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殘疾人
「你也是???.……」
陸緣叄睜大了眼睛,激動的有些說不出話來。
「沒錯,我和你是一樣的人。」
包衛年收了胳膊,點了一根煙問道:「你是不是也在有關幾年前的事情一片缺失,一點都想不起來,就如同根本沒有一樣?」
「對,對!」
陸緣叄瘋狂的點了點頭。
「唉,看來就是了。」
包衛年彈了彈煙灰,臉上帶著笑容。
「給你個東西,看樣子就是那群人找的那玩意。」
隨後,包衛年從身後摸出了一卷皮料樣的紙張說道:「我腦子沒你夠用,給你也能看出來點什麼。」
「你這.……東西在你那你不說?」
陸緣叄看著手裡的卷著的皮料紙張,有些驚訝的問道。
「說什麼啊,他們這麼急著要,肯定是好東西。」
包衛年抽了口煙,吐了個煙圈,眯著眼睛說道:「我跟你說,你別看他們現在這樣客客氣氣的,真要有啥好處,哪還有你的份啊?」
「所以說,好東西還是得自己留著,給信的過的人。」
包衛年又拍了拍陸緣叄的肩膀笑著說道:「看到你臉上的「叄」字后,我才意識到,我現在真正能信任的人也就只有你了。」
不知道為什麼,陸緣叄看著包衛年的笑臉,再聽著這句話,莫名的有些凄涼。
「我現在真正信得過的人,恐怕也只有你了吧。」
陸緣叄沒有說話,心裡也湧現出一股傷悲。
自己這幾年看到的那個英叔是傀,真正的英叔不知道現在身處何方,謀划著什麼事情。
而從陸爺爺講的那個靈車來看,他肯定是瞞了自己很多很多的事情,多到無法想象。
結合陸爺爺說過的從前和英叔說過的陸家的罪孽,陸緣叄不敢確定陸爺爺在其中扮演的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角色。
雖然爺爺對自己的感情都是真的,陸緣叄能感覺的出來。
但當那真的情感拿到現實這個巨大的渦流之中,一切都開始變得有些虛幻,讓人不由得懷疑其中蘊含的別有居心和蛛絲馬跡。
陸緣叄翻開了那捲紙張,發現其中包裹著一個小巧的佛像。
佛像大約就是一個掛飾那樣的大小,臉是有些像玉的光亮材質,其他的部分是已經有些掉漆的鐵色。
「玉面佛?」
陸緣叄的心中湧現出了一個稱謂。
沒有去管這個佛像,隨手把他揣到兜里,去察看外面那捲皮料的紙張。
紙張入手後有些涼涼的感覺,非常的順滑,不知道是什麼皮料。
紙張上用紅色顏料寫著的文字組合起來,竟然是古代的那種文言文。
「雖然自己是這方面的行家,但一時間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陸緣叄心想,回家再慢慢看吧。
等一下,之前那個煙盒我拿在手裡質感有些輕,不會也有問題吧?
陸緣叄想起了自己在超市實際上是在紙紮屋弄的煙盒,感覺到有些不太對勁。
拿出一看,果然煙盒上的「哈德門」是幾十年前的老煙牌子了。
打開煙盒一看,裡邊竟然是一張紙條。
把有些變黃和發脆的紙條從煙盒中抽出,展開在手中,上面寫著:
「岸邊小區玫瑰公寓二棟七零三」
陸緣叄有些奇怪,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
自己跟老闆尬唱了一會,就給了個裝地址的煙盒?
什麼鬼?
陸緣叄撓了撓頭。
等一下!
陸緣叄突然想到了一種電影當中經典的情節,那就是特務和接頭人之間對了莫名其妙的暗號之後,拿到藏有關鍵物品的地點,轉身離去。
難道這個地址,也是類似的效果?
