是平安回來了嗎?”


  “對了,你是怎麽回來的?又是誰綁的你?”慕之召實在想不明白,柔弱的女兒是怎麽脫離魔掌的。


  王縣令和沈捕頭也都眼巴巴地看著她。慕家可是立了案的,沒有正當理由,他們可沒辦法撤案!

  慕雲歌放開肖氏的手,對王縣令和沈捕頭福了福身,才道:“王縣令,小女子鬥膽,想請問下最近這一年來,金陵可有人家丟失過女孩兒?”


  王複之皺眉道:“本官剛剛赴任,從這個月的月初開始,就有兩家人來報案,說是走丟了女兒。沈捕頭一直在追查,不過綁匪手法很快,沈捕頭至今沒找到線索。本官赴任之前的卷宗也看過,過去一年至少有十五名女孩子失蹤了!”


  “這就是了!”慕雲歌眼波掃過跟在慕之召身後的許萱。


  許萱自打她回來就一直臉色煞白,魂不守舍。見慕雲歌的眼睛看過來,她的腿就是一軟,險些跪在地上,身後的陳媽暗中用手扶住了她。


  慕雲歌轉開目光,才接著說:“小女子被綁期間,曾經聽到綁匪說話,金陵被綁的女孩子大多都被賣到了臨縣煙花之地。王縣令是青天大老爺,雲歌相信有了這條線索,定能為金陵的百姓做主!至於雲歌……許是爹娘福澤庇佑,蒼天有眼,雲歌剛剛被綁不久,四個綁匪有兩個有事離開,留下兩個看守雲歌,雲歌大聲呼救,被上山打獵的一個獵人救了。”


  沈捕頭追查這個案子已經很久,聞言大喜:“慕小姐可還記得被關起來的地方?”


  “不是記得很清楚。”慕雲歌搖搖頭,忽而恍然大悟地道:“不過回來時是向南,綁匪的老窩應是在城北的某一座山的山洞裏。”


  王複之和沈從山交換了一記眼神,都露出欣喜之色。


  金陵人口失蹤案其實是一個在州府台都立了案的大案,王複之一想到破獲這個大案子,為金陵的百姓謀福利,興奮之情自不必說。


  兩人寬慰了慕雲歌幾句,就帶著捕快們回衙門,順著慕雲歌給的線索破案去了。


  衙門的人一走,慕家就圍繞著慕雲歌三人熱鬧起來。佩欣和佩英也累了,肖氏讓玉珊帶著她們下去洗漱,又讓廚房給準備晚飯送到兩個丫頭的房裏,另備了安神的藥送去,囑咐兩人好好休息。兩個丫頭也是累了,謝過了主子們,就跟著玉珊下去了。


  玉溪和玉玲伺候著慕雲歌洗了澡,換了幹淨的衣服,等慕雲歌一身清爽地出來,晚飯也直接送到了她房裏。


  慕瑾然傍晚的時候才聽說姐姐不見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挨著慕雲歌寸步不離。


  唐臨沂心中也很不是滋味,人是在他眼皮下被綁的,這口氣說什麽也得幫慕雲歌出了!他拎了慕瑾然回房,自己也回院子裏。


  黑夜中,兩條人影鑽進他的房間,不一會兒就從南北兩個方向離開了慕家。


  肖氏和慕之召也心有餘悸,一直守著慕雲歌入睡,才終於回去休息。


  肖氏今日受了驚嚇,慕之召柔聲安慰了許久,又半哄半勸地讓她喝了半碗凝神靜氣的藥,等肖氏睡了,他也寬衣準備休息。


  就在這時,臨春樓裏的雅蘭忽然前來稟告,說是萱姑娘腹痛難忍,讓老爺過去看看。


  慕之召緊皺眉頭一陣惱怒,雅蘭又在門外大聲說話,他怕吵醒肖氏,隻得穿衣起身。


  一出門,隻見雅蘭穿了身淺粉色高領羅裙,俏生生站在院中委屈地看著他。月光下雅蘭自有一股柔媚,慕之召滿腔的怨氣散了些,縱然不爽,還是壓低了聲音邊走邊問:“好好的,怎麽又痛了起來?”


  雅蘭低聲說:“許是白天站久了吧。”


  慕之召一聽,頓時心生內疚。


  白天聽說女兒被人綁架了,他從商鋪趕回慕家,家裏的妻妾也都聚攏在大廳,等候進一步的消息。許萱懷著身孕,肖氏多次勸她回去休息,她都寸步不離地守著自己,不顧自己的身子不說,還寬慰自己雲歌會回來的!


