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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包衛年

  「你們在這呆多久了?」

  胡楊關了手電筒,打量著這五個人一會後問了一句。

  「鬼知道待多久了,這鬼地方手機也不能用。」

  那白髮男人笑著回了一句,「沒帶手錶的習慣。」

  「沒有用的,我懷疑這裡和外面的時間是分開算的。」

  那靠在牆上的眼鏡男插了一句,晃了晃手上的表。「看,我的表已經停了。」

  陸緣叄看著他戴著的表,有些奇怪。

  陸爺爺家裡收藏了很多的表,他手上的這款圓形手錶,是很久以前的老牌子了。

  這人也是一個舊物收藏愛好者?

  「你們有還有吃的嗎?我突然有點餓了。」

  那個胖子慢吞吞的問了一句。

  「沒有沒有,都一樣進來的,上哪給你整吃的去。」

  那情侶中的女子厭惡的擺了擺手。

  看來這位女士對於胖子有很深的成見啊。

  「佳燕,別這樣,顯得多沒禮貌。」

  那女子胳膊挎著的男子嘴上說著,身上卻沒有什麼斥責的行動。

  「恩……你們打算怎麼辦,就這麼在這呆著嗎?」

  那白髮男子抽完了一根煙后,又從身上摸出了煙盒,拿了一根煙,看來煙癮很大。

  「哎呀,呆是呆不了的。」

  胡楊看著白髮男有煙可抽的樣子有些羨慕,「不知道這個鬼景的深淺,找不到出路的話,等鬼找上來,必死無疑啊。」

  「啊?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嗎?」

  那個挎著男子的女人誇張的捂了捂嘴。

  「別怕,有我。」

  男子自信的摟住了女人的腰。

  隨後胡楊和眾人講解了一下鬼景和鬼的關係,講的那胖子和情侶連連稱奇,反倒是那個眼鏡男和白髮男子和陸緣叄一樣,毫無反應。

  「但是據我所知,沒有方向在鬼景里亂走,也和找死沒什麼兩樣吧?」

  那白髮男子手裡夾著煙,臉上帶著一絲笑容問道:「還是說,這位警官同志有什麼好的路子呢?」

  「看來這位兄弟也挺懂行的嘛。」

  胡楊看著這位一直帶著笑意的白髮男子回了一句,「也是鬼舞者嗎,貴姓啊?」

  「免貴,包某包衛年。」

  包衛年彈了彈煙灰,隨後空閑的右手拉開了上衣的衣領,露出了裡面那恐怖的紅色痕迹。

  他的鎖骨下方,凸起的紅色血管和痕迹紋身一樣的蔓延到他的右臂和未曾顯露的其他上身。

  「豁,失敬失敬。」

  胡楊看著包衛年身上的情況,立刻明白了他的處境。

  胡楊的代號是鬼畫刑警,身上的鬼被稱作塗鴉鬼。

  每到夜晚,那個拿著碳素筆的孩童樣惡鬼就會在他身上進行塗鴉。

  這個過程痛苦無比,就和用刀在他身上刻畫沒有分別,而且這種疼痛深入骨髓,直達靈魂。

  所以他已經很久沒睡好覺了,雙眼布滿血絲,所以戴著墨鏡示人。

  胡楊現在的情況,和包衛年沒什麼分別。他的身上,同樣布滿了帶著血痕的黑色塗鴉,顯示著作為鬼舞者所要付出的代價。

  「混哪條道的啊?總部我看是懸了」

  胡楊拍著包衛年的肩膀問道:「俱樂部還是公會?」

  「別瞎猜了,都不是。」

  包衛年笑著抽了一口煙,指了指站在電線杠旁看東西的陸緣叄說道:「有那時間學學跟你來那個小朋友,看東西看的多認真。」

  陸緣叄本來聽著胡楊再講一遍鬼景的,突然發現這電線杆上好像貼著什麼東西,就一直默不作聲的在觀看。

  「你們來的時候,看到過別的建築嗎?全都是平房?」

  陸緣叄正努力的辨識著那紙張上的內容,聽到包衛年的話后回頭問了一句。

  包衛年看著偏著頭的路緣叄,臉上的「叄」字在微弱的燈光下異常明顯,臉上的笑意一時間消失了,煙也忘了抽,愣在了原地。

  「沒看到過。」

  「並沒有。」

  胖子和那情侶組合的男子回了一句。

  「沒看見過。」

  那被稱作佳燕的女人看著陸緣叄的臉,又指著陸緣叄言語有些歡快的問道:「哎,小哥哥臉上的字哪紋的,挺時髦呀?」

  「這就奇怪了。」

  陸緣叄沒有搭理那個話多的女人,陷入了沉思。

  那個電線杆上的公告,內容是:

  「今天羅家出殯,閑雜人等請勿出門。

  如想祭拜或參與,請遵守規則。

  羅家招收人手,有意向的請去村長家,工資面談。」

  陸緣叄心理想著,如果沒有其他的地點,這些信息又是從哪來的呢?