陸緣叄把紙條上的內容憑藉超強的記憶力刻在了腦中,隨後紙條在自己的揉搓下,本就發脆的紙身變成了碎片,落到了地面上。
「老包,走了,你以後就在我家住就行了。」
陸緣叄說道:「我家地方大,不差你這一個人。」
包衛年叼著煙,打了個OK的手勢,隨後二人沿著空蕩蕩的街道朝陸緣叄家的小別墅走去。
拿出鑰匙打開家門后,才發現屋裡沒有開燈。
「哎?家裡沒人么?」
陸緣叄有些奇怪的說道。
「應該是被疏散了吧,我們在鬼景裡邊看不見,外邊估計已經把鬼景周圍的居民都調到別的地方去了。」
包衛年叼著煙,打量了一下屋裡的設施,說道:「行啊,怪不得說你不缺錢,家裡住的小別墅挺硬啊。」
「還行吧,勒杉市二環內的普通家庭。」
陸緣叄玩了一下大翔哥的梗。
「你喝可樂不?」
陸緣叄換了鞋問道。
「不會是百事吧?」
包衛年也換了鞋子問道。
「肯定是可口啊,百事那麼甜。」
陸緣叄回了一句后,就朝廚房走去。
就在陸緣叄走了一半的時候,他突然看見了樓上好像有個站著不動的人影。
「卧槽?什麼玩意?」
陸緣叄後撤了一點,仔細一看,原來是陸重山正在樓上掛滿照片的走廊里看照片。
他穿著那身陸緣叄在照片里才看過的軍裝,站在一張裱在相框里的老照片前,一動不動。
「合著在這懷舊呢,真是嚇了我一跳。」
陸緣叄心道真不至於這麼點背吧,剛從鬼景里出來還能碰見鬼,真是自己嚇自己。
「陸爺爺,你沒撤離嗎?霍奶奶呢?」
陸緣叄懸著的心放了下來,對樓上問了一句,就去冰箱里拿了一瓶可樂,遞給了坐在沙發上的包衛年。
「噠」「噠」「噠」
「小叄啊,你爺爺保養的挺好啊,這麼大歲數了還這麼俊。」
包衛年坐在沙發上翹著個二郎腿,看著走下樓的陸重山,表情有些奇怪的對陸緣叄說道。
「是啊,他看起來比一般的老人要精神很多。」
陸重山說道。
「不是,你沒覺得你爺爺有點精神過頭了嗎?」
包衛年表情複雜的問道。
「沒啊,怎麼了?」
陸緣叄看著穿著軍裝,面貌英俊的陸重山是有一點奇怪,但整體並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那沒事了。」
包衛年把可樂放在桌上,從煙盒裡掏出了一根煙問道:「你家裡不禁煙吧?」
「隨意,我爺爺沒事還偷著抽呢。」
陸緣叄擺弄著之前那捲包著玉佛的紙說道:「只不過被霍奶奶逮到了,免不了一頓毒打。」
而穿著軍裝的陸重山在下樓后就站在二人面前一動不動,默不作聲的看著二人,好像愣住了一樣。
「小三,你爺爺是不是有點毛病啊?」
包衛年沒啥事干,叼著煙,和陸重山對視了半天后,實在忍不了了似的說道。
「可能今天他煙抽多了,嗓子不好,不想說話吧。」
陸緣叄抬頭撇了一眼陸重山後,頭也不抬的說道。
「成吧,你爺爺真是個神仙。」
包衛年實在沒什麼事干,撓了撓頭,想起了什麼似的說道:「你家有速食麵沒,我去煮一袋吃。之前就想吃東西來著,結果在街上和那群吊人磨蹭了半天,餓勁過去了。」
「我去給你煮吧,你這麼一說我也有點餓了。」
陸緣叄把那捲紙張放在了沙發前的桌子上,站起了身,朝廚房走去。
「記得紅燒牛肉味的嗷,不喜歡吃辣的~」
包衛年的聲音在身後傳來。
「好嘞」
陸緣叄應了一聲。
而陸重山在陸緣叄起身後,就機械似的轉了轉頭,也跟了過去。
「爺爺也想吃嗎?」
陸緣叄注意到了跟過來的陸重山說道:「那我多煮幾袋好了。」
陸緣叄從灶台下拿出五包速食麵,給平底鍋接滿了水,又從冰箱拿了幾個雞蛋。
在此之間,陸重山站在陸緣叄身後,一動不動,一言不發,直愣愣的站著。
「爺爺今天到底怎麼了啊?」
陸緣叄拿著平底鍋,被身後的陸重山看的有點發毛,心裡總感覺著哪裡不太對勁。
是哪裡呢?
陸緣叄煩躁的撓了撓頭。
「算了,先煮麵吧。」
陸緣叄把麵餅和調料放入了鍋中,又打了幾個雞蛋。
攪著麵餅的陸緣叄借著窗戶玻璃上的反光,看著直愣愣的陸重山,越來越感覺後背有些發涼。
不對吧?
陸重山接著玻璃上的反光,隱約感覺到哪裡不太對勁。
爺爺什麼時候這麼高了?
自己將近一米七八的身高,爺爺現在甚至比自己還要高一點。
「都快一百歲了還能長個子?」
陸緣叄越來越覺得不太對勁。
在這種思索之間,陸緣叄從碗櫃里拿了一個大碗,又拿了三個小碗和三雙筷子以及一個大湯匙,把速食麵倒進了大碗里,一起端到了客廳沙發前的桌子上。
「嚯,真香唉。」
包衛年端了個碗,扯了一雙筷子,用湯匙呈了滿滿一碗面。
「奧利給,兄弟們,干啦!」
包衛年喊著誇張的口號,飛快的往嘴裡扒拉著面。
陸緣叄也狼吞虎咽的吃著。
半晌,陸緣叄吃完一碗面后,抬頭看見了還站在那裡直愣愣的陸重山,有些奇怪的問道:「爺爺你不吃嗎?」
陸重山的表情沒有一絲變化,依舊是站在那裡,一言不發。
陸緣叄看著穿著軍裝的陸重山,越來越覺得哪裡有些不對,一時間面也忘了吃,拿著筷子和陸重山對視了起來。
到底是什麼,到底是哪裡不對?
是什麼?
「膽怯只會讓自己更憔悴,麻痹也是勇敢表現……」
就在這時,陸緣叄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打斷了陸緣叄的思緒。
「喂?」
陸緣叄接了電話。
「小叄啊,我和你霍奶奶之前被幾個什麼特別行動組的警員接到市外去了,現在才要回家。」
「你餓了沒,有想吃的菜嗎?」
聽著電話那頭陸重山的聲音,陸緣叄狠狠的打了一個寒顫。
在意識自己面前的這個不是陸重山後,陸緣叄才想起來到底哪裡不對勁了。
是啊,自己為什麼就沒想起來呢?
陸爺爺是個沒了雙腿,只能靠輪椅行動的殘疾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