  想到這裏,慕之召腳步不停,大步去臨春樓。


  剛踏進院子裏,就聽見主臥室裏許萱壓低了的呻吟,他心中一緊,連忙跑了進去。


  雅蘭見他進了許萱的屋子,不由緊緊咬住了自己的下唇,剛剛因許萱請來慕之召還對許萱存了一分感激,此刻卻隻剩下滿腔惱恨。她暗暗握著自己的拳頭,聽著屋子裏矯揉造作的呻吟聲,恨得牙齒癢!


  她暗暗發誓,總有機會弄掉許萱肚子裏的種的,到那個時候,看她還憑什麽跟自己搶老爺!


  慕之召一踏進屋子裏,就看到許萱抱著肚子痛得臉色發白,也一下子嚇著了,趕忙上前握著她的手,問陳媽:“請了郎中了沒,郎中怎麽說?”


  陳媽抹了抹並不濕潤地眼眶,哽咽著說:“郎中看過了,說是累著了,開了安胎的藥,姑娘剛服下。”


  當著慕之召在,她不敢稱呼許萱為小姐,已改口跟著慕家人叫姑娘。


  她遞了個顏色給許萱,許萱的呻吟就更斷斷續續了一些。


  果然,慕之召臉上的憐惜之色更濃,嘴裏直說:“萱兒,都是我讓你受苦了。我答應你,隻要你和孩子無恙,讓我做什麽都可以。”


  “真的嗎?”許萱眼中綻放著光彩,一瞬間又熄滅了:“萱兒隻想要老爺陪著萱兒,一輩子不離不棄!可……萱兒也明白,老爺不是萱兒一個人的老爺……”


  慕之召更是愧疚,抱著她承諾:“我就在這裏,哪裏也不去!”


  許萱聽了這話,似乎是感動得不知說什麽好,撲到慕之召懷裏哭了起來。在慕之召的身後,和陳媽眼神交匯,陳媽露出一個心照不宣的笑容,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許萱伏在慕之召的肩頭,也無聲地笑了。


  慕雲歌這個死丫頭人品真是好,這樣都不死,還好巧不巧地讓人救了。


  可那又如何?就算是被人救了,也於她整個計劃無礙!

  慕雲歌,今夜之後,我要你淪為金陵城人人都不想要的破鞋!


  一個失貞女子,我看你還能翻什麽風浪!

  至於她,憑著白天她表現的溫柔體貼和善解人意,晚上又有慕之召一直在她身邊,誰會懷疑她就是幫凶?

  慕雲歌折騰了一整天,也是累了,想到明天的計劃,她心情大好,睡得格外踏實,醒來時已快到了午時。


  怎料起身之後,佩蓮來伺候她梳洗,整個人的神情都有些不對。


  佩蓮眼圈通紅,看她一眼又低下頭去,模樣委屈極了。慕雲歌注意到,她的下巴上還有幾條刮痕,像是跟人打了一架,被指甲抓出來的。


  “佩蓮,出什麽事情了?”慕雲歌直覺可能計劃有變。


  她不問還好,一問,佩蓮哇地一聲就哭了出來:“小姐,她們太過分了!太過分了!”


  “怎麽了,你慢慢說。”慕雲歌沉聲問,自打重生之後,不知怎的,她就見不得別人在她跟前哭哭啼啼。


  佩蓮抹著眼淚,吐字分明地將早上的事情說了出來。


  慕家除了大廚房之外,還設有數個小廚房。大廚房裏的飲食原料一應都是由慕家的農莊運過來,小廚房裏的食材卻都是下人們去東門外的菜市場買的。


  慕雲歌的院子裏就有小廚房,佩蓮跟廚房裏的張嫂要好,每天都早起幫著張嫂去采購。


  今天也跟往常一樣,兩人高高興興地拎著籃子從後門去菜市場,逛了幾圈,卻發現大家都不賣她們東西。平日裏買菜,佩蓮也跟這些人混熟了,很快就發現大家看她們的目光都有些異樣,還不時對她們指指點點。她和張嫂都有些莫名其妙,直到走到魚肉市場,聽到一個賣肉的大嬸在人群裏繪聲繪色地講慕家小姐是如何被賊人綁架玷汙,又是如何衣衫不整地回慕家……


  佩蓮和張嫂氣得渾身發抖,佩蓮上前質問她為何造謠,反而被那賣肉大嬸狠狠奚落了一番。


  佩蓮年輕氣盛,一時沒忍住,就跟她打了起來。


  佩蓮說到這裏,噗通跪在地上哭道:“張嫂怕小姐聽了難受,不讓奴婢告訴小姐,可佩蓮實在氣不過……小姐清清白白的女兒家,被人這樣抹黑,一輩子可就毀了!”


  慕雲歌放下梳子,好心情消失殆盡。


  她看著鏡子中熟悉的容顏,一抹冷笑爬上臉龐。


  許萱,這可是你自己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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