  「喂,我女朋友跟你說話呢?」

  那情侶組的男人看陸緣叄把自己的女朋友當做空氣,有些不快的就要伸手去推陸緣叄,卻半路被包衛年抓住了手腕。

  「沒看人家正在想事情?」

  包衛年的臉上帶有一絲笑意,抓著這男人的手宛如鐵鉗一樣紋絲不動。「給一點最基本的尊重,不行嗎?」

  「你?」

  那男人看著嬉皮笑臉的包衛年,下意識的以為包衛年要挑事,另一隻空閑的手就要有動作,被身旁的女人拉了下來。

  「義哥,算了吧,犯不上。」

  女人抱著男人胳膊,阻止了男人的動作。

  「你給我等著。」

  那男人撂下了一句狠話。

  男人很明顯的是不能在女人面前落了面子,尤其是自己的女人。所以這位也是很勇的頂了上去,哪怕人高馬大的包衛年看上去並不是那麼好惹。

  年輕人,要面。

  不過要面歸要面,胡楊看著他還挺搞笑的,心理評價了一句二比。

  普通人敢惹鬼舞者,那都不是羊入虎口了。

  一個只要不是類型太過於極端的鬼舞者,想要弄死一個普通人,那真是不要太簡單。

  包衛年只是看著這個年輕人微笑,心道叔叔今天心情好,不然一拳打的連你媽都不認識。

  「哎,大家火氣別那麼大嘛。」

  胡楊心裡想著這年輕人找死,但面上還是笑呵呵的當了和事佬:「大家做個自我介紹,之後搞不準要一起走好久呢。」

  「我叫胡楊,是一個專門負責靈異事件的區警。」

  胡楊率先開始了介紹。

  眾人閑聊期間,天已經在不知不覺前完全黑了下去。如果之前黑暗是有那麼一絲可視度,現在的黑暗就已經是真正的伸手不見五指了。

  只不過眾人站在電線杆的燈泡下,並沒有注意到光線外的情況。

  「我,我叫劉放。」

  那個胖子本想參與進眾人的談話,但一直沒什麼機會。胡楊這話音剛落,就迫不及待的用慢吞吞的語調介紹了自己。

  「我叫包衛年。」

  包衛年叼著煙,注視著默不作聲的路緣叄。

  「盧義」

  盧義似乎還在為剛剛的事情生氣,介紹的十分簡短。

  「我叫嚴佳燕,很高興認識大家。」

  挎著盧義的女人有些輕快的說道。

  「陸緣叄」

  陸緣叄有些冰冷的語音說道。

  「我叫漁白。」

  那個靠著牆的眼鏡男開了口,「另外,我之前路過的時候看見過一家公話超市和一家飯店。」

  「那你不早說?」

  陸緣叄有些驚異的看著漁白。

  「哼,我是想說,可他們也不我咱機會說啊。」

  漁白用下巴指了指包衛年和盧義。

  漁白身後靠著的紅磚牆上的白紙燈籠不知道什麼時候發出了紅光,照在了漁白的臉上。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陸緣叄感覺他整個人有些扭曲和猙獰。

  「哎,兄弟,蹭條煙抽。」

  不太高大的胡楊堪堪的摟住了包衛年的肩膀,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大兄弟,你看我好幾眼了,我能不知道你啥意思嗎?」

  包衛年叼著煙的笑臉有些無奈,「我這煙,一般人抽不了。」

  「啊?啥煙啊,很帶勁嗎?」

  胡楊看著叼著煙的包衛年,有些不相信似的問道。

  「哎,你試試吧。」

  包衛年把嘴裡那根剩下一半的煙遞給了胡楊。

  胡楊也不嫌棄包衛年,猛的就來了一口,隨後,胡楊整個人就跪在了地上。

  疼痛,火燒一樣的疼痛。

  從嘴部吸入,像火一樣從氣管蔓延到全身各處。

  胡楊捂著自己的脖子,跪在地上,疼的渾身不住的發抖。

  「告訴你了,唉。」

  包衛年摸著胡楊的後背,給他順了順氣。

  「咳,包……包哥,不,包爹,包爺。」

  胡楊好半天才緩過勁來,「您真是牛比大了,這玩意是人能抽的?」

  「唉,這是用來治我身上那玩意的,能不給力嗎。」

  包衛年言語間充滿了無辜,「以毒攻毒,懂嗎?」

  「你的意思是,這玩意是能延緩你厲鬼入侵的癥狀?」

  胡楊突然注意到了關鍵點。

  「也不算吧,反正多抽點這玩意,起碼身上沒那麼疼了。」

  包衛年扶起了胡楊。

  胡楊看了看手裡的半支煙,有些捨不得的還給了包衛年。

  包衛年笑著擺了擺手,又拿出煙盒,拿出了一根。

  胡楊心道這玩意用來止疼,怕是先被疼死吧?話說這個叫包衛年的人到底承擔著什麼樣鬼啊,需要用這樣的疼痛來以毒攻毒?

  雖然心裡好奇,但沒有多問。

  畢竟,每個鬼的特性,殺人規律,作用條件和弱點,對於鬼舞者來說都是和生命一樣等價的絕對秘密。

  「你手上的這個,不是尋常的煙盒吧?」

  在一旁的陸緣叄看著包衛年掏出的煙盒,忽然問了一句。

  「喲,識貨啊,小三三。」

  包衛年叼著煙,賤笑著回答道。

  「你這稱呼也太噁心了。」

  陸緣叄給了包衛年一個白眼。

  陸緣叄注意到,包衛年手上的煙盒圖案,竟然是一串Holmes樣的英文。

  而且,這個煙盒上那個作為背景的人頭,眼睛竟然動了一下。

  陸緣叄經歷到現在,自然不會認為看到的是眼花。

  「這玩意呢,恩……算是我一個外國友人送的禮物吧。」

  包衛年叼著煙,彷彿回想到了什麼東西,神情有些複雜。

  「那我提議,大家應該……」

  「啊!」

  陸緣叄看著那發出紅光的燈籠,剛要說話,不遠處傳來了一聲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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